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牛仔褲訂單跟外頭的大雪一樣，紛紛揚揚往總廠辦公室里飄。
工人三班制干活，食堂從早忙到晚，辦公室里的等幾乎都是徹夜亮著。
溫寧天天往南方Ｑ州催牛仔布料，讓廠家務必讓工人過年加班，不然布料會供不應求，有些訂單會趕不及發貨。
廠家本以為溫寧只是一個普通客戶，牛仔布在國內也不流行，所以沒怎么儲備。
誰料到牛仔褲火起來了，牛仔布的需求瞬間也加大，廠家又是樂呵又是不敢置信。
“以前人家都是買了去做袋子，還有一些人弄去做孩子的書包，誰知你卻訂去做衣服——我都在電視上看到了！好多年輕人都很喜歡！”
溫寧嘻嘻笑了，道：“咱們的合同在那兒呢！你可要準時給我供貨，不然我這邊就要不夠用了。”
廠家很是為難，解釋：“實不相瞞，一年也就一個春節，工人們都眼巴巴等著要跟親人們過年團聚。我這邊的工人有些不夠……”
“過年過節加班是要給加班費的。”溫寧道：“你也別省著，給個大紅包，讓工人們適當加班幾天，爭取在過年前給我來多兩車。”
廠長苦笑連連，“溫老板……恐怕不行，數量太多了，就算我下去幫忙，也搞不出那么多貨啊！眼看都要過年了！”
“安排航運過來，路費我來付。”溫寧道：“過年期間要加班確實非常難為工人們，這我理解。這樣吧，如果正月里的貨量可以多三分之一，我格外補給工人們一匹布十塊錢。”
“真的？！”廠長立刻笑瞇瞇起來：“就正月？多三分之一？”
“嗯。”溫寧很肯定答：“越多越好，趕緊加班吧。”
廠長心動了，道：“那我跟他們商量去。溫老板，你也是知道的。他們干得越多，我自然是越滿意的。現在你催得緊，如果能多一點兒甜頭，工人們加班才會心甘情愿。”
“我可以理解。”溫寧笑道：“貨一到，我立刻匯款過去。正月里的貨，我每一匹都加十塊錢。”
“好嘞！”廠長歡喜道：“你真是爽快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個儒商！”
溫寧應付幾句后，將電話掛了。
這時，秘書匆匆快步進來，“溫小姐，外頭來了兩個人，說是榮華商城的商戶，說有要事要找你商量。”
溫寧微微挑眉，淡定道：“請他們進來。”
商戶的事情一般都是物業中心在出來，廖宗南處事圓滑敦厚，向來都是平安無事，怎么會有人突然越過物業中心找了過來？
片刻后，兩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女走了進來。
“溫老板！溫老板！你好你好！”
溫寧認出他們來，很快站起身迎過去，并跟他們一一握手，“你是嘉姐吧？這位是……？”
嘉姐呵呵笑道：“他是我愛人，叫柳樹。”
溫寧客氣請他們坐下。
秘書很有眼色，很快端了兩杯熱乎乎的水上來。
溫寧微笑問：“嘉姐，是不是店面那邊有什么事？不必客氣，有事盡管說，我和廖主任一定妥善處理。”
“不……”嘉姐呵呵笑了，道：“我跟你們租的那個店面，一直都挺好的，租金也都按時交，沒啥事。就是前一陣子你帶了一批牛仔褲上我那邊去賣，被客人一搶而光。我愛人覺得挺好的，希望能來廠里進一些貨，過年的時候可以賣。”
柳樹眼睛瞇瞇，討好笑了笑：“以前過年商鋪都不開，大家忙著買東西回家過年。現在市中心的人過年過節都沒什么好去處，都愛來附近逛街。過年人流量大，賺錢也是一個好時機。”
溫寧聽明白了，問：“你們是要來我這廠里拿貨？”
“是！”嘉姐嘻嘻道：“我起初都不知道你溫老板還開服裝廠——是聽員工說的，說貨是你拿過去借賣的。”
溫寧苦笑搖頭：“目前沒有，我們的訂單太多，估計得排到三月份。”
嘉姐一聽就急了，道：“我們不用太多，就是幾百條來店前賣就行。”
“真不行。”溫寧道：“這邊的訂單太多，目前實在趕不出來。如果嘉姐你們有興趣，我們這邊至少是兩千條起訂，到時你們訂一批，一兩天就能取貨。”
柳樹忍不住問：“你這么大的廠子，應該能通融一下的吧？提前給我們趕一批，行不？”
“暫時不行。”溫寧解釋：“目前原料有些不夠，得先將年前的訂單做好，不然無法對客戶交代。”
“三月份來訂——估計都不火了。”嘉姐生氣撇嘴：“都說讓你早點兒過來，你就不要！現在看到了吧？你想得到的，人家自然也想得到！人家早你一步，賺錢就比你早好幾步！”
柳樹訕訕低聲：“我……我沒想到這么快。”
嘉姐粗聲：“現在科技進步了，電視和電臺天天嚷嚷個不停，今天帝都發生的事，明天可能滿世界都知道了。你還以為以前車馬慢的時代啊？！”
柳樹不敢再開口。
溫寧低低笑了，溫聲：“嘉姐，如果是冬春季的牛仔褲，你們肯定是趕不上了。不過你現在可以提前訂夏季的。”
嘉姐一聽就不高興，低聲：“溫老板，這玩意有些厚……夏天沒人穿那么厚的褲子吧？”
溫寧搖頭：“我們有偏薄一些的牛仔布，差不多的手感，但輕盈一些。我打算到時做一些短褲賣，五分短褲、七分短褲和短裙。”
嘉姐驚喜笑了，“真的？！好看不？會有人喜歡？”
“會的。”溫寧道：“第一|炮打響了，第二|炮就不難了。七分褲和裙子春季和秋季過度的時候也可以穿，因為它厚度好。”
嘉姐很快心動了，捅了捅老伴：“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提前訂一批吧。”
“好。”柳樹也心動了，問：“那大概訂多少？”
嘉姐想了想，答：“各兩千件吧。”
溫寧提醒：“三月份的時候生產，幾天就能來取貨。到時建議你們提前賣，只要一說開，人人自然往榮華商城涌。”
“你說我們是夏季的第一單？”嘉姐認真問：“沒其他人來跟我們搶吧？”
“是第一單。”溫寧解釋：“我們的設計師還在設計款式。現在沒人跟你們搶，將來就未必。”
嘉姐很快拿定主意，“那每一樣來兩千件吧。”
于是，夏季第一單簽下了。
秘書忍不住驚訝：“短褲？一半嗎？能好看嗎？”
“能！”溫寧道：“你去找設計師來一趟，我給她說一說，然后讓她仔細設計細節。對了，接下來也要推出牛仔衫和牛仔裙。你找時尚些的設計師過來。”
秘書禁不住調侃：“溫小姐，你這是要牛仔布系列啊！”
“對！”溫寧哈哈笑道：“以后要弄一個牛仔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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