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暫時還沒有定數，薛凌叮囑女婿和女兒都不能說出去。
接著，她悄悄去告之薛之瀾。
跟她的反應一模一樣，薛之瀾聽得眉頭緊皺，有些不敢置信。
“如此完美的一個大好男青年，會看上小涵？可能嗎？”
薛凌：“……”
這話讓她怎么答？
答是吧，未免對小涵太沒有信心。答不是，自己心中也不是這個答案。
薛凌有些窘，低聲：“小欣說，咱們該對小涵有信心一些。在帝都那邊，可能小涵只是長相不錯，家境優渥的女孩子。但在這邊一些華裔年輕人眼中，她可能是香餑餑般的存在。”
薛之瀾笑開了，緩慢搖頭；
“不是我謙虛，也不是我故意貶低自己的孫女。香餑餑它之所以能成為‘香餑餑’，是因為它本來就是香餑餑。上海的小籠包去了咱們帝都，它還是叫‘小籠包’，喜歡它的人還是會喜歡，不喜歡它的人不會因為它去了帝都就開始喜歡。”
“……確實如此。”薛凌實話實說：“所以我心里頭更加懸了，讓新之去調查清楚些，再仔細些。我說了，找對象不止要看家世和個人履歷，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還有家里人的秉性。”
“對對！”薛之瀾不住點頭：“這才是最重要的。”
薛凌安慰道：“您不用擔心，新之應該能很快查出來的。”
“好。”薛之瀾低聲：“那我等他的消息。”
薛凌不再說什么，不料眼前的老人家卻唉聲嘆氣起來。
“這丫頭打小就不讓人省心。這一次，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
薛凌尷尬不已，苦笑：“叔，您——您怎么也這么想呀？”
薛之瀾淡定極了，道：“我雖然老了，但我還沒成老糊涂。如果是小年輕，一時沖動要結婚，談戀愛兩個來月就私定終身——這樣的事情不難理解。可對方那么完美優秀，是事業有成的三十多歲成熟男人，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沖動結婚？談戀愛一個多月就帶去見家長，還以結婚為目的？未免太兒戲了些，不像這般完美男子所為之事。”
薛凌舉起大拇指，低聲：“我也覺得其中詭異之處蠻多的。”
“查清楚好些。”薛之瀾搖頭苦笑：“靠小涵是觀察不出來的，尤其是在這樣的成功男士面前，她就是一個傻白甜，只有任人拿捏的份兒。”
薛凌聽得笑出聲，調侃問：“叔，您竟還懂‘傻白甜’這樣的詞呀？不愧是經常網上沖浪的老網友！”
薛之瀾哈哈笑開了，道：“跟你們一樣，都離不開手機呢！”
這時，程天源找了過來。
薛凌跟薛之瀾道別，隨后起身出來。
程天源解釋說陳民已經找人在他的農莊里頭為老劉建兩間新屋，大概兩個月就能建好。
“裝修比較耗時間，他說考慮到老劉身體不怎么好，裝修得按老年人的標準來。”
薛凌點點頭：“好，我們都知道了。你跟阿民說，不用事事都來告訴我們，他和老劉做主就行。”
“錢是你出的。”程天源淺笑：“他總得為你這個掏錢的人匯報吧。你信任他，他得做出讓你信任的成績來，是吧？”
薛凌低低笑開了，問起幾個孩子睡了沒。
程天源答：“都睡了，我剛剛去看過。迷你虎今晚過去陪他們一塊兒睡。孩子都愛熱鬧，扎堆一起反而容易帶。保姆跟我說沒關系，說基本都是一覺到天亮，不用怎么費心。”
薛凌提醒：“明早得去幫忙換衣服刷牙洗臉。”
“好。”程天源包攬：“我去就行。對了，小涵好像還沒回來。”
“不用管她。”薛凌解釋：“她有保鏢和心理醫生跟著，不用擔心。”
程天源忍不住蹙眉：“總是往外跑！”
薛凌輕笑：“年輕嘛，巴不得能天天往外跑，這是年輕人該有的正常舉措。如果她天天躲房間里，你反而不怎么放心。小孩子被管著看著，沒法出去亂跑。老人家身體腿腳不行，想出去都沒法子。也就只有年輕人能往外跑，你還不同意？”
“同意同意。”程天源搖頭罷手：“你自個去跟阿衡解釋去，還是用剛才的那套說辭。我同意不了，所以不同意。”
薛凌啞然失笑，沒再說什么。
那天夜里，薛涵很晚才回來，手藏在襯衣里，笑嘻嘻溜回房間去了，誰都沒驚動。
盡管如此，保鏢仍準時去給薛凌匯報。
“表小姐今晚被求婚了，一開始她很驚訝，接著感動落淚，最終她接受了。今晚回來的時候，手上戴著一個很大的鉆戒。”
薛凌聽完，徹底睡不下了。
程天源則一臉懵圈，問：“……求婚？什么意思？她要跟誰結婚啊？”
薛凌扶額，轉身叮囑保鏢先去休息。
保鏢腳步微頓，低聲：“姓王的那位男士跟表小姐說，找個機會要來拜訪她的家人，迅速把婚事定下來。”
“……好，我都知道了。”薛凌罷罷手。
保鏢快步離去了。
程天源回神，猛然看向一旁的愛妻。
“他——他——他剛才說小涵要結婚了？當真？我沒聽錯吧？”
薛凌輕拍他的胸口，低聲：“你剛剛睡醒，可能聽得有些不清楚。別急，我慢慢跟你說。”
接著，薛凌將此事一概說給丈夫知曉。
程天源騰地起身，脫口便道：“不行！沒調查清楚前，肯定不能同意！她收了人家戒指了？！怎么不跟我們商量一聲？！這孩子怎么那么愛干偷偷摸摸的事！談戀愛不讓我們知道！現在都要被人家給騙走了，她連一句話也不肯主動說！真是沒救了！”
“停停停！”薛凌一把拉住他，勸道：“你先不要激動，不要一驚一乍。咱們先好好商量一下，萬一其中真的有詐，更不能去打草驚蛇。”
程天源黑沉著臉，在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徹底冷靜下來。
“這事得馬上跟之瀾叔商量——”
“噓！”薛凌示意一下手上的表，蹙眉提醒：“現在三更半夜的，不能去擾老人家睡覺。明天一早再去，不差這么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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