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終于被連日來的折磨以及此刻的恐懼給壓垮了,低聲哽咽道:“我們一個是快死的人,一個是沒用的瞎子,還能斗得過你們嗎?你們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們呢?”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求:“我求求你們了,如果你們非要用一條命來換什么的話,那拿我的好了,反正我就是個垃圾,我的命生來就不值錢,求你……放過他吧……”
邵麗哭著,把頭埋進了被子里,厚厚的被子一并吞噬了她大半的哭聲,她不知道是在和他們乞求還是在和不公平的上天乞求,翻來覆去只有那一句話:“求求你們了……放過他吧……他那么努力的活著,不應該得到這種結局啊……”
病房門口依然沒有回應,邵麗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再抬起頭時,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邵麗傻眼了。
是自己的幻覺嗎?
剛才那人呢?
她嚇得連忙擦干眼淚跑下床,連拖鞋都沒顧上穿,光著腳悄悄走到門口往外看。
走廊上依然安安靜靜的,除了窗外隱隱傳來的嚇人的風聲,沒有一絲動靜。
“難道真是幻覺?”
邵麗自言自語地往回走,還沒回到床上,身后突然又傳來一道鬼魅般的聲音:“什么幻覺?”
在黑暗里,那聲音就好像響在她的耳邊。
邵麗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哆嗦著死死盯著自己的前方,不敢回頭。直到后面啪地一聲,房間燈開了,頓時驅散了滿屋的黑暗。
蔣如沫繞到她前面看著她,皺眉道:“你大半夜做什么?該不會想逃跑吧?”
邵麗見過這個人,就是她來告訴自己如果想讓蘇日安活命,就要乖乖地按照他們說的做。
此時看見她,邵麗整個人終于從僵硬中慢慢地松懈下來。
終于是自己見過的真正的人了,雖然知道她不是好人,但是總不像剛才那個,連究竟是人還是鬼都不知道。
不過,蔣如沫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來?
邵麗心念急轉,既然她來了,那剛才的那個……難道不是他們的人?
那他是誰?
她心里頓時升起一陣恐慌,本能的覺得剛才的事情不能說給蔣如沫聽。
如果那個人真的不是他們派來的,想想之前他們威脅過自己的話,邵麗頓時打了個寒戰。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避開蔣如沫的視線搖搖頭說:“沒什么,我……我血止不住,想找護士。”
她伸出胳膊,輸液的那只手背上,針孔處還在溢出滴滴血絲。
蔣如沫低頭看了一眼,不客氣地冷哼道:“矯情。”
這點血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她抓起邵麗胳膊,拿著她另一只手的食指,按在針孔上方的青筋上,冷聲道:“按住別松手,過一會兒就好了。”
邵麗愣了愣,抬頭看著蔣如沫和以前一樣冷漠的臉色,吶吶道:“謝謝。”

面對邵麗的道謝,蔣如沫只是不怎么在意的嗯了一聲。
她掃視了一眼屋內,病房里和她上一次來的時候沒有絲毫不同,只是隱隱覺得這屋內的病氣又重了些,掛在輸液瓶旁邊的單子也更長了……
她收回視線,轉頭看向站著的人沒有什么感情地問道:“這兩天有沒有人來找過你?”
邵麗愣了一下,剛才門口那道悄無聲息出現又離開的身影在她眼前閃過,那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帶給她的壓迫感現在還留在她的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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