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阿斗大帝 > 第四十九章 賭對了
  近日,江陵城外殺聲震天,這座牢里的俘虜都以為是魏軍打到了江陵城下,為此各懷心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有人滿心憧憬,等著魏軍破城營救自己,重獲自由,再戰沙場。

  有的人則是誠惶誠恐,寢食難安,認為江陵一旦守不住的話,蜀軍肯定會在城破之前殺掉他們這些俘虜,正所謂“禍兮福所倚”。

  此刻聽了于禁的話,一個個方才如夢初醒,原來是孫權的吳軍打過來了。

  “孫權不是劉備的大舅兄嘛,為何兵戎相見?”

  “背后捅刀子,孫權這大舅哥有點不講究啊!”

  “嗨……原來是孫劉兩家開戰,這幾天嚇得我寢食難安,這下踏實了,不干吾等之事!”

  等這些昔日的同僚感慨完畢,于禁手撫佩劍在大牢中來回踱步,高聲道:

  “諸位,南郡太守答應我于禁,只要幫他守住江陵,待戰事結束后所有被俘的將士去留自便。想回家的釋放返鄉,想留下來的論功行賞,可有人愿意跟隨我于禁?”

  “某愿意追隨文則將軍!”

  “吾也愿意!”

  “我周竣以文則將軍馬手是瞻,你留下峻便留下,你返鄉吾便返鄉!”

  于禁話音落下,登時有一半的將校表態追隨,另外的一半人要么陷入沉思,要么嗤之以鼻,比起臥佛寺的兵卒,他們這些受過曹操恩惠的將校多少還是有些骨氣。

  于禁暫時不需要這么多將校,這些人自恃功勞,各懷心思,可不像士兵那么容易約束。

  于禁向獄卒討來鑰匙,親自釋放了偏將周竣、夏侯征以及三個校尉、五個軍司馬出來,并對其他人拱手道:“若釋放太多出去,只恐引來質疑。諸位同僚在獄中稍安勿躁,吾遲早把你們都接出去。”

  剛剛躺下去的侯欽被氣得破口大罵:“于賊,貪生怕死之輩,汝下了九泉有何面目見龐令明?死則死矣,誰會向你搖尾乞憐?”

  “侯益達,少說幾句吧!”

  隔壁囚室里的節義將軍路招呵斥了侯欽一聲,接著滿臉堆笑的向于禁示好:“招愿意助文則將軍一臂之力,還乞成全。”

  路招是這支隊伍中的三號武將,地位僅在于禁、龐德之下,于禁考慮著倘若能獲得他的支持,對于掌控這七軍極為有利。

  而且路招是單獨的一軍主將,他跟著自己一塊投降,也可以為自己吸引一部分罵名,讓曹魏的文武不至于把所有的矛頭都對準自己。

  想到這里,于禁便打開了路招的牢門,將他放了出來:“還是路文煥理解某。”

  在一片惋惜與失望之中,于禁帶領著挑選的十余個將校離開了江陵一號大牢,連夜趕往臥佛寺。

  大街上寒風凜冽,這些將校雖然只有單衣在身,但被囚禁了這么久,終于可以出來透透風,又有誰會畏懼嚴寒?一個個俱都難以掩飾重獲自由的興奮。

  一行人很快來到臥佛寺,龔維已經按照于禁的要求從倉庫里運來兩千多件棉衣與被褥,只等于禁回來發放。

  唯恐引起劉斗疑心,于禁并沒有急著向劉瞻要求配備甲胄和兵器,而是懇求再弄一些干稻草、油燈、掃帚等器械,自己要連夜帶領部曲前往王睿的府邸清理打掃,今夜就在那里駐兵。

  劉瞻自然是一概應允,吩咐龔維照辦。

  “多謝劉都尉。”

  對于劉瞻的支持,于禁感激不已,連連抱拳。

  劉瞻拱手還禮:“文則將軍客氣了,你我已是同僚,日后將軍的地位肯定遠在瞻之上,說不定還需要你多加提攜。”

  這番話讓于禁很是受用,朗聲笑道:“劉都尉謬贊了,承蒙長公子器重,某豈敢再論地位,還是先齊心協力擊退吳兵再把酒言歡。”

  被于禁挑選出來的兩千舊部很快穿上了暖和的棉衣,一個笑逐顏開,手持火把列隊跟隨于禁離開了臥佛寺,身后徒留一片羨慕之聲。

  劉瞻親自把于禁送到相隔五里的破敗府邸,在殘垣斷壁的大門前駐足,望著頭頂上的鳥糞蛛絲,抱歉的道:“呵呵……文則將軍,城內實在沒有其他閑置場所,只好委屈你們了。”

  于禁笑道:“無妨,某讓將士們連夜打掃清理。”

  劉瞻又道:“這府邸里面有幾口井,尚未枯竭,天亮之后某會派人送來糧食與炊具,將軍命部曲埋鍋造飯便是,這樣也省了輔兵的力氣。”

  “多謝劉都尉。”

  于禁再次誠懇的致謝,姓劉的人果然都是熱心腸的忠義之士。

  “那瞻就此別過,若有需要,請將軍隨時知會,某定當竭力調度。”

  劉瞻白天廝殺了一天,現在又跟著操勞了半夜,已是疲憊不堪,當下作揖告辭。

  送走了劉瞻,于禁下令部曲打開塵封了許久的大門,到處點亮火把、油燈,連夜清掃院子。

  這座沉寂了許久的府邸登時火光映天,人聲鼎沸,兩千多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把院子整理的有模有樣。

  原先的太守府大堂也被丁阿大帶著百十個親兵收拾的井井有條,并從井中取水上來,把落滿灰塵的桌椅擦拭的干干凈凈,在大堂四角點上油燈,照耀的屋子里明亮如晝。

  這自然就是于禁的議事大廳,只見他負手站在門前,望著院子里熱火朝天的部曲,心中感慨不已:“我于禁終于活過來了!”

  這調兵遣將,萬人簇擁的感覺實在太美妙,被關押在囚牢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于禁再也不想重演這一幕。

  一直沒有開口的路招自己挑選了一個單獨的臥室,那是王睿女兒當年的閨房,清掃干凈了這才來到大堂找于禁敘話。

  說了一番客套話之后,路招這才壓低聲音道:“文則將軍不虧是我大魏左將軍,你這手段比龐令明高明多了。”

  “嗯?”

  于禁目光一沉,雙目豎起,沉聲問道:“路文煥此話怎講?”

  路招陰惻惻的一笑:“文則兄瞞得住別人瞞不住我,你肯定是虛與委蛇,等拿到甲胄兵器后突然嘩變,與吳軍里應外合,拿下江陵是也不是?”

  “嗆啷”一聲,于禁佩劍出鞘。

  路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于禁一劍刺穿了胸膛,登時血流如注。

  “于……于文則……你,你竟然如此狠毒?”

  路招雙手捂劍,踉踉蹌蹌的跌倒在地,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莫非……你真的要……做叛徒?”

  在門外來來往往的將士登時被這變故吸引,紛紛停下腳步圍了上來,不知于禁為何突然暴起,刺殺了同為曹魏大將的路招?

  于禁冷哼一聲,雙目圓睜盯著路招,高聲道:“我于禁乃是漢臣,吾為漢中王效力,何來背叛之說?”

  門外的將士盡皆凜然,那些在心里暗自揣測于禁到底是真投降還是心口不一的人登時收起了危險的想法,看來于將軍是要死心塌地的給劉備賣命了,日后切不可再觸碰到他的逆鱗。

  路招已經癱軟在地,鼻孔里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掙扎著辱罵:“叛……徒……無恥!”

  于禁提高嗓門道:“人無信不立,國無信則衰。是劉升之釋放我于禁出了牢獄,是他讓諸位將士重獲自由,是他給了我們證明自己的機會,你路招不思報效,反而圖謀作亂,死有余辜!”

  于禁彎腰把插在路招胸口的佩劍拔了出來,大步走到門外,高聲呼喝:“你們所有人給我于禁聽好了,自今日起你們都是漢中王的部曲,必須要為保住江陵而死戰,誰敢心懷二志,便如路招這般下場!”

  在場眾人俱都心中凜然,紛紛響應:“吾等自即日起皆是漢中王部曲,唯將軍馬首是瞻!”

  于禁揮揮手,吩咐一聲:“清理完畢后各自入寢,今夜由周竣率領一個屯巡夜,明日某親自給你們編制隊伍。”

  “喏!”

  滿院將士齊刷刷的抱拳領命,沒人愿意再回去過那種暗無天日的囚犯生活,那就只能跟著于禁拼一把。

  在刺史府對面有一棵巨大的松樹,身手矯健的斥候在上面早就把院子里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等里面安靜下來之后便貍貓一般溜了下來,悄悄趕往關府向劉斗稟報。

  “啊嗚……”

  已經睡了一覺的劉斗打著呵欠開門,聽完斥候的稟報后露出滿意的笑容,示意斥候退下,“好了,不用再監視于禁了,免得被他察覺,影響了他的心態。”

  “喏!”

  斥候轉身退下,消失在夜幕之中。

  “嘿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利用于禁事關重大,我劉升之不得不慎重行事!”

  劉斗舒展了下有些酸痛的筋骨,繼續鉆進被窩里蒙頭大睡,“看來這次賭對了,于文則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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