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熟不熟的問題。”蘇日安一頓,搖了搖頭道,“你沒發現么?家里沒有人。”
邵麗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是的,沒有人來。
蔣如汀要離開,這個家里的莫厥和巧巧卻都沒有露面,簡小檸更是沒有現身,邵麗不會單純到以為他們不知道蔣如汀要離開的事情。
畢竟這個小區里的任何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想到剛才蔣如汀哭得厲害的樣子,她覺得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她離開這件事是所有人都默許的,或者說是蔣如汀做了什么,以至于沒有人在意她是否離開。
邵麗目光重新落到了那個單薄的背影上,她已經走出了院門,寬闊的馬路上只有她一個人拉著行李箱的身影,看起來孤獨又可憐。
她長長嘆了口氣,有些擔憂地看著蘇日安:“哥,你說萬一有一天我們也被趕走了,到時候又能去哪兒呢?”
蘇日安倒是沒有擔憂過這件事,他笑了笑,抬手摸索著拍拍她的手臂道:“我們早晚要走的啊,回到原來的地方,上班賺錢,過自己的生活,現在暫住在這里,不過是怕自己無能,出去了反而給簡小姐他們添麻煩而已。”
頓了頓,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意更加溫和了一些,輕聲道:“況且,能夠教蕊蕊他們幾個孩子彈琴,我也很開心。”
蘇日安自從到了這里以后變得更加開心了,這一點邵麗比誰都清楚。
她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眼前的人一直如此豁達,被音樂拋棄了卻從沒拒絕過它,被她刁難時也始終溫柔以待,他明明可以怨天尤人,氣憤老天的不公,可每每遇到事情卻又比任何人都看得開想得明白。
她抬手附在他手背上,點點頭笑道:“好,我聽哥的。”
蔣如汀離開小區,拉著行李箱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她的手機中途曾響過一回,是蔣如沫給她打來的,只想了兩聲便被她掛斷了。
現在那支手機靜靜躺在她的口袋中,已經關了機。
和蔣如沫通了電話也只不過是又一輪爭吵而已,她說服不了她的姐姐不去做那些事,她也說服不了自己再繼續厚著臉皮留下來,所以只能這樣做。
她抬眼看著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怡然自得,每個人似乎都有要去的地方,只有她一個,像個無家可歸的人,來路回不去了,也沒有歸途。
她記得自己上一次這么茫然的時候,好像也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大街上游蕩,瓢潑的大雨中,她被jojo撿了回去,至此有了一段安寧的時光,可是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人來撿到她了。
蔣如汀垂了垂眸,深吸了口氣,將涌上心頭的澀意重新壓下去,命令自己不去想那些溫暖或者難過的回憶。
想的多了,腳步便邁不出去了。
她苦笑一聲,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朝車站去,或許換一個城市,會比現在好一點吧。
她這樣想著,可終究沒能坐上逃離這座城市的車。
剛下出租,她還沒進售票大廳,便看見了自己不遠處站著尤金斯。閻的人,正直直地盯著她……
——
下午,幾個熊孩子放學回家時,被困在米凱家的寧從南還沒回來。
偌大的客廳中一個人也沒有,倒是樓上隱隱傳來了簡小檸和莫厥的聲音,聽著竟還像是在……游戲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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