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點點頭：“我……我答應呀。”
程天源不悅瞪了瞪她，低聲：“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這事不能輕易答應。”
“怎么了？”薛凌疑惑問：“年輕人想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不很正常嗎？”
程天源脫去薄外套，道：“你把老二喊來，我們再仔細問一問。如果沒準備妥當，沒能力出去獨立過，就不許搬出去。”
薛凌無奈笑問：“怎么？你難不成還能管他們一輩子不成？老伴呀，咱們都老了，不好總承擔那么多的責任。”
“那——那也不能不管吧。”程天源道：“如果孩子還沒有獨立過的能力，咱們就將他們往外趕，那——指不定會害了他們。”
如果是糙兒子一個人，那便隨他去。愛干嘛就去干嘛，愛上哪兒上哪兒，少來眼前瞎晃悠。
但他現在拖家帶口，有妻有兒有女。尤其是幾個小蘿卜頭都還太小，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然將來后悔都來不及。
老父親操心的是幾個小乖孫，壓根不是兒子。
薛凌聽罷，只好笑呵呵將兒子喊過來。
薛揚今天不用上班，正和老婆在網上招聘居家保姆，聽說老父親找自己，只好匆匆跑過來。
剛進門就被老父親的冷冰冰眼神嚇了一大跳！
薛揚心里一個咯噔，猜想多半是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惹惱了老人家，趕忙嬉皮笑臉迎上前。
“爸，你找我呀？”
程天源睨他一眼，沒好氣問：“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沒沒沒。”薛揚一個勁兒搖頭：“我只是跟媽先商量一下，想著等您回來還要跟你商量來著。”
程天源蹙眉問：“我先問你一句——你們為什么要冒冒然搬出去？”
“我想帶著孩子們試著過過單獨過的日子。”薛揚舔了舔嘴角，笑道：“不是冒冒然，我們會做好準備再搬出去。”
程天源又問：“搬去哪兒？”
“市中心。”薛揚答：“離榮華商城不遠的那片高級公寓小區。”
程天源輕輕點頭：“那邊的環境還不錯。你們打算怎么搬？保姆和保鏢都安排了嗎？”
“那個——保姆打算聘多一兩個。”薛揚解釋：“保鏢可以不用，司機也不用。那邊的小區安保環境還是挺好的，我們倆都能開車，接送孩子上下學都能自個來。”
程天源一聽就直皺眉，轉而看向妻子。
“他跟你說過這些沒？這——你也能同意？”
薛凌搖頭：“沒，我沒問這么仔細。我如果問了，那我肯定不同意呀。”
接著，她扭過頭看向兒子。
“揚揚，保姆聘多一兩個可以理解，畢竟還要有人負責打掃衛生和三餐。司機可以不要，但保鏢怎么能不要？你人高馬大可以進出自由，瀟瀟和幾個孩子怎么可以沒人保護著？你傻呀！”
薛揚支支吾吾：“不是……我們住的是高檔小區，二十四小時都有保安守門，各個角落都有監控，犯不著再請保鏢吧。而且，請保鏢的費用忒高，可不是普通人能承擔得起的。”
“承擔不起？”程天源好笑反問：“那你們搬出去做什么？沒能力獨立就別逞強！”
“不是嘛！”薛揚急忙解釋：“我是覺得沒必要，因為小區的安保條件不錯，沒必要畫蛇添足。”
程天源沉著臉道：“小區的保安能有幾個？一次輪班能有幾個？口口聲聲說安保好，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得保護幾百家住戶——算什么好？啊？咱家的保安都經過專業培訓，保鏢也都是有證書的專業人士，二十幾人保護我們一家子尚且有紕漏的時候，你還想依仗所謂的小區安保？”
正因為家里出過事，而且是驚心動魄的那種，不止一回兩回，所以才更應該慎之又慎。
薛凌附和道：“其他隨你們自行安排，要怎么搬什么時候搬，搬去哪兒住，我們都通通可以沒意見。但安保這一方面，由不得你們做主。兒子，咱們家吃過幾次虧了，你該記得的吧？這一點由不得你任性，后果不是咱們承受得來的。”
“不錯。”程天源道：“一旦出了紕漏，孩子或瀟瀟有什么磕磕碰碰，你會后悔一輩子。我們也饒不了你！”
薛揚被老父親惡狠狠的眸光嚇壞了，趕忙妥協下來。
“行行行，那聽你們的。我馬上找阿超哥幫我聯系幾個妥當有經驗的。”
薛凌點點頭：“這就對了，我們可以依你，但我們的要求你也得做到。”
薛揚苦著臉支吾：“聘保鏢費用忒高，幾個人下來一個月得花二三十萬呢。我一開始是覺得那些可要可不要的就盡量不要，這樣才能節儉一些。”
“錯了。”程天源沉聲：“安保是最重要的，你怎么能當它可要不可要？咱們家這些年進進出出哪里少得了保安和保鏢？你啊你！最重要的不考慮，反而考慮一些雞毛蒜皮的！”
薛揚訕訕低聲：“我……是我欠缺考慮，一時大意。”
“是不是負擔不來？”程天源忍不住問仔細些：“除了安保的費用，還有保姆和日常開支。孩子們的教育呀，餐飲呀，都不能改變或變差。你的錢包掏得出來不？”
薛揚想了想，最終點點頭。
“扛是扛得來的……服裝廠那邊的分紅蠻不錯的，夠花。”
程天源啞然失笑：“說到底，要不是阿清領著你和小虎子賺多一筆，你根本就沒能力拖家帶口單獨過。”
“哎喲！”薛揚苦笑哈哈：“爸，你就別埋汰我了！我這還不容易攢了一些錢，手頭總算寬裕一丟丟。這么一搬出去，我又得變回半個窮人。”
薛凌卻絲毫不擔心，道：“瀟瀟管著你名下的房產，租金目前都是她在收。你出不來的時候，就讓她掏一些出來，肯定扛得過去。”
程天源好笑調侃：“我跟你媽出去單獨住的時候，家里一分錢也沒法幫襯我們。二三十塊錢的租金，我們跟房東周旋了好久才最終定下。臭小子！我們幫你養娃帶娃這么多年，跟你要過一分錢家用沒？你好意思來我們面前哭窮？！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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