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笑了笑，“叔叔，這您可就說錯了。”
“我不是空手來的，我帶了誠意，也帶了錢。”
“還有，您也不是狼，我敬重您是長輩。”
“否則的話，我就不跟您談了。”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區里欠我一個人情，拿著錢，我去哪不能開廠？為什么要摻和這個爛攤子？”
“之所以今天坐在這里，一來，是覺得廠里的這些老工人不容易。”
“二來，我跟孫德發相識一場，想幫幫忙。”
“三來，我大姐是做酒水生意，幫你們，也是幫我大姐。”
孫老頭看看王東，“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可你解決不了我的訴求，這件事就沒法談。”
“拿不回錢，我沒辦法跟那些工人交代。”
王東糾正，“不是拿不回錢，也不是不給。”
“而是晚點給，換一種方式給。”
孫老頭問道：“多晚？什么方式？”
王東直接攤牌，“之前東海啤酒廠破產，蔣紅盛才提出工齡買斷的安置方式。”
“現如今我要重振啤酒廠，重新開門做生意，自然不能按照破產處理。”
“你們手里的股份，都可以按照比例，重新入股。”
“至于什么時候給？”
“等啤酒廠的效益好了，按照分紅的形式發放。”
孫老頭傻眼，“重新入股，還能這么操作？”
王東反問，“為什么不能這么操作？”
“我用兩千萬的資金入股，你們用工齡入股。”
“賺了錢，大家一起分賬。”
孫老頭又問，“你那兩千萬，就想把東海啤酒廠救活？”
也不怪孫老頭這么問，王東提出來的辦法區里不是沒有想過。
只不過有專家估算過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就算生產線不用重新投入，備料，生產，產品，產能也全都能跟得上。
市場呢？
東海啤酒已經停產了這么多年，現如今的啤酒市場已經被人瓜分。
怎么爭市場，打價格戰嗎？
按照區里之前的專家分析，想把啤酒廠救活，最少需要幾個億的資金投入。
而且還不一定能夠保證這件事肯定能做成！
投這么多錢，還不一定能回本，虧本的買賣，自然沒人愿意做！
可王東怎么就這么有信心？
像是看出了孫老頭的顧慮，王東咧嘴一笑，“第一，我有政策支持。”
“區里的周老板出面，讓我牽頭解決這件事。”
“政策方面可以給我開綠燈，投資辦廠的各個審批，生產環節全都直接打通。”
“第二，我有人脈支持。”
“這件事別人來做，未必能做得成，但我王東做不一樣。”
“現在我可是整個東海的英雄，東海欠我一個人情。”
“我王東出來做事業，別人不說，江北區的老百姓不得支持我一下么？”
“這叫做名人效應，跟請明星代言是一個道理。”
“有我出面，不說幫東海啤酒拿下多大的市場，短時間內的銷量應該不愁問題。”
“第三，我大姐之前是海城啤酒的代理商，有銷售渠道，有銷售經驗。”
“有我大姐幫忙做銷售渠道的打通，可以很快幫東海啤酒打開局面。”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
“我有海外市場。”
“只要東海啤酒先一步站穩腳跟，熬過了前期，我就可以擴大銷量。”
孫老頭問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王東點頭，“你的確沒有理由相信我。”
“就連我自己都不覺著，我一定能夠把這件事做成。”
“所以，你可以把我說的當成紙上談兵。”
“但不管怎么樣，可以試試嘛，反正你們也沒什么損失。”
“做成了，大家各取所需。”
“做不成，賠錢我認了。”
“你們無外乎繼續跟區里僵持，等下一個人過來接盤。”
“閑著也是閑著，為什么不試試看？”
孫老頭苦笑，“你說的倒是輕松。”
“區里來了這么多談判專家，像你這么勸人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王東遞過煙，“我也只是實話實說。”
“而且說真的，叔叔，就算按照約定給你們發放賠償金，你們又能拿來干嘛？”
“百十來萬，聽著很多，實際上沒多少。”
“就說買房，以咱們東海的房價，也就湊個首付。”
“后面呢，拿什么還款？”
“就算不買房子，也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授人魚不如授之以漁，你們都是啤酒廠的老工人，身上帶著手藝。”
“去別的地方上班，那是打工人。”
“背井離鄉不說，還得看人臉色。”
“為什么不跟我一起把東海啤酒廠救活？”
“大家都有廠里的股份，那就是啤酒廠的主人！”
“給自己賺錢，豈不是比給外人賺錢更舒服？”
孫老頭愣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還得來廠里上班？”
王東苦笑，“不然呢？”
“我手里的這點錢，還得用來翻新設備，以及復工復產。”
“發工資的話，這些錢可支撐不了多久。”
“既然大家都想啤酒廠變好，就應該跟我同心同力！”
孫老頭差點氣笑了，“王東，你小子還真是做生意的材料啊。”
“我現在算是聽明白你的意思了，首先你不打算給我們賠償，而是給我們畫了個大餅，用股份把我們打發掉了。”
“其次，你還想讓我們回廠里上班，而且還不打算給我們開工資？”
王東糾正，“股份是真的，至于是不是畫大餅，我想沒人愿意真金白銀地來陪你們開玩笑吧？”
“還有，工資不是不開，而是緩兩個月。”
“反正大家現在跟區里僵持，不也是沒有收入嗎？”
“與其在家呆著，還不如來廠里活動一下手腳。”
“再說了，不光你們沒工資，我不也一樣沒有工資？”
“我不光沒工資，我還得投錢呢！”
孫老頭盯著王東認真問道：“你該不會就打算用這些話來答復我，讓我商勸那些工人吧？”
王東站起身，“沒錯，就是這些話。”
“叔叔，太多的承諾我不敢保證。”
“我只說一句，東海啤酒廠現在就是賠本的買賣。”
“除了我，也沒人愿意一頭扎進來。”
“我接，或許還有把握做起來。”
“別人來接，東海啤酒廠的下場只有一個！”
“拆設備，賣零件，砸廠房，騰地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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