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兒哪里肯要他得逞,當即一腳踹去,掙脫開他的束縛,同時身子一縮,翻轉過身來,扣住蕭霽危的雙手,同時左右交叉,徹底將他壓制在馬車里。

  這一次,許是因為蕭霽危猝不及防的原因,居然讓她占了優勢,成功將他制服。

  溫尋兒終于找回了那么一點久違的自信。

  她跨坐在蕭霽危身上:“有本事,你動!”

  見蕭霽危略微沉了臉,卻并不動彈,溫尋兒只以為他是動彈不得,當即抓了他剛才欲綁她的腰帶,果斷往他的手腕上纏。

  只是她手指一離開蕭霽危的手腕,后者立刻得了機會,一個翻身便徹底將溫尋兒壓在了馬車里,并且壓制得死死的。

  他毫不猶豫奪走了溫尋兒手里的腰帶,將她雙手綁了個結結實實。

  這樣還不夠,他又抽了溫尋兒身上的腰帶,幫她的雙腳也綁了個結結實實。

  溫尋兒掙扎了一番,不僅越掙扎越緊,身上也出了一層冷汗。

  她氣得不行,還想嚷嚷,蕭霽危又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團布塞進她嘴里,從此世界安靜。

  溫尋兒氣得,只能吹胡子瞪眼。

  不過雖然不能說話,但是身體并沒有什么不適。沒過多久,她竟不自覺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四下無人。只聽見說笑聲從馬車外傳來。

  她湊到窗前往外看,正巧看見了一大堆人圍坐在篝火邊,吃著烤肉。蕭霽危就在人堆里,端著一壺酒,目光幽深地看著篝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溫尋兒用腳踢了踢馬車車壁,示意她已經醒了過來。

  那頭的男人聽到動靜,朝著馬車的方向看了過來,不知是不是溫尋兒的錯覺?總覺得他眉眼之間似含了一絲笑意。

  “小姐?”卻有人先一步上了馬車,正是秋月。

  她看見溫尋兒雙手,雙腳被綁的模樣,連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又將她嘴里的布拿了下來:“小姐,可是餓了?”

  溫尋兒喘了口氣:“給我口水。”

  秋月連忙去拿了水囊過來。待溫尋兒喝完水,太這才心疼地看著她被綁住的手腳:“姑爺不許我給你解開。說是解了,定不放過小姐!”

  “無妨!”死男人就會用這種法子嚇唬人!

  “今晚是宿在樹林嗎?”溫尋兒看向外面。

  秋月點了點頭。

  “姑爺說邊境地處偏僻,方圓數百里渺無人煙,沒有客棧休息,只能宿在樹林。”

  一陣夜風襲來,帶過幾絲肉香,溫尋兒的肚子立刻不爭氣地咕嚕起來。

  她不好意思的看向秋月:“有吃的嗎?”

  “小姐等等,我這就去拿!”秋月下車跟外面的人說了幾句什么,緊接著那人便遞了一塊肉給她。秋月拿著肉立刻小跑上了馬車,遞給溫尋兒,又遞給她一把匕首。

  “他們說這塊肉是姑爺烤的!”

  烤肉表皮酥脆,肉香味真正撲鼻,最重要的是,上頭還撒了一絲作料,看上去就更加可口了!溫尋兒此刻也顧不得形象。大口吃了起來。

  秋月忍俊不禁。

  夜色很快襲來,林中氣溫低下,很快,溫尋兒便被凍得手腳麻木,饒是秋月給她加了床被子,也不能緩解寒夜的來臨。

  “要不下去烤烤火?”秋月提議。

  “我不去!”溫尋兒含糊不清的回答,“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我睡著了就好!”

  秋月無奈,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溫尋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只能下了馬車。

  她將溫尋兒的情況與蕭霽危說了,那頭,蕭霽危起身,朝著馬車走來。

  彼時,溫尋兒正蜷縮成一團,將被子把整個腦袋罩住,不留一絲縫隙,也不去看外面走進來的人!

  蕭霽危知曉她沒有睡。

  走上前,將她的腦袋從被子里掀了出來。那一頭,溫尋兒立刻壓下被子,壓根不想看他。

  看來不止沒睡,還耍著小性子!

  一聲低笑,從頭頂上方傳來。

  “怎么?是打算一個人呆在馬車里了?”

  “要你管!”溫尋兒含糊不清的冷哼一聲。

  “你巴不得我凍死吧!無所謂,我要是死了,也不用跟你去北寒了,反正那地方鳥不拉屎,我也壓根沒稀罕過去,凍死了正好!

  蕭霽危挑了挑眉。

  “走,起來下去睡。”

  被子里的人不吭聲,半天都不搭理他。蕭霽危等了半晌沒動靜,干脆伸手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起來。

  “喂,你干什么!”溫尋兒憤怒,好不容易從被子里掙脫出腦袋,立刻被外頭的寒氣冷得縮了縮脖子。

  蕭霽危垂眸看她:“并不是你不愿意下來?既然你不肯,我只好抱你下來了,否則,你在馬車上被凍死,到時候還真成了我的不是!”

  四周隱約有哄笑聲。

  溫尋兒有些無地自容。

  她立刻把腦袋埋進脖子里,等到蕭霽危把她放在地上,經過了篝火的熱度一烤,她整個人這才覺出幾分暖意融融,抬目朝著四周看去,短暫的哄笑之后,大家也不敢真的打趣她,都各忙各的去了,倒是秋月又從后面的馬車抱了一床被子出來,墊在地上供她休息。

  這次,溫尋兒沒再矯情。

  北方的溫度壓根不是南方的溫度可以抗衡的,這里夜里若是不烤點火,只怕真的凍死了都有可能!

  風是不是呼呼吹過樹林,值夜的守衛時不時添幾把柴火,這才使得篝火堆一整夜都沒有熄滅。

  溫尋兒次日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解綁了,至于蕭霽危早不知去了哪里,喚了秋月過來,才知道他跟張遠一道去打獵物了。

  “羊肉吃了可以保暖,早上的時候有侍衛說在附近看見了羊,姑爺便與張將軍一道去了,說是小姐怕冷,給小姐補補!”

  溫尋兒冷哼了一聲。

  惺惺作態!

  她回到馬車里簡單洗漱了一番,好在是有秋月在,要不然立在一堆漢子中,著實尷尬得緊。

  早點他們吃的之前在城里時采買的糕點。

  等二人吃好下馬車,正巧看見蕭霽危和張遠一起回來。

  雪光在兩人身后自稱一副背景圖,尤其是蕭霽危。

  這幾個月里,他眉宇之間再不似從前那滿是戾氣陰冷的模樣,現在的他,眸底犀利,舉手投足間更多了幾分貴氣與胸有成竹,不自覺間,似乎已有幾分上位者的氣質,頗有幾分不怒自威。

  溫尋兒收回視線,心里頭只能默默嘆了口氣。

  算起來,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所有的發展雖然與書中不同,但大致的走向其實并沒有差多少!

  譬如,大皇子逼宮失敗,皇后慘死,又比如,顧允之到底被逼上了皇位,還有李云霓,他們在路上的時候便聽說她與顧允之已經完婚了,只不過,因為李相國謀逆一事,李云霓并沒有被封為皇后,只是以妃子的身份嫁給了顧允之。

  但這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而蕭霽危,終使百般阻撓,他也依舊踏上了北寒的路,雖然不是靠著書中的戰功而取得功名,但現在的他擁有了張遠一行人的助力,只怕勝過千軍萬馬!

  倒是自己,此去北寒也不知命運如何。

  若是按照這些人的發展,她只怕是逃不過一死的命運!就算不是死在蕭霽危手里,只怕也是死在別人手里!

  罷了!該做的努力她都做了,只要溫家好好的,她就當是為昔日的溫尋兒贖罪吧!

  反正來都來了,總得好好過好當下!

  羊肉被熬成了羊肉湯。

  張遠一行人當了土匪多年,自食其力占山為王,別的不說,就地取材的廚藝這方面絲毫不遜色于鎮上酒樓的廚子,這會兒已經飄香四溢,惹得溫尋兒肚子又有些餓了。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難不成天太冷,肚子也餓得快些?怎么整日的,就想著吃!”

  秋月在一旁普通笑了。

  “吃有什么不好?再說了,又不會把姑爺吃窮,怕什么!”說到這里,秋月湊上前,“不過小姐,我聽說餓得快并不僅僅只是天太冷的緣故,你該不會懷孕了吧?”

  溫尋兒面色一囧,正要打她,外頭卻忽然有人掀簾進來:“什么懷孕?”

  秋月連忙捂住嘴:“我跟小姐開玩笑呢!”

  話音落,她急忙一溜煙走了出去。

  蕭霽危端了一碗湯進來:“暖暖身子。”

  溫尋兒也不矯情,她是真餓了!再加上那幾個人廚藝好,確實讓人嘴饞!

  “翻過這座山,再往前一百里就是北寒地界了!”蕭霽危看向前方山頭,“此一去兇險難料,你可準備好了?”

  “說得好像我沒準備好就不用去一樣!”說到這里,溫尋兒端著碗認真看向他,“不過蕭霽危,我剛才給自己算了一卦,我這次跟你去只怕兇多吉少,萬一我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能看在我為你犧牲這么大的份兒上,在我死后照拂溫家一二不?”

  蕭霽危瞇了瞇眸子:“你還會算卦?”

  “會一點點!”

  “那你倒不如給你溫家幾個人算算,看看你死后,他們能不能安生!”

  溫尋兒面色微變,果斷抱了碗轉過身。

  說得好像危險是她制造的一樣,她要是能選擇安生的活著,誰不樂意當條咸魚快快樂樂,可他不是逼著她來北寒么?一切根本就沒得選!

  只可惜,她還沒看見大哥長什么樣子,可惜了!

  書中對溫嘉的記載,那可是個大帥哥!而且溫嘉絕對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他對溫尋兒尤為愛護,在書中的溫尋兒懷孕的時候,他不遠萬里讓人送了好些補品回來,就為了給溫尋兒補身體!

  這也是溫尋兒為什么想順道去漠北看看他們的原因。

  只是蕭霽危死摳,居然連自己的家人也不讓她見!好在徐蘭準備的那些東西是送過去了,否則這一趟就太不值了!

  下午時分,一行人重新啟程。

  這邊的夜黑得晚,似乎和現代一樣,有時差,到了夜里一行人重新扎營休息,已經亥時過。

  溫尋兒縮在被子里,看蕭霽危只蓋了一件披風靠坐在樹上,感嘆他身體果然是越來越好。

  而另一邊,秋月縮在被子里和她一樣,凍得縮成一團,連腦袋都不敢露出來。

  只是溫尋兒睡了一路,到了夜里,她反倒沒什么睡意。

  北方的景色除了雪還是雪,看得多了,竟又忍不住懷念起皇城那邊的風光來。

  人啊,果然只有得不到的才知道珍惜!

  她居然有點想念皇城里的那些人了!

  想她這一年里相識的朋友,也想徐氏對她的噓寒問暖,如今北上,除了一個秋月和蕭霽危,一個熟人都沒有,難免寂寞。

  當初還是草率了,答應得太快沒好事!

  她忍不住又去看一旁沉睡的蕭霽危。

  火光映得他的面容精致絕美,連睫毛都根根分明,又黑又長!

  他若是不睜眼,還真跟暴君扯不上半點關系,只可惜,她再怎么努力都已經改不了他的品性了!

  夜色漸漸濃郁起來,溫尋兒也不知什么時候醒來的,次日一早,只聽見一陣喧鬧聲,等她睜開眼睛一看,秋月正小跑著過來:“小姐,是北寒來人了,說是來迎接我們的!”

  溫尋兒立刻醒了眼,從被窩里出來,鉆進馬車一番洗漱。

  再出來,才看見來迎接他們的人竟是她認識的。為首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南陽王!

  這南陽王當初也被困在皇城許久,只不過后來他先一步離開了大炎,只剩了幾個屬下跟著蕭霽危,而細想這一路的情況,這位南陽王應該是蕭霽危踏入北寒之后第一個幫手了!

  “才幾個月不見,殿下的氣度竟今非昔比!不愧是龍嗣!”

  “皇叔謬贊。”

  秋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姐,那南陽王為何一口一個殿下的稱呼姑爺,難不成姑爺跟北寒有什么關系?”

  溫尋兒同情地看向秋月,握住她的手:“說出來,你可別害怕,蕭霽危,其實是北寒流落在咱們大炎的皇子,也就是說,他爹是當今北寒圣上!”

  秋月渾身一顫,險些沒站穩。

  “這么說來,小姐早就知道了?”見溫尋兒眉宇間半點詫異也無,還介紹得這般坦然,秋月忍不住問。

  溫尋兒頷首:“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那我們之前那么對姑爺……”秋月害怕得整個人越發顫抖得厲害,再看向那頭走近的人,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溫尋兒拉了她的手:“不是什么大事,他雖然算是皇子,卻并非得勢的皇子,在北寒的地位還不如大炎呢!”

  在大炎國起碼有溫家給他撐腰,而溫家是實打實的權臣,在北寒就不一樣了。

  北寒各方勢力復雜,北寒皇帝也不知道掛了沒有,他此番來北寒,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

  秋月的心因為她這一番解釋,稍稍安定下來,但一想到蕭霽危的身份,她覺得,日后無比得小心,得罪了這位殿下事小,牽連了小姐才是大事!

  “侄媳,好久不見!”南陽王捋著兩根花白的胡須走上前來,滿臉笑意。

  溫尋兒朝他行了個禮:“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王爺,失敬!”

  “得知霽危在來的路上,本王便馬不停蹄往這邊趕了,好歹是我北寒的皇子,既是回國,我這個做皇叔的自當親自來接!”

  “勞煩皇叔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他拉了蕭霽危去到一邊,許是談論起北寒的政務。

  溫尋兒知曉這叔侄二人見面必有聊不完的話,也就沒有去打擾。

  有了南陽王的帶路,一行人在三日后十分順利地通過了北寒邊界,正式進入了北寒。

  北寒地處整片大陸的西北,版圖遼闊,卻人口稀少,都是呈部落形勢駐扎,唯有北寒皇族住在北寒的皇城酈州,那地方也是北寒唯一一個人口聚居,經濟最發達的地方!

  到了北寒,南陽王直接給眾人準備了北寒這邊的衣服。

  與南方的婉約不同,這邊的衣服色彩鮮艷明麗,上身后極其襯膚色,尤其溫尋兒和秋月這種細皮嫩肉的南方姑娘,穿上后自有一番風情。

  邊境之地里酈州的尚有些遠,南陽王打算讓眾人在這邊陲小鎮住幾日再啟程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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