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厥握緊了拳頭,半晌說不出話來。
寧從南離他近,看得出他眼底的隱忍和憤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轉頭看著蔣如沫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在基地的人,只有趙頊一個嗎?”
蔣如沫一怔,遲疑著沒回答。
可她這份遲疑,顯然相當于已經給了寧從南答案。
寧從南沉了臉,冷聲問道:“誰?還有誰是你們的人?”
他已經和阿卓篩檢過所有的人名了,可是除了趙頊外,他們查出來的那幾個人后來又一一被排除,以至于現在除了幾個有嫌疑的人,并沒有真正捉到一個敵人。
“我……我不知道……”蔣如沫結巴道。
“呵,這話你騙鬼呢?”莫厥不屑嗤笑,“不想說就滾蛋,別他媽以為老子不會動你。”
蔣如沫急得站起身來,不住的解釋道:“從南,我真的不知道,這種機密的事情尤金斯。閻怎么可能全都告訴我呢?我最多只知道一個趙頊罷了,至于他還派了誰去,又去了幾個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寧從南目光從她身上掃過,陰沉的眼神中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從南,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了。”蔣如沫懇求地看著他。
“那么,你再回答我另一個問題。”寧從南語音平淡的問道,“尤金斯。閻有幾個藏身點?”
蔣如沫臉上神色瞬間僵在那里,微張著嘴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從寧從南家里出來時,蔣如沫臉色白的跟紙一樣,連路都快要走不穩了,渾身微顫著不停發抖,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上一次她這么狼狽還是從尤金斯。閻那里出來,可此刻,她的心竟比那時還要恐懼。
莫厥手肘支在桌子上,微笑著瞇眼看一眼那個背影,轉頭看向寧從南:“怎么樣,你覺得可信嗎?”
寧從南抿了口茶,淡聲道:“試試就知道了。”
這個人的話不能全信,但也算是一條線索。
莫厥點點頭,突然笑了一聲道:“看來這次她是真怕了。”
“這個人跟在尤金斯。閻身邊那么久,自然比誰都了解他。”寧從南哼笑,“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妹妹在尤金斯。閻那里會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是啊,不需要我們著急,她自然急在我們前面。”莫厥說,“不過她也算聰明,知道那種瘋子信不得。”
寧從南點頭:“尤金斯。閻自以為他控制了蔣如汀就一并控制了蔣如沫,卻不知道他養的這只可不是寵物,而是會吃人的狐貍。”
莫厥沒吭聲,聳了聳肩表示贊同:“真要咬起人來,也夠尤金斯。閻疼一陣的了。”
兩人相視一笑,裝模作樣的碰了下茶杯。
——
另一頭,回到住處的蔣如沫直到進了屋子還在顫顫發抖,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洗手間,“嘩”地一下擰開了水龍頭。
清澈的水流汩汩流動,濺在白皙的瓷片上,又順著傾斜的臺面匯成水痕向下留去。
蔣如沫掬捧水不停地往臉上潑,試圖冷靜下來。
水龍頭里的水嘩嘩留著,滿室的回音,她的心臟卻還沒靜下來,一直在砰砰跳著。
她說了……
她說了那些根本不該透露一個字的消息。
尤金斯。閻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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