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很快就有得吃，不料老人家出去足足半個多小時還沒回來。
溫寧忍不住嘀咕：“我媽該不會回家自己煮飯了吧？這都快一點了。”
宋驚瀾也是疑惑不已，道：“估摸是遇到了嬸嬸，兩個人聊得歡，一時忘了買飯的事兒吧。”
“我肚子餓了。”溫寧苦哈哈笑。
宋驚瀾忙在桌上的紙袋中取了一個菠蘿包，“先吃點兒墊墊肚子。早上顧著跟山越一家子聊天，都忘了吃了。”
溫寧大口啃，兩三下就將菠蘿包解決了。
“如果人人都跟我這樣的食量，阿芳的面包店包管每天都賺得盆滿缽滿。”
宋驚瀾揶揄：“你確定你三餐都吃面包不膩？點心就罷了，正餐是吃不多，也吃不飽的。”
溫寧嘻嘻笑了，催促：“你去找一找我媽！快去！”
宋驚瀾卻搖頭：“不了，再吃點兒面包墊墊肚子。”
吃一塹長一智，上次他跟溫衡交接不好，害得她被小鐵頭的媽媽推倒，孩子差點兒早產，嚇得他現在一想起就禁不住心痛。
現在的她連走路都不行，岳母不在，他就不能走開，除非有第三個人在。
溫寧知道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也不好勸他，只好拿了一個小蘋果，慢慢吃著。
直到快一點半的時候，溫媽媽才回來，手里提著四份蒸餃。
溫寧忍不住調侃：“媽，這餃子是你親手做的吧？”
“呵呵呵！”溫媽媽賠笑：“我跟你嬸子聊話，一時聊過了時間，過去店家買的時候，人家都已經賣完了，只好重新蒸幾份給我。”
宋驚瀾道：“沒事，我們剛才都吃了面包，不餓。”
溫寧瞄了瞄自家老媽，直覺她心里頭藏了事，也不戳破，端起蒸餃來吃，咕噥：“剛出爐的——好吃！”
宋驚瀾忙給她備下醬油，低聲：“小心點兒燙。”
“沒事。”溫寧道：“我自己吃就行，你也趕緊趁熱吃。”
宋驚瀾吃飽后，跟岳母商量說他要去倉庫那邊一趟，檢查貨物并去銀行查賬。
“媽，我大概得兩個小時才能回來。我會盡量快些，在我爸他們過來前，您不能走開啊！”
溫媽媽點頭：“放心，我不會走開的。半會兒都不會！”
宋驚瀾聽到保證后，匆匆離開了。
溫寧沒睡意，在媽媽的攙扶下坐靠在沙發上，隨后挑挑眉：“媽，你跟嬸子聊了什么啊？做什么神神秘秘的？還聊那么久？”
溫媽媽眼神躲閃一下，道：“不關你的事！好好養你的胎兒要緊。”
“喲！”溫寧忍不住逗起她來，問：“什么事啊？偷偷瞞著我爸，還要偷偷瞞著我？您該不會拿了家里頭的錢出去胡搞瞎搞吧？”
“胡說八道！”溫媽媽嗔怪瞪她，好笑反問：“你媽我是那種人嗎？如果我是，咱家早就散了！哪還有今日的風光！”
溫寧繼續追擊：“那究竟是什么事啊？女人之間的悄悄話？女人之間的秘密？”
“都不是。”溫媽媽拿出一個大橘子，問：“要來一個嗎？我掰一半給你。吃了蒸餃，有些膩。”
溫寧搖頭：“還有些飽，一會兒再吃。”
溫媽媽自顧自掰開，埋著腦袋，心不在焉吃著。
病房里很安靜。
好半晌后，溫媽媽終于挨不住，低低開口：“寧寧，那個……那個……蔡云煙你跟她很熟？”
“挺熟的。”溫寧實話實說：“前幾天她和廖老板過來看我，奈何這邊人有些多，聊不到幾句話他們就離開了。她說有空再來看我。”
溫媽媽“哦”了一聲，認真想了想。
“我記得……好像長得挺好看的，氣質也蠻好的。”
“對。”溫寧解釋：“她氣質極好，優雅賢淑，即便五十來歲了，看起來很迷人。氣質美，才是真正的恒久美。”
頓了頓，她挑眉問：“怎么？你跟嬸嬸聊的人就是她？”
溫媽媽轉了轉眼睛，此地無銀三百兩嘀咕：“誰說我們聊的人是她啊！”
溫寧無奈搖頭：“媽，你知道不？你現在的臉上寫著明明確確四個字——我在扯謊！”
額？！
溫媽媽翻了翻白眼，終于說了實話：“好吧！我們確實聊的是她。不過，是你小嬸自個說的，我就聽聽。我是因為一些老婦女問題去問問她。我看她心情不怎么好，就問了問，誰知她竟氣呼呼罵起你之瀾叔來。咱們是自家人，我總得關心一下吧。所以就拉著她進了餐館里頭，跟她聊了足足快一個小時。”
溫寧玩著橘子皮，問：“那聊得怎么樣？就聊了蔡姐？”
“你喊她‘姐’？”溫媽媽好笑問：“你覺得合適嗎？她可是大了你好些歲呢！跟你都不是同一輩人！她算是跟我們同一輩的。”
溫寧聳聳肩，道：“又不是自家的親戚需要論輩分，當時我見她氣質好，人看起來也年輕，就喊她姐。我跟廖老板是合作伙伴，也算是忘年交。蔡姐本來還不能退休的，但幾年前腦袋生了病，突然暈倒昏迷，是我介紹嬸子幫忙找了醫生，將她送去省城救治。嬸子應該還是記得她的。”
“那你——你——”溫媽媽忍不住驚訝瞪眼：“你知道她跟你之瀾叔的事嗎？！你嬸子之前可是不知道的！”
溫寧終于想起這件事來，解釋：“我一早就知道了，不過不是之瀾叔說的。有一次我和爸爸、三伯去散步，無意間跟他們說起，他們想起蔡姐跟之瀾叔曾有過一段情，然后悄悄告訴我的。跟蔡姐相處的時候，我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
“當年你沒跟你嬸子說吧？”溫媽媽問。
溫寧搖頭：“當然沒有，誰沒有一點兒往事，哪里需要去提以前的旮旯小事！”
這是之瀾叔和蔡姐的往事，也是他們的隱私。尊重別人，自然是要先尊重他們的隱私權。
溫媽媽睨她一眼，壓低嗓音：“你嬸子有些生氣……”
“氣什么？”溫寧狐疑問：“她知道這事了？之瀾叔告訴她的吧？”
“嗯。”溫媽媽轉了轉眼睛，低聲：“幾天前，她和她對象廖老板來看你。后來，她站在醫院大門口等她對象去取車，碰巧你叔叔和嬸子要進來，就這樣遇上了。”
“然后呢？”溫寧問。
溫媽媽低聲：“兩人對望后，都呆在原地。那蔡云煙就一個勁兒掉眼淚，你嬸子覺得奇怪，就拉了拉你叔。你叔走了過去，跟她打招呼。蔡云煙就只是哭，隨后說了一聲‘抱歉，真是失禮’。后來你嬸子想起她來，跟她打了招呼。你叔什么話都沒說，就一直盯著她看。后來，她對象開車過來了。蔡云煙歉意說她愛人來了，要走了。你叔忙攔住她，問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說不是，是過來這邊看你。你叔跟她說他現在在這邊上班，有空的話就來敘舊。隨后蔡云煙點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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