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阿斗大帝 > 第十一章 好大侄
  “俺侄子?”

  剛剛從城外回來,命令廚子燉了一只雞,準備讓縣令和縣尉陪著自己喝一杯的張飛聽了張翼所言,不由得瞪大了一雙環眼。

  “還是從涿郡老家來的?”

  張翼抱拳道:“正是,此人除了要向將軍獻上一匹鐵騎之外,還有緊急軍情稟報。”

  劉斗所言事關重大,糜氏兄弟位高權重,張翼為了避免惹禍上身,并沒有據實稟報,而是讓張飛自己去問。

  這樣無論他說的事情是真是假,就都和自己無關了,你張益德將軍自己判斷就是。

  “不可能!”

  張飛揮揮手,呵斥道,“老子的兄長還沒娶妻就死了,哪來的侄子?竟然騙到俺張益德頭上來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給我亂棍逐出閬中!”

  “此人長得有點像……大王。”

  張翼思忖片刻,覺得張飛的決定有些魯莽,“耳垂碩大,雙臂過膝,濃眉大眼,儀表堂堂。”

  “像我大哥?”

  張飛頓時來了精神,“走,帶老子去瞅瞅。”

  劉斗正焦慮的在驛館門前來回踱步,就看到張翼帶著幾個人匆匆走來。

  為首之人生的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走起路來龍行虎步,威風凜凜。

  在他身后的兩個文官,一路小跑,方才勉強跟上。

  “哪個是俺侄子?”

  張飛嗓門像洪鐘大呂,隔著幾十丈劉斗就能聽的清清楚楚,急忙快走幾步上前納頭便拜:“三叔在上,小侄阿斗這廂有禮了!”

  “阿斗?”

  年已五十五歲,頭發和胡須都已經有些花白的張飛不由得一臉懵圈,“阿、阿斗不是在成都么?你究竟是何人,抬頭讓俺瞅瞅?”

  劉斗單膝跪在地上,抬頭仰視張飛,一臉深情的道:“三叔,小侄劉斗,乳名阿斗,表字升之。你不記得當年在小沛被你摔破后腦勺,留下月牙痕跡的侄子了么?”

  “劉斗?”

  張飛心頭劇震,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個遺失的大侄子。

  那是大哥劉備的第一個兒子,生的白白胖胖,虎頭虎腦,機靈活潑,招人疼愛。

  當時被自己三兄弟寵上了天,沒事就逗他玩,可謂“捧在掌心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

  建安元年冬,呂布趁著大哥劉備與袁術相持之時勾結曹豹,偷襲下邳,自己抵擋不住突圍逃走,把嫂子顏氏與十個月的阿斗丟給了呂布。

  這讓張飛當做畢生的恥辱,恨不能將呂布碎尸萬斷。

  幸好,呂布自知理虧,再加上需要拉攏徐州的士族,便假惺惺的把劉備的家眷送了回來。

  心懷愧疚的張飛如釋重負,高興之余抱著劉斗歡呼慶祝,卻因為醉酒滑了一跤,差點沒把幼小的劉阿斗送走。

  血流滿頭的阿斗經過醫匠包扎后雖無大礙,卻在后腦勺上留下了一個月牙形的疤痕,再也抹不去。

  在阿斗三歲的那一年,因為自己搶了呂布買馬的黃金,兩家徹底撕破臉皮。

  呂布帶著張遼、高順等人氣勢洶洶的殺奔小沛,兵敗之后嫂子顏氏懸梁自盡,阿斗不知所蹤……

  后來,時間過得久了,張飛就逐漸有些淡忘,但此刻聽到劉斗提起此事,一幕幕往事瞬間浮上心頭。

  “你真的是阿斗?”

  張飛一臉震驚的打量著劉斗,“讓俺看看你的后腦勺。”

  劉斗低著頭,任由張飛扒開濃密的黑發查看,反正在來巴郡的路上自己伸手觸摸了多次,腦后的確有個形如月牙的疤痕藏在長發之下。

  張飛看完之后,不由得嚎啕大哭起來,一把將劉斗拉起來緊緊抱在懷中。

  “我的阿斗啊,三叔那些年做夢都想你娘倆,覺得對不起你們,沒想到你還活著,嗚嗚……我的大侄子啊,是三叔害了你……”

  站在一旁的張翼又驚又喜。

  沒想到此人真是主公的兒子,那么自己這個引薦之功是抹殺不掉了,萬一這位長公子將來繼承王爵,那自己豈不就是從龍之臣?

  鄧艾則是一臉復雜。

  雖然在來閬中的路上,劉斗已經把身份暗示給他了,但當真從張飛嘴里承認的時候,內心還是一陣波瀾起伏。

  此人既然是劉備的長子,若是將來能夠繼繼承王位,那以自己和他的這番交情,豈不是心腹臣子,肱股之臣?

  “阿斗,你告訴三叔,這些年都去哪了?”

  張飛哭嚎了幾嗓子之后,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下,上下打量著劉斗魁梧的身材,越看越滿意,抬手照著劉斗胸部來了一拳,責怪道:“你小子長得真魁梧結實,比你三叔都高了半頭,為何不早來找我們?”

  劉斗心想,我那個便宜老爹也沒想過找我們啊,甚至后來蜀國的史官對此連提都沒有提,倒是魏國那邊留下了一些相關記載。

  不過,看張飛這個又哭又笑的樣子,能感覺到他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這讓劉斗很慶幸,自己來找張飛算是找對人了。

  有時候,能夠做出正確選擇是很重要的事情。

  路走錯了,南轅北轍。

  人找錯了,事倍功半。

  “此事說來話長,待會容侄兒慢慢道來,我還有機密大事稟報。”

  劉斗示意人多嘴雜,說話不便。

  不等張飛開口,張翼便拉著縣令和縣尉離開:“益德將軍與公子久別重逢,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咱們就別叨擾了,二位陪我去喝一杯。”

  縣令和縣尉一起點頭:“伯恭將軍說的是。”

  三人一起抱拳告辭,張翼順道把鄧艾喊上:“兄弟你一路風塵仆仆的陪著公子,多有辛苦,跟我們一起喝點去。”

  “喏。”

  鄧艾抱拳領命,跟劉斗耳語幾句,隨著張翼等人直奔附近的酒肆。

  “三叔剛剛讓人燉了一只老母雞,咱爺倆今晚喝個一醉方休,你對俺說說這些年去哪里了?”

  張飛拉著劉斗的手直奔屋內,分賓主落座,命令侍者把酒斟滿。

  “侄兒敬三叔一杯。”

  劉斗舉起酒觥向張飛敬酒,“喝了這杯,且聽侄兒慢慢道來。”

  一杯酒下肚之后,劉斗就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從當年被呂布擊破小沛開始,母親顏氏把自己托付給仆人劉忠,讓他帶著自己逃命。

  逃跑途中,自己墜馬跌傷了頭顱,變得癡癡呆呆,劉忠覺得愧對主公,便帶著自己返回了涿郡老家。

  聽劉斗提到劉忠的名字,張飛更加不服多疑,搖頭嘆息道:“唉……這個劉忠真是糊涂,大哥感激他還來不及,焉有怪罪之理?比起他來,我們兄弟三人更是慚愧不如!”

  “侄兒再敬三叔一杯。”

  劉斗舉觥向張飛敬了一杯,繼續講述自己身上的故事。

  后來在自己十歲那年,劉忠病死,把自己托付給了漢中的商人劉括,跟著他生活了十四年。

  因為曹操大舉進攻漢中,劉括便帶著全家前往柴桑躲避,因為妹子劉蘭芝的婚姻惹得劉常夫妻毒殺親生父親,并給自己下藥,導致自己昏迷摔倒,癡呆了二十年的大腦突然變得正常起來。

  劉括臨死之前告訴了自己的身世,并把母親顏氏的金釵交給自己,讓自己前往成都認父。

  “這劉常夫妻真是畜生不如!”

  張飛氣得拍案怒罵,“等打到廬江之時,三叔一定將他夫妻凌遲處死,也算報答劉括替大哥撫養你的恩德。”

  “已經被侄兒殺了,一刀一個,當場斃命。”

  劉斗拍了下桌案,面如寒霜的說道。

  “殺得好!”

  張飛豎起了大拇指,“這魄力有點像俺大哥,不似阿斗這般腐儒。呃……三叔說的不是你,是劉禪這個文文縐縐的小胖墩,婆婆媽媽的像個婦人,毫無男子漢氣概。”

  聽張飛提起劉禪,劉斗有心打聽,明知故問:“哪里又來了一個阿斗?這劉禪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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