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溫尋兒聳拉著肩膀,“不然你以為以你家小姐火爆的脾氣能容忍小妾騎在頭上撒潑?”

  “那倒是!”秋月贊同,“也就是說,剛才小姐和方嬤嬤就是談這個?那小姐可有下一步的計劃?”

  “有啊!”溫尋兒眼前一亮,“我正想著要找什么機會能讓這些貴族小姐湊一堆呢,沒想到機會竟然送上門了!這豈不是千載難逢的選妃時機?”

  她揚了揚手邊的賬冊。

  “年關的酒宴?”秋月也跟著眼前一亮,“是了,皇家酒宴,來的當然都是皇族中人,到時候,再邀請幾位夫人小姐,王公大臣千金,不就正好供小姐選人?”

  適才的委屈煙消云散,秋月已經來了精神:“我這就去看看管家來了沒有!”

  管家姓武,叫武良志,雖說他是蕭霽危的人,但既然當了太子府的管家,自然是聽從女主人號令,所以面對溫尋兒的詢問,他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太子府開府雖然半年不到,但因為太子殿下身份特殊,光是皇上的賞賜就夠記一本厚厚的冊子了,更何況整個北寒朝堂那么多人!所以看似時間少,但其實賬冊的東西還是格外多的!”

  禮尚往來的這些東西,溫尋兒雖然從前不當家,但不論是從將軍府還是前世的一些現代知識都知道這些賬冊的重要性。

  北寒這邊的內斗或許沒有大炎厲害,畢竟這邊的人喜歡真刀實槍的干,但是既然是人,有心思便在所難免,若是有人拿了歸屬于他們的物品去設置一些陷進,到時候哪怕知道是污蔑,沒有實證的情況下也很難證實自己的清白,所以在這些東西上,禮單賬本就顯得尤為重要。

  但是這個時代的賬本全是大寫數字,著實難懂,她要管賬,只能切換成數字模式,至少在短時間內,這是快速方法。

  只可惜這個時代沒有電腦,要不然錄一下表格,再來幾個匯總三兩日就能忙完!

  說干就干!

  溫尋兒拉了管家和秋月,三個人合計開始梳理賬本。

  物品歸類,來處歸類,這一忙活就直接到了大半夜。

  兩位嬤嬤在得知溫尋兒要為即將到來的宴會做準備之后,也就不再拉著她跟蕭霽危生孩子了,畢竟她們自己現在也忙得不可開交,因為太子妃可說了,要給太子選妾,所以刪選的工作得由她們完成,他們不僅要在宴會到來前挑選出合適的人選,還要把那些人的詳細信息都給查清楚,最關鍵的就是這一項,比如,有沒有什么不良嗜好,之前有沒有喜歡過別人?北寒民風開放,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既然要當太子的女人,背景就必須得清白,所以但凡有這方面的,通通都帶刪減掉!

  兩位嬤嬤一忙,自然也就關不了溫尋兒的事,她這頭才能安心處理府中事務。

  亥時剛過,武良志立刻收起賬本:“天色不早了,太子妃還是早些歇息吧,咱們明日再繼續!”

  溫尋兒應了一聲,活動了下肩膀,這才瞧見秋月竟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立刻把紅纓喚了進來:“把秋月送回房歇著吧!”

  紅纓應了一聲,喚醒秋月,秋月這才驚覺自己竟睡了過去。

  “小姐,不好意思啊,我太困了!”

  溫尋兒擺了擺手:“我也困,你趕緊去睡吧,我也洗洗休息了!”

  著實累到不行,主要是手酸!

  等她洗完上榻,直接就呼呼大睡過去,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就按時就位,溫尋兒這才不得不從被窩里起來,繼續奮斗。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上學時期,每日按時作息,按時睡覺,累成狗不說,第二天精神都沒回復又投入了緊張的學習中,簡直就是累并快樂著!

  好在她在這個世界懶了太久,一下子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時,這種感覺還讓她格外安實!

  三個人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將所有的賬冊歸類統計完。

  溫尋兒將新的賬本裝訂成冊,告知管家:“日后府中的出入都按這個標準來做,這樣以后出入一目了然,能省下很多功夫!”

  管家連連點頭:“以前將軍府就是這么弄賬的嗎?難怪溫家那么大的家業,溫將軍常年在外,溫夫人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太子妃這個法子確實好!”

  他提起徐蘭,溫尋兒不免一陣想念。

  從前在溫家,衣食住行徐蘭都給她安排得妥妥的,到了這里,雖然秋月也會把一切事情給她安排妥當,但到底失去了點母親的味道,說起來,她還怪想念徐蘭的!

  一提到這個,她就來氣。

  她都來這個世界這么久了,溫家別的人都見過,可惟獨大哥溫嘉沒見過,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長什么樣,都怪蕭霽危!

  “老夫就說怎么這么久不見小娃娃你,原來是在這里搞這些事情!”

  他把管家手里的冊子隨手翻了翻,眼底立刻略過一道精光,看向溫尋兒:“你果然會這些!”

  溫尋兒知道他說的是阿拉伯數字。

  她立刻擺手讓秋月送管家離開,這才看向他:“聽說你這幾天正式上崗了?怎么了?那個學生資質如何?”

  紀申嘴角的白胡子翹了翹:“資質倒是不錯,態度也還算良好,但那孩子陰氣太重,稍有事就沉著一張臉,常日對著那樣一張臉,把我老頭子都快要搞抑郁了!”

  他隨手撿起溫尋兒桌上的一塊糕點咬了兩口,頓時一臉滿足:“唯一的好處嘛,就是太子府的廚子還算不錯,甚和老夫心意!”

  溫尋兒哼唧兩聲:“現在知道口腹之欲有多好了吧?”

  紀申吃完糕點看向她:“等你沒吃的時候就知道辟谷有多好了!”

  “這么說來,你經常食不果腹?也是,你一個窮道士,各國游歷,語言不通,難免會有金錢緊缺的時候!”

  紀申冷哼的一聲:“老頭子活這么多年,還不是為了等你?不然你以為活久了有什么好處?身邊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都死了,就剩我一個老頭子,你要是再不出現,我都打算羽化登仙了!”

  “那這么說來,我救了你的命?”

  紀申鼓起腮幫子瞪著她,胡子一翹一翹的,非常生氣。

  溫尋兒看他這副老頑童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行了,找我什么事?”

  紀申這才想起什么來,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你隨我來!”

  溫尋兒便只能跟了他出去。

  他把溫尋兒帶到院子里,從下人手里接過了她常用的鞭子瞧了瞧:“這就是你的武器?”

  溫尋兒點了點頭:“有什么指教?”

  “耍給老夫看看!”

  溫尋兒依言,執起鞭子,直接甩向一旁的書。

  和上次一樣,粗壯的枝干直接被鞭子攔腰折斷,威力不容小覷。

  紀申看了卻不滿足。

  “速度太慢了!”

  他思慮片刻,“既然你擅長使的是鞭子,那就用鞭子,不過這速度得練,從今天起,每日申時,你到這里來,咱們練上一個時辰再去吃飯!”

  “啊?”溫尋兒有些頭大,“紀老先生,我現下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很忙的!”

  “忙忙忙,就知道忙,你若現在不學,將來有什么事情,誰來救你?難道指望我這個老頭子嗎?小娃娃,你要記得你的使命!”

  溫尋兒煩躁地扶額:“我也不是不學,我剛剛還拜了師父……”

  “你拜了師父?擺誰師父?你怎么不拜我師父?天底下還有比我更適合的師父嗎?”

  紅纓在溫尋兒身后,頓時一陣汗顏。

  “紀老先生,是我!”她上前一步出來,“我想著,王妃資質不錯,一時眼饞,就收了她,您可別怪罪!”

  “資質不錯那也是我打通她的筋骨,你個小娃娃湊什么熱鬧?我不管,不算!你只能拜我!”紀申耍起賴來,“我等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能拜別人?娃娃,你有沒有良心?!”

  溫尋兒汗顏:“拜師茶都喝了,這事不能反悔的!”

  紀申氣到不行,直接在原地打轉,他煩躁地抱住腦袋,“啊啊”叫喚個不停,忽然,他一掌劈向一旁的梅樹,只聽得一陣狂風過,適才還生長旺盛,開著滿樹梅花的書就這么轟然倒塌了下去。

  紅纓嚇了一跳,急忙帶著溫尋兒躲開,眾人看著到底的梅樹,剛才的紀申已不知去向。

  “這個紀老先生,好厲害!”紅纓看著梅樹粗壯的樹干,激動不已,“好想拜他為師!”

  “啊?”溫尋兒看向她,“你這腦回路也是奇了,難道不應該可惜這一棵梅花樹嗎?”

  “太子妃,你現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來!”

  說罷,紅纓已經快步朝紀申追了過去:“紀老先生,太子妃不要你我要你!你收我為徒吧!”

  這聲音就這么傳遠了,獨剩溫尋兒立在桃花樹下暗自納悶:“這紅纓姐要是拜了紀老先生為師的話,那我豈不是成了紀老先生的徒孫?可蕭霽危又是紀老先生的學生,換句話說,他要當我師叔?”

  秋月掩唇輕笑一聲:“那也沒什么不好!”

  溫尋兒瞪她一眼:“不行,我可不能容許蕭霽危騎在我頭上!紀老先生!”

  她說著,也追了上去。

  紀申住在府北的一間僻靜的院子里。

  那院子很大,一看便知是以前主人的第二住所,整個院子一共有三間屋子,其中每個屋子又有三個房間,一個人住,綽綽有余。

  而此刻,院子里晾曬了許多草藥,那些都是蕭霽危從各處藥鋪或者皇宮給他搜羅來的,因為他要給紀申弄一個藥房!

  她到的時候,正好看見紅纓和紀申一前一后走了出來,紀申已經恢復了笑容滿面:“也不是不行,徒孫的話,好像比徒弟來得更爽,哈哈!”

  他朗聲大笑起來,一眼瞧見溫尋兒,立刻招了招手:“來,徒孫,快給師祖爺爺見禮!”

  “我可不當你徒孫!”溫尋兒拒絕,“紅纓姐,你要是認紀老先生為師父的話,那我就拜你當師姐吧?這徒孫直接差了一輩兒,你要我以后跟太子如何相處?”

  紅纓一怔,這才想起來這回事:“那確實不能!”

  她看向紀申又看向溫尋兒:“那也成,反正我只喝了你的拜師茶,你卻未正式行過拜師大禮,那干脆,咱們今日一起拜了吧!從今往后,我就是你師姐了!”

  這個法子,溫尋兒能接受。

  兩人這頭一合計,便聽見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什么師姐?”

  “太子,你來了正好!”紀申一下子收了兩個徒弟,格外高興,“來,快見過你的兩位師妹!”

  蕭霽危的目光掃向紅纓又掃向溫尋兒,頓時擰起眉來:“你來湊什么熱鬧?”

  “你拜師,我也拜師,大家公平競爭,怎么就許你來不許我來,是吧師父?”

  紀申原本還覺得溫尋兒的身份壓了他一等,想他白多歲的人了,還得認一個小丫頭為主,想想就覺得憋屈。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人家是徒弟,師父教授徒弟天經地義,那從今往后,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為人師!

  “行了,都別爭了,這倆娃娃,我今日收定了,太子,你若是不樂意,你也可以不拜我為師!”

  “這怎么行!”蕭霽危看向一旁的兩人,忍了忍,只能同意了。

  接下來便是拜師禮。

  無非就是跪下磕三個響頭再喝一杯茶。

  紅纓最積極,拜師禮結束后,她立刻去攙扶溫尋兒:“師妹,從今往后,人前你我還是主仆,但人后,你就是我師妹了!你放心,我肯定會保護好你!”

  蕭霽危瞥了二人一眼,看向紀申,從春生手里把今日的功課奉上:“先生,這是你早上留下的題,學生已經答出來了!”

  紀申把他手里的厚厚一沓紙接了過去,仔細閱讀起來。

  良久之后,他看向溫尋兒和紅纓:“行了,你們兩個繼續去練功吧,你隨我來!”

  他領著蕭霽危進了屋,還直接關上了門。

  接下來的時間里,溫尋兒忙成了陀螺。

  半個月時間,她上午用來置辦準備府里的采買以及宴會事宜,下午則和紅纓一道練鞭子,但不得不說努力是有回報的,她近來的鞭法明顯快了很多,而且紅纓還順帶教了她一招劍法,據說那是一招的必殺技,只要能趁機偷襲,可以在以弱對強的情況下殺人于無形,但因為是必殺技,所以也只能使用一次,因為一旦使用過就會被對方看出破綻,再使用就沒有作用了!

  所以,不用則已,要用必須一招致命!

  有紅纓的協助再加紀申的指點,她進步飛速,再加上她本就有武學底子,一個月下來,身法已經相當不錯了!

  眨眼間,便到了年關。

  北寒的新年似乎比大炎更有新年氛圍,不僅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早半個月前便已經能時常聽到外頭傳來的鞭炮聲和孩子的打鬧聲了,到了臨近年關,大街頭更是舉辦起了各種賽事,有比喝酒的,也有比大刀的,更有比賽馬和摔跤的,應有盡有。

  大年三十這天,管家早已在院子里布置好了要放的煙花筒,等到溫尋兒一聲令下,滿院子的煙花朝著天空飛去,直接在太子府上空炸開了鍋。

  “恭祝太子和太子妃新年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下人們齊聲跪地,一個兩個高聲說著祝福詞。

  “快,打賞!給壓歲錢!”

  秋月連忙拿上早準備上的紅包,每人發了一個,然后又在府里擺了一場小宴會,所有下人一起吃了一個年夜飯。

  蕭霽危倒是沒想到她也能和下人打成一片,畢竟不論是北寒還是大炎,都沒有主人和下人同食的可能。

  “來來,延年益壽丹,一人吃一顆,保青春永駐,延年益壽!”

  紀申拿出一個藥瓶給所有人發藥丸,他一副鶴發童顏的模樣在太子府眾人心中已經根深蒂固,眾人幾乎堅信不疑他給的就是補藥,一個兩個,二話不說全吃了。

  “來,這是你們倆的!”

  紀申單獨拿出一個瓶子,給溫尋兒和蕭霽危發藥。

  “這是什么啊?”溫尋兒拿著藥丸聞了聞,“該不會是毒藥吧?”

  “你這個孩子,大過年的瞎說什么呢!我能給我自己的徒弟吃毒藥嗎?砸我自己的招牌是不是?”

  “那這是什么?”

  “都說了延年益壽丹!到底吃不吃?”他看向蕭霽危,“你也不吃是吧?”

  蕭霽危看向手里的藥丸微微一笑:“既然是先生給的,便沒有不吃的道理!”

  話音落,他已將藥丸放入口中吃了下去。

  溫尋兒沒辦法,也只能吃了。

  反正這段時間,各種各樣的丹藥被紀申喂了不少,身體確實有了很明顯的變化,不僅身上有力氣了些,行走起來腳底生風,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練了什么絕世神功!

  熱鬧散去,梁嬤嬤和方嬤嬤去了兩人的房間給床榻換上了火紅的鴛鴦被新被褥。

  “來來,夫妻同床睡,來年萬事亨通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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