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沒有。
一點都沒有，甚至是郁悶。
四個孩子都有禮物，通通都是各種可愛玩具。剩下的則是給幾個老人的魚膠和幾袋野生羊肚菌。
王瀟瀟就連一個包裝袋都分不到，能不郁悶嗎？
“媽媽！”小朋興奮擺弄手中的大黃鴨，喊：“快來看鴨鴨！鴨鴨好可愛！”
王瀟瀟有氣無力罷罷手。
小竹擺弄自己的變形金剛，嘴里“哼哼嘿嘿”喊著，“擎天柱來了！來了！媽媽快看！變形！變形！”
王瀟瀟懶洋洋道：“我看了……真厲害。”
小竹噠噠跑開，找迷你虎玩去了。
王瀟瀟揉了揉腦門，掏出手機瞥一眼。
——微信空蕩蕩。
她點開ＱＱ，發現除了一大堆廣告外，好友一條信息都沒有。
而她最期待的某人信息也沒有。
她回到微信界面，點開“老公”，發現昨天早上十點多只有一個“我正忙”的表情包，其他都空蕩蕩的。
“唉……”她發了一個嘆氣的可愛表情包。
不料，好半晌后也沒有回應。
這時，李管家喊眾人去餐廳吃飯。
一個老人牽一個孩子，其他人或樂哈哈聊著話，或抱或背著孩子，魚貫往餐廳去了。
餐廳的兩面都是巨大落地窗設計，燈光輝煌明亮，長長的高檔餐桌上擺滿琳瑯滿目的菜肴。
眾人一邊吃著，一邊熱鬧開心聊天。
王瀟瀟不自覺有些難受。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發現那里頭的熱鬧貌似跟自己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倏地，她心里酸酸澀澀的。
其實，她是太想太想薛揚了……
自兩人戀愛以來，這是頭一回分開這么久！
盡管她嘴上說什么沒關系，說視頻聊天就夠了，可事實卻是遠遠不夠。
“瀟瀟！”薛凌探頭找出來，喊：“吃晚飯了！”
王瀟瀟連忙起身，扯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迎上前。
“媽，我——我剛才刷視頻來著。走，咱們去吃飯吧。”
薛凌沒忽略她微紅的眼睛，拉住她的手。
“有沒有天天看揚揚他們直播呀？”
王瀟瀟苦澀一笑，道：“時差的關系，沒怎么看。而且，我即便能捧場，也沒法往我這邊寄。”
薛凌微笑提議：“有空多看看，如果喜歡就往馨園那邊寄。等你回去了，就能一下子享受很多拆快遞的樂趣。”
王瀟瀟點點頭，答好。
薛凌壓低嗓音：“瀟瀟，辛苦你了。幸好有你帶著幾個孩子，不然揚揚哪能心無旁騖去奮斗事業。那小子幸運得很呢！”
王瀟瀟澀然低笑：“……他很努力很愛奮斗，我——我當然得支持他。”
薛凌溫聲：“等通航了，你就飛回去找揚揚，然后飛回去陪你爸媽幾天。我們人手夠足，加上熟稔的保姆在，一定能把幾個孩子照顧好的。你呀，就放一百顆心飛回去吧。”
“……真的？”王瀟瀟有些不好意思，“媽，我不好跑開的。孩子們都還小，離不開我這個媽媽。”
薛凌搖頭：“誰說的？越是這樣，越應該偶爾跑開一下。如果孩子都只是幾個月大，我們肯定不敢跟你攬下這個任務。但孩子現在都能自己玩。小雙他們還能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飯。你呀，別把他們想得多離不開你似的。以前你把孩子當成你生活的重點和重心，可以理解。現在孩子漸漸大了，你犯不著二十四小時都圍著他們轉了。”
王瀟瀟心動了，支吾：“那我——我留意一下航班看看。”
“嗯。”薛凌歉意低聲：“聽說你外婆的情況仍不怎么樂觀，你爸媽現在肯定很累很忙。”
王瀟瀟答：“他們忙得很，天天二十四小時沒得休息。這一陣子我跟我爸媽他們視頻聊天，發現他們都瘦了許多。”
薛凌提醒：“你爸媽也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可不能太勞累了。他們的身體也必須保重好，千萬可別累倒。要不，你幫著請一個護工吧。你們年輕人都要上班，都要照顧家庭，沒法去幫忙，但至少能減輕一下你爸媽的負擔。”
王瀟瀟為難極了，解釋：“媽，你提的這個建議，之前揚揚也跟我商量過。他說自從我們來了這邊，我們的保鏢和保姆費用幾乎都用不著了。我手頭上的錢足夠請一大堆護工去幫忙，犯不著省著。可這壓根不是錢的事。我爸媽他們——不肯接受呀！”
薛凌一下子猜出來問題所在，問：“是不是你爸媽還要顧慮其他親戚姐妹？”
“對。”王瀟瀟解釋：“我外婆不止我媽一個女兒，我媽認為不能什么都讓她攬了去。一開始病倒的時候，舅舅和姨媽他們輪流去幫著照顧，可后來一個個說家里忙，工作忙，最后只剩我爸媽兩人一直堅持著。我媽說了，我們家出錢出力了，其他人怎么也得幫著出出錢。請護工的費用太高，其他人都不同意。我爸媽于是也拒絕請護工。”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話最現實也最無奈。
現在已經不止是孝不孝的問題，更多的是在照顧老人這個問題上，一眾親戚長輩都沒法達成共識。
能溜的溜，能跑的跑，能躲的躲，各有各自的苦衷和為難。
薛凌輕輕搖頭：“老人家癱瘓在床，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事情。你爸媽熬得了一個月兩個月，難不成你忍心讓他們一直熬下去？別人不心疼你爸媽，你可得心疼。你去聯系一下中介機構，請最好最專業的護工。你把錢給掏了，至于其他人要不要搭把手，隨他們便。你花錢是為了減輕你爸媽的負擔，沒必要卷入上一輩人之間的各種糾紛和不滿中。”
“也是。”王瀟瀟嘆氣：“我爸媽也就只有我和我妹妹會心疼，其他人壓根不會。看到他們憔悴累吁吁的模樣，我就忍不住心疼難過。”
薛凌睨她一眼，反問：“那你還等著干嘛？早些請一個護工，減輕你爸媽的負擔呀。”
“我——我怕他們不高興，所以不敢自己做主。”王瀟瀟苦笑：“我爸媽他們看著和藹可親，可在某些問題上……他們很固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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