樂樂文學網 > 1644英雄志 > 第二十七章 左緒投案
  ……

  長槍之后,尤振武又參加盾牌兵的操練,盾牌兵分成大盾兵和圓盾(小盾)兵,大盾高五尺,盾手需要雙手操持,作為立陣所用;小盾二尺見圓,盾手再配長刀,為近身搏斗,掩護大陣使用。

  尤振武用心感受,揣摩著未來使用的利弊,同時也是和士兵們打成一片。

  四品的指揮僉事和普通士兵一起操練,手持四米長槍或者是圓盾長刀,一起呼喊,一起流汗,對士兵們有相當的激勵。

  翟去病也參與,在鼓聲中,和表哥“互砍”。

  最后,尤振武又舉起火銃,和火銃兵一起操練。

  “紙包彈生產的如何?”

  “存了一千發了。不過硫磺沒有了,正在等巡撫衙門的撥付。”周運回。

  “一千發……確實不多,不過不能再等了,明日起,火銃兵的操練之所改到堡外,開始實彈操練。”尤振武道。

  --現在火銃兵操練,每天只能打一發實彈,這還是尤振武臨行前的叮囑,不然以兩位老總鎮的脾氣,是絕對舍不得讓火銃兵耗費彈藥,進行實彈射擊的。

  “是。”周運領命。

  尤振武卻思謀著,如何從西安火器廠調撥一些硫磺過來,西安火器廠的物資

  雖然不多,但硫磺卻是存了不少。

  ……

  就在尤振武參加火銃兵操練之時,尤世威尤定宇帶著王徵老先生來到了堡中,王徵雖然是文人,但因為明末遼東的亂局,兵事成了士大夫的熱門學說,不但皇帝會問,凡任巡撫總督,都需要知曉兵事,才會被朝廷委以重任,王徵就寫過《兵說》和《客問》,闡述自己對兵事的看法,在登萊做兵備道時,輔佐巡撫孫元化練兵,登萊之亂,他被朝廷下獄罷職,后來得免,回到家鄉,又在涇陽組織鄉勇,防備盜賊,對于兵事,他一直都有興趣,今日尤世威尤定宇帶他到長樂堡,一進堡中,見到校場上的操練,他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聽口令,又看士兵的操練,王徵立刻感覺到長樂堡的操練之法和一般官軍不同,尤其聽說操練之法是尤振武制定的之后,他就更是確定了。

  “戚少保練兵之法,但卻又有不同之處,振武這孩子,還真是讓人驚奇啊。”

  爺爺和老師來到,尤振武停下操練,滿頭大汗的行禮,王徵對自生火銃極其感興趣,尤振武捧來一桿,向他詳細解釋。

  王徵端著火銃,連連點頭。

  隨后,尤振武引著老師來到了鐵匠鋪,實地查看自生火銃的生產過程。

  負責鐵匠鋪安保的高朗,老劉頭和兩個兒子劉貴劉瑞,見“少千戶”回來,都是歡喜行禮。

  雖然“方爐”“坩堝”“煙囪”等一些制造精鐵的必備,尤振武已經向王徵講解了,但見了實物之后,王徵還是驚嘆:“若非親眼所見,老夫真是不敢相信,天下竟還有這樣的鑄鐵之法。”

  尤振武趁機提出,希望老師能改進生產工具,擴大生產,增加效率,比如在來時的路上,他一直和王徵談論的“起重機”,王徵滿口答應。

  ……

  鐵匠鋪之后,尤振武來到了隔壁不遠的一間大院子,這里原本是一間倉庫,現在被改造成了紙包彈的制作工廠。

  每一個進入工廠的人,都得被搜查,以確保身上沒有攜帶“火石火折”一類的點火物。

  工廠前后三間,從火藥生產到最后的紙包彈裝填,已經是初具雛形。

  幾個老匠人帶著十幾個婦人正在忙碌。

  ---注,長樂堡是小地,原本沒有能力,也沒有資質制造火藥,所有的火藥都需要從榆林領取,但在尤振武的爭取下,都任老大人同意長樂堡可以自己制造火藥,但所需的硫磺木炭和硝石,卻需要長樂堡自己籌集。

  因此長樂堡火藥廠的規模很小,財力物力的限制之下,每天的產出更是極少,但即便如此,尤振武還是堅定的組建了火藥廠,按照他的規劃,形成了一條從火藥制作到紙包彈產出的完整生產線。

  ---為了保證火藥的威力,尤振武制定了極其嚴格的標準,火藥配比,完全依照后世的科學標準,使用高標準的木炭硝石硫磺,小稱稱重,質量負責到個人,由周運管理生產,李應瑞負責質量監督和程序抽查。

  一段日子試行下來,效果相當不錯。

  其實火藥的生產并不難,從元代到明末,已經三四百年,不要說軍中,就是民間也有很多人會制造火藥,一硝二磺三木炭的口訣,人人知道,但如果不能精確配比,只是依照一硝二磺三木炭,作出的火藥雖然也能炸,但威力卻無法保證。

  身為穿越者,礦業大學的高才,尤振武對黑火藥的精確百分比,爛熟于胸,因此建立黑火藥的生產線,并不困難,難的是測量和生產,以及原材料的保證。

  ……

  看了火藥廠,王徵驚異更多,對尤振武頻頻稱贊,對火藥廠的火藥配比和生產程序,予以最高的評價。

  尤定宇卻是苦笑:“不瞞先生,為了這個小小火藥廠,前后已經投進一百五十兩銀子了,這原本不是中衛所應該做的,但振武偏要自己做,我和二哥勸也勸不住。”

  “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三老總鎮,振武所想所思,非我們這些老人所能想啊。”王徵說的極其肯定。

  尤定宇連連點頭,十分贊同。

  尤世威卻沉著老臉:“什么不能想?不過就能亂折騰。等尤家這點家底都沒有了,看他如何折騰?”

  ……

  中午,因為尤振武的歸來,周運臨時命令殺了一頭豬,所有人午餐加肉。尤振武檢查食宿,和新兵們同吃。張旺朱喜貴等操練刻苦,成績位列前茅之人,都被尤振武召到一張桌子上,一起吃肉啃饅頭。

  “喜貴,你的銃,打的極好,說你彈無虛發,一點都不夸張,來,我以水代酒,敬你一碗。”尤振武道。

  “謝僉事大人。”

  朱喜貴激動的臉都紅了,端碗的手,都有點拿不住,然后不等尤振武再說,就一仰脖子,咕咚咚的喝了進去,因為喝的太急,嗆住了喉嚨,距離的咳嗽了起來。

  尤振武笑:“莫急莫急,慢點慢點,今日操練,不能喝酒,等打了勝仗,我請你,以及在座的諸位,喝上好的汾酒。”

  “謝大人。”

  軍士們歡樂。連張旺臉上都露出了笑。

  ……

  下午,依照尤振武所說,三十火銃兵出堡操練,于原野中砰砰放銃,尤振武親自參與,對于表現良好,彈無虛發的軍士予以獎勵。

  “朱喜貴!”

  “小的在!”朱喜貴出列。

  “好銃,我升你為隊長,統十三人。”

  “謝僉事大人。”朱喜貴喜。

  ---今日操練,少千戶剛把他哥哥張旺晉升為長槍隊長,這一會他也成隊長了,如何不喜?

  一日一間,尤振武晉升四十新兵為隊長,十人為旗長,這些人的功績早就議定了,但尤世威尤定宇不發,只待尤振武回來宣布,以此更加確定尤振武的新兵頭領之位。

  ……

  “振武,剛有一個消息。”

  黃昏,尤振武親自帶隊在堡中操練火銃兵,使用實彈,將對面的北山,驚的千山鳥飛絕之時,三爺尤定宇忽然來到操練場,告訴他一個消息。

  “左緒那小子在西安投案了。”尤定宇道。

  ---在聽說振武被左緒帶人襲擊,幾乎不得免的時候,尤世威尤定宇兩個老爺子恨的咬牙切齒,尤家和左家之仇,已經不可能化解,原以為左緒一定會竄逃,但想不到他竟然在西安投案了。

  翟去病也驚奇,說道:“左緒膽小怕死,八成是逃無可逃了,不然他才不會投案呢。”

  對尤定宇說道:“三爺,這一次罪證確鑿,人證物證皆在,左緒和他老爹左光先的罪,應該是跑不了吧?”

  尤定宇道:“那最好,如果西安的狗官們膽敢縱放,等我見了,非宰了左光先不可!”

  又道:“振武,西安按察使衙門的公文也到了,令你盡快到西安,和左緒對質。”

  尤振武皺起眉頭,榆林到西安來回得二十天,時間緊迫,他剛剛回到榆林,一應事務還沒有展開,這個時候他實在不能離開榆林,前往西安,但按察使的公文,他又不能不理,更何況,這還關系到左緒和左家的定罪……

  “這得去,不然左緒就無法定罪。”翟去病道。

  尤振武卻搖頭:“給左緒定罪雖然重要,但重要不過自生火銃的制造和我中衛所的練兵,先緩幾天吧,按察使衙門如果催促,我自上書說明。”

  ……

  榆林。

  左家四公子左緒帶著左家家丁,假扮盜賊,在半路襲擊尤振武的事情,已經是在城中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左家這一次是徹底完了,不要說世襲的將門,就是他們的身家性命,怕也是危險了。

  “尤少千戶是岳王爺轉世,一個左緒,豈能害了他?”

  “什么少千戶?現在是指揮僉事大人!”

  “對對對,是僉事大人。”

  “左家這一次是徹底完了。以后年輕一輩,那就是僉事大人了。”

  ……

  晚間,尤振武聽取了周運的匯報,就這些天鐵匠鋪、火藥廠的生產,以及堡中各項事務的推進,進行詳細了解。

  聽完之后,他微微點頭,不論從整體還是細節事務,長樂堡都井井有條,周運很好的完成了他交下的任務。

  為此,尤振武提拔周運為榆林衛中衛所的知事。

  知事為八品,是為朝廷實實在在的官員,等于是周運有了官身,以后就是朝廷正式的官員了。

  ----尤振武自己升了官,在成為四品指揮僉事的同時,也擁有了兩到三名下屬官員任命的權力,其中,經歷(從七品)、知事(正八品)、吏目是從九品,但尤振武剛剛被拔擢,不敢亂用任命官員的權力,除了周運之外,其他兩個官員的名額,他暫時不用。

  周運謝尤振武的拔擢。

  又說,他不過是小才,他哥哥周器方才是大才,只要沒有橫加的掣肘,少僉事所托之事,哥哥周器一定能完成。

  周運淡定從容,不卑不亢,喜悅藏于心中的表現,令尤振武暗暗點頭。

  ----周運之才,可不止一個長樂堡。

  ……

  尤振武歸來,李應瑞王守奇終于可以請幾天假,兩人返回榆林休息,當晚,尤振武和他們痛飲,說起當日在涇陽被左緒襲擊的驚險,兩人又是后怕又是憤怒,左緒,竟然卑鄙陰險至此。

  “允文兄吉人天相,有義士相救也是自然。”

  “可惜沒有問到那義士的名字,如果能請到軍中,必是一員猛將。”

  “是啊,允文兄,你這事做的還是太小心了,要是我呀,一定追上去,不但問義士的名字,也要想辦法將他請到軍中!有猛將如此,何愁不能平賊?”

  李應瑞和王守奇道。

  尤振武默默笑。

  ---就內心來說,他何嘗不想追上去,感謝朱春,甚至邀請朱春,到榆林來?

  但朱春何許人也?一向獨來獨往,見首不見尾,豈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改變行事方式?

  第二,朱春急急打馬離開,明顯就是不想露出身份,又或者,不想和身為武官的尤振武有太多的牽扯。

  第三,在不想暴露身份之外,怕也有不想連累他的意思。畢竟朱春是大盜,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尤振武卻是朝廷正式的武官,一個官,一個盜,兩人如果走的近,一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得朝廷還會懷疑,尤振武和盜賊勾結,那一來,尤振武的麻煩就大了。

  這應該也是朱春不想顯露身份的原因之一。

  ……

  一連幾天,尤振武都在堡中督練新兵,三十火銃兵拉到堡外,全部實彈操練,砰砰砰之聲,響徹北山,耗費的紙包彈,一發又一發,尤定宇在旁邊看了,甚是心疼。

  --這打的不是紙包彈,而是銀子啊。

  長槍兵盾牌兵加緊操練,校場塵土飛揚,喊殺震天。

  而鐵匠鋪的爐火,徹夜不息,匠人們加緊熔煉精鐵,在打造銃管、制造簧片的同時,也為將士們制造所需的槍頭長刀和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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