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煥然給他一記白眼。
薛凌只是蹙了蹙眉，冷靜問：“真的非離婚不可？你真的這么想？”
鄭多多沉著臉，低聲：“累了，心也累了。”
薛凌沒再多說什么，只道：“回頭我找小佟聊聊吧。”
“凌姐，你別勸她。”鄭多多搖頭：“她也想離婚。離婚對她來講是解脫，對我來講也是解脫。”
薛凌低低“嗯”一聲，右手摩挲一下左手。
“那我就不勸你們了。既然要離婚徹底分開，那就沒必要擠在同一屋檐下，更沒必要待在集團那邊抬頭不見低頭見。你現在就給人事部部長去一個電話，讓他們炒了小佟。”
鄭多多：“……”？？？
程煥然：“……”！！！
薛凌起身，輕輕拉了拉衣角。
“行了，就這么辦吧。我先去看看孩子們，再過一會兒該休息吃午飯了。”
“凌姐！”鄭多多遲疑喊。
薛凌卻仿若沒聽到一般，自顧自走開了。
程煥然給鄭多多添多一杯熱茶，提醒：“喝幾口潤潤嗓子。”
鄭多多有些反應不過來，問：“然然，你說——剛才你媽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程煥然實話實說：“你們說要離婚，我媽說你們太沖動，得想辦法解決。可你說沒法解決，沒法協商，然后我媽見你們沒得商量，也就沒法子了。既然非離不可，那就離了吧。”
鄭多多：“？？？”
半晌后，他支吾：“那——那怎么能讓我去辭退小佟？她在工作上那么出色，不好什么理由都沒有就直接炒了她吧？我——我得找什么理由？她怎么會服氣？她不得恨死我了嗎？”
“都要離婚了，還怕她恨你？”程煥然反問：“她認為你們是她事業上的拖累——你覺得她不恨你？”
鄭多多有些焦急：“她工作上那么拼命，那么出色——我找什么理由辭退她？”
“奇了怪了！”程煥然反問：“你一個堂堂大總裁，還不能隨便找個理由辭掉一個員工？不用找理由，直接就辭退！反正你早就看不慣她了，不是嗎？我媽說得對，沒必要抬頭不見低頭見，離了就不要擠在一塊兒，要分就分個徹底。”
鄭多多一籌莫展：“我——我不能徇私舞弊吧？她工作能力那么好，哪怕跟我離婚了，她還是能照樣在集團工作呀。”
“辭了吧。”程煥然的語氣不容商量：“我媽說了，你就照辦。如果你沒照辦，以我媽的性子，回頭肯定會自己打電話過去。”
“那——那還是讓凌姐去吧。”鄭多多不好意思笑了笑，“她再怎么說也是我親自帶出來的人。我把我自己的老婆給開了——說不過去啊。”
程煥然直接給他一個大白眼：“你究竟在怕什么？嗯？都要離婚了，你還怕她記恨你？還怕別人說你開了自己的老婆？離婚你都不怕？你還怕一點兒壞名聲？”
鄭多多徹底語塞了。
程煥然起身，道：“從現在開始，三餐得預多兩個人的份兒，我得跟廚師們說一聲。對了，中午吃飽一個小時后，你的頸椎得繼續來一次活血通絡。”
“……哦哦。”
那天中午，玩得小臉紅撲撲，滿頭大汗的小鄭鑫一口氣吃了半碗米飯，還吃了一個雞腿，喝了半碗湯。
他見大家還在吃飯后甜品，吞了吞口水。
“爸爸，我也想吃。”
鄭多多嚇壞了，連忙搖頭：“你今天吃太多了！不能再吃了！”
兒子已經好久沒吃這么多了，一口氣吃太多，真怕他的胃會被撐壞！
小家伙有些不甘心，低聲：“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哦。我要吃嘛。”
鄭多多暗自為難。
兒子已經好久好久沒主動開口說要吃什么了，今天胃口如此好，實在不忍心拂了他的哀求。
一旁的薛凌瞧得真切，取了一小塊糕點過來。
“鄭鄭，這是你的份兒。不過，你早些時候吃得有些快，老姨怕你一口氣吃太多小肚子會痛。所以，這糕點留著你睡醒吃，好不好？等會兒你們午睡醒來再吃，老姨可以給多你一塊——兩塊哦！”
小家伙想了想，吞了吞口水，最終點點頭。
鄭多多親了親兒子的腦袋：“對嘛！這樣才乖！”
很快地，吃飽的迷你虎起身去消食。
其他小朋友隨即丟下甜品，一溜煙跟著跑了。
鄭鑫連忙跟著跑前去了。
薛凌喊：“別跑，吃飽只能玩樂高和沙池——記住了嗎？”
“哎！記住了！”
“收到！奶奶！”
鄭多多不怎么放心，跟過去看了看，發現幾個孩子在一個大沙池中玩起來，或挖洞或堆城堡或筑城墻，早已經忘得不亦樂乎。
兒子跟在小竹的屁股后面，跟著一塊兒鏟沙子，小臉上盡是歡快笑容。
正坐在一旁吃冰淇淋的程煥然解釋：“都是河沙，非常細膩那種，比海沙更適合孩子的皮膚——玩起來很得勁兒！”
鄭多多驚訝瞪著他手中的冰淇淋，轉而疑惑看向一眾孩子。
“他們——不追著你吃？”
程煥然搖頭：“不愛啊！他們三餐吃飯吃甜點，早就已經飽了。現在哪怕有龍肉過來，他們也都不屑一顧。我媽一般給孩子安排三餐一點心。早上吃飽，中午吃飽，午睡后小點心，晚飯吃飽，玩耍洗澡后早早入睡。如果稍微晚一點睡，就給孩子喝一點兒牛奶當夜宵。”
鄭多多贊許道：“這樣子安排好呀！如果點心或零食太多，孩子三餐就容易吃不下。正經的營養補充不足，孩子哪可能會健康。”
“瞧！”程煥然指著迷你虎解釋：“剛開始跟我們過去那會兒瘦巴巴的。這八九個月里，他每天奔跑、玩耍加游泳，身體健康許多。這段時間從沒感冒過，也沒鬧其他小毛病。孩子以前臉色白噓噓，現在是微褐色，天天游泳下來——四肢的肉硬實好些，眉眼看著也精神。”
“……確實不一樣！”鄭多多忍不住后悔起來：“年初那會兒我就得讓鐵頭把這小子給攆過去——也許就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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