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太難聽,竇戈皺緊了眉頭,臉色不由狠了一層,剛想開口,身旁的簡小檸伸手暗中扯了扯他的衣擺。

相比起竇戈的怒意,簡小檸倒是并沒有生氣。
她定定地看著邵麗,像是打量什么新奇有趣的東西似的,看著她臉上的嫉妒和恨意。
會對著自己露出這樣表情的人,她近幾年已經很少見到了。
畢竟自從大戰結束后,她和寧從南的生活幾乎就已經遠離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和人,每天遇見的不是好友就是同事,即使是前段時間剛剛被迫認識的蔣如沫,也從沒有當面表現出對她的恨意來。
不過邵麗這樣也好,雖然她對自己好像意見很大,但最起碼一看就知道她藏不住東西,和蔣如沫那些里頭外頭天差地別的人來說,和邵麗談話實在是輕松多了。
剛好她也累了,就干脆早點開始,速戰速決吧。
簡小檸輕輕笑了一聲,微微低了一下頭,耳邊的碎發自然垂落了些許,她也不管,抱著手打量她的病房。
蘇日安對這個邵麗是真的很上心,拿出所有的積蓄給她治病不說,還特意照顧她的心情,選的單人病房,為了她的一頓午飯被奚落被驅趕也不介意,雖然沒有血緣,但也勝似親人了。
邵麗兩眼死死瞪著簡小檸,聽見她的笑聲先是一愣,繼而眼里的恨意更加濃重,惡聲惡氣道:“你笑什么?”
簡小檸目光從窗簾上移回來,帶著一抹笑意重新落到她的臉上,答非所問道:“邵麗小姐,你剛才的指控,對于一個和你萍水相逢的我來說,其實是有點重,我可以不生氣,但是我想先問清楚,你現在心里的恨意到底是為何而來?”
“哼,怎么來的有區別嗎?反正我知道自己說的沒有錯。”邵麗斜著眼,滿臉不屑地看著簡小檸。
在她心里,說到底簡小檸和蔣如沫他們也并沒有什么區別,都是把他們的命當成草芥而已。
簡小檸看著她,挑了挑眉道:“當然有區別,如果你還能分得清自己心里的恨意,我想知道,你的恨是因為你自己曾經遭遇的不幸,還是因為如今被迫成為傀儡的可憐?”
頓了頓,她眼神幽深地看向邵麗,粉紅的唇瓣微動,沉聲說:“亦或者……為了蘇日安?”
最后三個字落地,邵麗渾身一僵,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更加惡狠狠地瞪著簡小檸:“關你什么事?”
不管她因為什么,反正她看見簡小檸就討厭,這一點總是一樣的。
“自然有關。”簡小檸仿佛對她的臭臉視而不見一般,好脾氣地解釋道,“如果是第一種,那我會深深覺得自己今晚跑這一趟太不值得,一個總是怨天尤人的人,根本不值得我擔心和費勁幫忙。”
“如果是第二種,那我會真心實意地跟你說一聲抱歉,因為我們的恩怨連累了你,并且會盡可能的彌補你。”
“呵,彌補?你的錢我才不稀的要。”邵麗冷笑一聲,對簡小檸那故作圣人的樣子打從心底里不屑。
能走進上流社會,那都是把外面的皮徹底打磨的光滑如玉才有可能的事,一個個都是人精,她可不像蘇日安那么好騙,幫個忙就會上當。
簡小檸內心嘆了口氣,隱隱覺得跟她說話有些費勁,這個人就不能先聽她把話說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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