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腿被剪開,溫尋兒坐在輪椅上被秋月推進來,正好他那血肉模糊的小腿。

  蕭霽危痛得滿頭都是汗,抬眼看見她臉色發白立在門口,當即擰眉:“你先出去!”

  “我不出去!”溫尋兒示意秋月推她過去,“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走!”

  她看向太醫:“嚴重嗎?”

  太醫臉色凝重:“好在沒傷著骨頭,只是一些擦傷,若是那馬蹄再往前一寸,腿骨必斷!”

  屋內眾人都是倒吸口涼氣。

  幸好殿下無事,否則,不止他們的小命保不住,北寒的未來也完了!

  溫尋兒卻并沒有放松。

  太醫說得簡單,可盡管是擦傷,那腿肚上的肉也被踩得細碎,隱約可見里頭的森森白骨,如此重的傷,尤其是皮肉傷幾字可形容!

  她掏出手絹,去擦蕭霽危額頭上的冷汗。

  后者卻忽然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極為用力,而這時,太醫正好將創傷藥粉灑在他腿上,痛得他渾身顫抖。

  溫尋兒便沒再動。

  紅纓急匆匆從屋外趕來,瞧見屋內的一幕,驚得臉色慘白:“殿下還好嗎?”

  春生看向她:“紅纓姐來得倒是時候,今日若沒有沈將軍,只怕你百死難辭其咎!”

  紅纓面色震動,一時說不出話!

  “春生,你別說了,紅纓是為護我受的傷,這幾日都在養傷中,不是她的錯!”溫尋兒看向紅纓,“你別自責!”

  紅纓沒說話,只是看向她的脖子:“太子妃,你流血了?”

  溫尋兒摸向脖子。

  適才秋月替她簡單包扎了一下,但是血早已浸濕衣襟,又弄得滿脖子都是,所以看上去有些嚇人。

  “小傷,已經包扎過,沒事!”

  “好了,這幾日,殿下的傷口且不可碰水,也不要下地,臥床休養為宜!”

  太醫洗了手,朝著溫尋兒走來。

  剛掀開衣擺,摸上骨頭,太醫的臉色便沉了下去。

  溫尋兒被他的動作弄得渾身發抖,因著手還被握在蕭霽危掌心,當即忍不住扣緊了他的手。

  蕭霽危看向太醫:“你輕點!”

  太醫手一抖,連連應是。

  鞋襪被脫掉,溫尋兒才看見自己整個腳踝都腫了起來,就好像漲大的氣球。

  太醫一番摸骨之后,忽然抬起頭來:“太子妃,我得替你接一下骨,你忍一下!”

  溫尋兒咬了咬牙,攥緊手指:“接吧,我受得住!”

  一聲“咔嚓”從腳下傳來,溫尋兒痛得呼吸都停了,待緩過神來,忍不住大口喘息,汗已經浸濕衣背。

  “小姐!”秋月擔心得拿帕子去給她擦汗。

  溫尋兒偏頭看向她,自己接過手帕,對上蕭霽危擔心的目光,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現在好了,咱倆都成了瘸子,估計得坐上好一段時間的輪椅了!”

  蕭霽危沒說話,接過她手里的帕子給她擦著臉上的汗,動作認真得叫溫尋兒都不好意思起來。

  太醫給她的腳重新上藥包扎之后,這才跟隨方嬤嬤下去開藥方了。

  太子和太子妃同時受傷,整個太子府一下子戒備森嚴了起來。

  張遠處理完刺客的尸體來到外間見蕭霽危。

  “一共三十個人,身手了得,怕是與那日客棧的刺客是同一撥!”

  蕭霽危沉著臉。

  從他來北寒,一路之上的刺殺就沒有停過,沒想到才安靜了一兩個月,這群人又開始行動了,而且還是在太子府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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