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遠的聲音在這一刻驀然和聽筒里傳來的聲音重合到一起,讓蔣如沫被風吹得冷硬的心軟了一些。
她嘆了口氣,聲音里的冷意也消失了:“你那邊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他們懷疑你了?”
蔣如汀抿著唇,聲音壓得很低,卻又像灌注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一樣對著手機道:“他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還有張狂,姐,你知道他們是怎么對張狂的嗎?”
想到張狂的下場,蔣如汀到現在還有些忍不住渾身發抖。
太可怕了,他們那樣對張狂的時候絲毫沒有猶豫。
如果那就是莫厥所謂的對待敵人的方式……
蔣如沫眉眼沉了沉,提高了聲音道:“那只是他們在殺雞儆猴,故意做給你看的,你別自亂了陣腳。”
“我知道,我就是……”蔣如汀有些結巴,她縮著身體蹲在洗手池下邊蜷成一團,一手捂著聽筒,冰涼的瓷磚不斷地吸取著她皮膚的溫度,讓她覺得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恐懼,“他們太厲害了,不管是手段還是腦子,我不是他們對手的,姐,我……”
“不是也得是,做不到也要做到。”聽著她逐漸不平穩的情緒,蔣如沫干脆地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如汀,我給過你選擇的,是你選擇了這條路,既然你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只有繼續走下去,否則……”
蔣如汀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握著手機的手也開始忍不住發抖。
太冷了,不管是身后的瓷磚,還是蔣如沫的話,都讓她覺得太冷了。
可是,就像蔣如沫說的,她選擇的是這一條路……
她咬著唇抱緊自己的膝蓋,拼命忍住喉間的酸澀,和想要沖出喉嚨的哭聲。
蔣如沫頓了頓,又嘆了口氣道:“如汀,現在我們姐妹兩個的命都在你手里了……”
蔣如汀一僵,臉色頓時蒼白了一層,眼底的淚意也漸漸退了下去。
蔣如沫的最后一句話在她的腦海中自動盤旋著,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的手松了松,差點拿不穩臉旁的手機,就連身后的冰冷都感覺不到了。
像是當頭一棒打在她的身上,蔣如汀透過朦朧的視線愣愣的看著衛生間,耳邊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問:“你在干什么?”
是啊,她在干什么?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難道因為恐懼就想臨陣脫逃,害蔣如沫被尤金斯。閻處罰嗎?
簡小檸這群人的手段固然可怕,那尤金斯。閻呢?
那人的手段……怎么可能會比他們輕。
況且,這本就是她選的路啊,哪里有資格說害怕。
蔣如汀輕輕動了動,不知是冰涼的瓷磚的緣故還是因為她坐的太久,渾身的骨頭都有些僵硬。
她的臉上已經恢復了鎮定,一開始的膽怯和恐懼此刻絲毫不見蹤影,從某個角度看過去,這個時候的蔣如汀隱隱有了一絲蔣如沫的感覺。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蔣如汀低聲道。
“不是盡力,是拼命。”蔣如沫冷聲糾正。
“是,我會拼命去完成任務的。”蔣如汀緊了緊手指,像是在告訴電話那頭的人,更像是在告訴自己的心。
聽見她的話,蔣如沫微蹙的眉頭終于松了松,淡聲道:“好了,沒別的事掛電話吧,以后沒事不要找我,很容易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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