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戈在身后一直靜靜看著兩人斗嘴,他知道簡小檸是在故意逗他,竇豆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待在這里這么久本就不開心,他很多時候也只能進來陪他說說話,此時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心里頓時放心了許多。
而他看簡小檸的眼神也愈加溫柔,只是他自己沒發現,簡小檸也沒看見。
——
城郊皇家莊園。
夕陽西照,不管是偌大的游泳池還是一望看不到邊的草坪,亦或是高大的梧桐樹蔭,此時在夕陽的籠罩下,都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外衣。
橘色的晚霞掛在天邊,像油畫一樣濃重的顏色,映紅了蔣如沫的眼眸。
她站在池邊,手里拿著一杯紅酒,殷紅的唇瓣被酒液浸染出了光澤,和眼瞳中的晚霞倒影一樣,亮亮的,像東邊冉冉升起的星子。
她就那樣時不時看看天,時不時看看池水中散了又合的自己,眼底始終清清冷冷的沒有一絲笑意,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暮色四合,最后一點余暉也慢慢落下山去,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四周不知何時想起了悅耳的鋼琴聲,她一下子就能聽出來那是尤金斯。閻在彈奏。
她聳了聳肩,將喝空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最后瞥了一眼只余一絲緋白的天際,轉身朝別墅里走去。
身后的別墅燈火通明,她姍姍走進,每走一步就像在完成一種蛻變,直到又倒完一杯紅酒,她輕晃著酒液,整個人和剛才在水池邊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或者說,是平常的蔣如沫回來了。
她循著聲音找到尤金斯。閻彈琴的房間,抬手敲了敲門,端著紅酒走進去。
“怎么?有事嗎?”尤金斯。閻看著她。
在她進門的一瞬間,悅耳的鋼琴聲也在同一時間停止。
蔣如沫把紅酒遞給他,一手支在鋼琴上,淡笑著問:“來聽音樂不可以啊?你那幾張碟我都聽膩了,來聽聽現場的到底有多好聽咯。”
“是嗎?我以為你只對夕陽風景感興趣呢。”他飲下一口紅酒,挑眉看著她。
蔣如沫微微一僵,她剛才在外面站了那么長時間看來是被他看見了,這個男人像擁有讀心術一樣可怕,一丁點情緒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面上不顯,一步一挪地靠近尤金斯。閻,雙手從他身后摟上他的脖子,紅唇貼在他耳邊輕聲道:“哪里是在賞什么夕陽啊,我是在舍不得那個豪華的游泳池。”
“又不是不會再有了,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小氣了。”尤金斯。閻輕笑了一聲,手指胡亂彈了幾個音,卻沒繼續彈奏下去。
“人家就是喜歡不可以嘛。”蔣如沫嘟著唇,靜了一會兒,又遲疑著道,“閻,我們真的要從這里撤離嗎?”
“自然,這地方已經被寧從南他們摸透了,我們現在不走,明天可就走不了了。”尤金斯。閻端著酒杯抿了一口道。
事實說起來這么危險,可他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擔憂的表情。
蔣如沫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看你的樣子,好像是舍不得這地方?”見她沒說話,尤金斯。閻偏頭看了她一眼,淺笑著問。
蔣如沫眼神閃了閃,嬌聲道:“人家都說了是舍不得游泳池,而且這里是我們來湘城以后住得最久的地方,就這么離開,多少還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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