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多多啞然失笑：“姐，你也太抬舉我了呀！”
“不。”薛凌實話實說：“我說的是實話，你真的比我出色多了。”
鄭多多仍是不死心，問：“姐，我看老三和小欣都把事業發展得那么好，你要不讓他們來跟我一段時間吧？”
“不了。”薛凌搖頭：“他們真的不適合。”
鄭多多勸道：“他們不用你的幫助就能把事業發展得有聲有色，證明他們都很有天賦。只要假以時日培養，未來可期呀！”
薛凌輕笑：“他們能把自己的事業搞好，但關鍵得是他們自己所擅長所喜歡的領域。然然和揚揚他們就還行，但老三老四真不行。他們的管理能力不夠好，遠遠比不得你。即便有心培養，也不一定能好。”
“真的？”鄭多多仍有些不死心，問：“那其他人呢？要不揚揚吧？”
薛凌搖頭：“他自己的事業搞得好好的，哪里肯來幫你。”
鄭多多眉頭緊皺：“一個個都不熱衷賺錢！真是的！”
“不。”薛凌微笑解釋：“他們很認真賺錢，也熱衷賺錢。只是他們喜歡在自己喜歡的領域賺錢。這一點，他們比我們幸運多了。我年輕的時候，哪里敢考慮自己的愛好和喜歡，都是哪兒有錢就往哪兒湊。”
“哈哈！”鄭多多笑道：“對！他們比我們這一代人幸運多了。”
薛凌溫聲：“其實，我們累死累活忙了一輩子，無非就是為了讓家里人的生活過得更寬裕些，讓老人能安享晚年，讓孩子們能在人生的選擇道路上多一些自由度。他們不必為了錢費盡心思，千辛萬苦，那也算是一個進步。”
鄭多多點頭：“是啊！有你和阿源哥給他們打下了一個這么扎實的基礎，他們才能有自己的選擇。不得不說，他們都很幸運。”
“對。”薛凌解釋：“所以老三老四不想繼承集團，我也就任由他們去。另外，他們的能力也不在這一方面，我不能把我們辛苦攢下的基業讓他們去胡搞，不然對不起集團上下里外那么多忠心好員工。”
鄭多多忍不住笑開了，道：“多加磨煉，肯定會很出色，只是姐你還是疼他們，給足他們選擇的權利。”
“我沒得選擇。”薛凌低笑：“我奮斗這么多年，也是為了兒女們能有自己的選擇呀！”
鄭多多點點頭：“我明白了。”
薛凌輕拍他的肩膀，溫聲：“不要總繃著，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多多，這些年你真的干得非常非常好，姐和伯父一直以你為傲。”
“……謝謝。”鄭多多的眼眶不自覺紅了，低聲：“姐，你把集團全權交給我……我哪里能辜負你的期望。我只能拼命干，卯足勁兒干，才能對得起你，對得起伯父。我不能讓你們失望……”
“不能再好了。”薛凌微笑：“現在集團已經站在國內同行業數一數二的位置上，你也該為你自己感到自豪。偶爾給自己放松一些，陪陪家人，陪陪孩子。”
鄭多多點頭：“身邊的幾個年輕人都還不錯，近期已經能幫我分攤一些。我會慢慢找機會放放手，讓他們試著干干看。”
“對。”薛凌答：“給年輕人犯錯學習的機會，偶爾學著偷偷懶。當初你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我就開始隔三差五不去公司，偶爾是一天去半天。”
鄭多多嘻嘻笑了，道：“姐，那是因為你太信任我了呀！”
“你值得我信任呀。”薛凌低笑。
鄭多多靠在懶人沙發上，看著玩著決明子的幾個孩子。
“姐，每個人是不是都會變？”
薛凌挑了挑眉，答：“當然會。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是在不停變化中。”
“唉……”鄭多多苦笑：“我總覺得小佟結婚后變得太多……不像以前的小佟了。”
薛凌眸光微閃，低聲：“多多，每個人都需要時間去成長。小佟她也需要時間。既然能有攜手一生的勇氣和愛，就該給她多一些機會，多一些時間。”
鄭多多無奈低嘆：“她太單純了些，容易受四周環境改變而改變。我有點兒后悔當初讓她去讀研……”
“事已至此。”薛凌低聲：“你也不必太悲觀。小佟她是一個三觀正確的女孩子，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鄭多多緩慢搖頭：“她身邊的女權主義者太多，而且還有一兩個很極端。她每天都跟她們混在一塊兒，對男人對老公對家庭各種吹毛求疵，一點點小毛病就能渲染得多嚴重多罪不可赦。我偶爾……有點兒心累，疲于應付。”
“等她吃了虧，自然就會清醒一些。”薛凌低聲：“她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你該相信她。”
鄭多多忍不住問：“我……我是不是要去插手？我怕我等不下去了……我偶爾真想爆發一下，狠狠大吼她幾聲。”
“別。”薛凌輕拍他的手背，低聲：“你是職場上的老人了，怎么可以這么沒耐心。你倘若去插手，萬一出現意外或其他，小佟多半會將錯處都歸咎在你的身上。我之前是怎么提醒你的——別插手，讓她去忙。你什么都別管，讓她去跌跌撞撞一陣子。她會成長的，過程可能會辛苦一些。”
鄭多多安靜了半晌，突然道：“姐，以前巴不得能早些結婚……其實，結婚也沒那么好。我理解現在為什么那么多年輕人不結婚，尤其是男人。”
薛凌哭笑不得：“你這是什么話！不結婚，你哪來的老婆兒子？人生的路那么長，沒親人孩子陪伴，你將來一個人怎么走？人生的主題那么多，不可能只有工作一樣啊！你不能錯過其他呀！”
“可我就沒覺得結婚有多好！”鄭多多咕噥。
薛凌想了想，低聲：“那是因為你們婚后的相處模式出現了一些小問題。配合方面吧，可能不怎么和諧。”
鄭多多突然扭過頭來，問：“姐，然然的對象——那個康安，她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她看著獨立于世俗之外，孤傲漠然，我都不敢相信然然竟能追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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