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巔短暫交流。
張天霸帶著張三回到九天中，一路向下走去。
上界由于外神的原因，經歷過了一次清洗，新生的世界依舊顯得孤寂，荒山密林依舊沒有半點人煙。
“走吧，去中三天看看。”張天霸繼續向下踏入。
他在漫長的光陰中褪去了身上的煞氣，也褪去紅塵意，如同剛剛降臨在這個世界一般，他的道路不過剛剛開始。
張三陪伴在他的身邊，依舊練拳，每日的鍛煉如往常一樣。
而張天霸此刻不是魔道，也并非什么正派，他只是作為張天霸的存在，所慶幸的是，重活一世啊，他的記憶還在。
他必須在這一紀元中走出自己的道，紅塵法還是槊道，也已成為過去，每個人所經歷的不同，每個人所能走出的道也不同。
沒能在黃金紀元中成就仙位，他是無奈的，從一開始就踏入了老狐貍的算計之中，只能被動的前進。
可他并不相信黃粱的話，如果從那之后的紀元，只有他一人成仙的話，那豈不是說明他在黃金紀元的時候就已經落敗了。
站在光陰上，他無法改變任何東西，曾經發生過的事也會在演，他所能去改變的，就是他還不曾經歷的未來。
如今光陰長河已經徹底關閉，通過光陰長河，回歸已經不切實際，光陰長河只會出現在他的夢中，如夢似幻。
日復一日的修煉，張天霸也開始糅合紅塵道與魔道，他以元天義取出的槊為自己的兵鋒，盡管自身的天賦并不算太好，沒辦法，如同天驕一般一朝頓悟，可只要給他時間，他能夠做到極限。
這一次蘇醒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順應天道捕殺三天的強大生靈，另一個便是積蓄足夠的生機，以此來應對下一個紀元長眠。
哪怕經歷過外神所帶來的浩劫，這天地之中依舊會有許多茍延殘喘下來的妖族生靈，但人族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妖族也是時候落幕了，他們不會再是這個世界的主導。
而張天霸的神通，想要成功的熬過另一段歲月，掠奪生靈就需要。
他不清楚在光陰長河上回頭去找張三是否正確，但他相信那個心魔絕對不會回頭。
“三兒，咱們還是原來的模樣嗎？”張天霸駐足中三天的河川之上，抬起手撫摸了自己的臉頰，看著水中的倒影，他心中生出一絲不真切的感覺。
他明明是死去的，就在張三為他準備的血池里，可今他新生，如彼岸花開。
究竟是自己活著，還有人自己繼承了前人記憶替代他活著。
“少主，別多想，咱就是咱，不是別人。”張三也同樣看向河中倒影，他心思簡單，并不會想的太多，在他看來，自己和少主活下來了，自然就是好處。
張三繼續深蹲，張天霸也不再深思這件事。
若非是可以長眠，哪怕是他，多半也會迷失在這漫長的歲月之中。
如今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個在春秋谷中出現的張三，可能就是去自己身邊的三兒，不同的地方就是，這一個三兒與自己相伴。
另一個三兒，孤獨的迷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他終究沒能熬住歲月的侵蝕。
“少主，你說天道為什么要咱們屠殺生靈呢？再說了，咱們也沒見過天道啊？”張三停下修煉，對張天霸問道。
“屠殺生靈，不是目的，是需要。”張天霸緩緩起身，回答了張三的問題。
不只是因為外神奪走了地道，導致了三道不能循環，所以需要有人來為天道掠奪，讓那些靈氣足以反哺天地。
更重要的是，哪怕沒有他們的出現，也同樣會是這樣的，越來越多的修行者出現，越來越多的求仙者突破九天，可成仙者帶走的資源卻不會回歸，這個世界只會越來越虛弱。
“為什么？”張三還是無法理解，為什么是需要？
天道，難不成真的是個人嗎？
“三兒，你知道強大的修行者死了會怎么樣嗎？死的連渣都沒有。”張天霸看向張三，伸出一個懶腰，全身舒展。
“還能怎么樣，不就是消散于天地嗎？”張三撓撓頭。
“對啊，就是消散于天地，他們的血肉，他們的修為，他們的真元真氣，原本就取自于這個世界，原本就取自于天地。可若是成仙者越來越多，那就說明他們取走后歸還的也越來越少，這天地若是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須要有私心。”張天霸繼續說道。
“那這，天道豈不是和人差不多？”
“不一定呢，誰說就一定是人，咱們看過黃金紀元而已，黃金紀元之前呢，上古、遠古、荒古、
太初。”張天霸沒有再繼續明說，他見到黃粱的時候，以及在夢中又見到紅塵仙的時候，他不敢再確信什么？
憑什么就可以想當然的認為黃梁就是重生在了黃金紀元，或許他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在更遙遠的時間也說不定。
他能夠保留住記憶，難不成黃粱就不能？他所得到的神通，多半也是受到了黃粱的影響，內心深處給了自己一個期望。
可就算再相似，他不是黃粱，也沒有彼岸花。
精神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就是虛無的，可又是最強大的武器，他若是想要在未來與心魔對弈，這就是他必須掌握的力量。
“嗯。”張三點頭，雖然他不是很理解，但少主說的一定有他的道理。
這一次，張天霸修煉的速度比以往更快。
內窺、外犁、凝絡、返腑、通識、恒達、渡虛、勻座、落紫、破虛，這一次他沒有在依靠心魔，沒有紅塵氣，沒有煞氣，他從天地之中汲取靈氣，如古往今來的那些修士一般，別無二致。
他的身體比上一世更加純粹，他感受著全身上下的變化，后世之骨，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后世骨重生了嗎？還是小狐貍還回來了？”張天霸不敢置信地感受著身體中后世骨。
不過很快他也傾向于是重生，若是沒有了后世之骨，小狐貍又如何能走通仙路。
“少主，前面好像有個村子，要過去看看嗎？”張三對張天霸說道。
看著山間的炊煙，張天霸知道是和黃梁再次相見的時候了，沒有絲毫猶豫向前走去，他沒有半點急促，只是如同山間旅客一般，慢悠悠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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