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諾的動作很是突然。
突然到讓司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許同志這是做什么?快放開我,你這樣我沒法開車,咱們會有危險的。”司機忙開口說。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又保持鎮定地說著。
“我做什么你不知道?”許安諾手下用力,掐得司機面色慘白,都要翻白眼了。
他鐵青著臉,手卻緊緊地抓著方向盤不放,腳下也沒有絲毫要松開油門的意思,反倒一腳將油門給踩到了底。
車子瞬間提速得很突然,沖擊力讓許安諾身體猛地往后仰倒。
但她早有準備,一手緊緊地抓著椅背,一手扣著司機的喉嚨,就是不松手。
“快停車,除非你想跟我一起死。”許安諾冷喝。
司機顯然也沒想到許安諾會這么剛,他艱澀地開口:“你……你放松些,我……我要喘不上氣了,控制……控制不住身體!”
許安諾微微蹙眉,但還是略微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她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司機也順勢降低了一些車速。
許安諾道:“山腳下原本的人呢?你把他們都殺了?”
許安諾剛剛下山上車的時候,就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好像有點奇怪。
可是她當時沒想起來到底是什么不對勁,又是哪里奇怪。
直到剛剛她才反應過來,伍英才上山的時候,山腳下總共留了兩輛車,四個人。
可是她下山的時候,山腳下就一個人,一輛車。
她覺得不對勁的當時,或許是下意識的覺得另一輛車和其他三個人先回去了。
直到小家伙的躁動讓她感受到了異樣,特地和司機對話試探,并且凝神感受,這才嗅到了對方身上極淡極淡的血腥味。
開車的司機并沒有參與任何的戰斗,也沒有靠近之前歐陽清荷死亡的現場,所以司機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會有血腥味。
最佳的解釋就是,這人把原本守在山腳下的人都給殺了,又換了他們的衣服在這兒等她。
當然,也有可能他還有同伙,幫著他一起把人殺了,對方開車去拋尸去了,而他則留下來守株待兔,等著殺她。
可是對方又怎么會知道她一定會先下山呢?
是山上還有他們的人,他們通過特殊的方法傳信?還是說他們有人在監視著山上的動態,得知她要提前下山之后,直接在這兒等著她?
“你是怎么察覺到我有問題的?”司機不答反問,聲音帶著些許嘶啞。
此時,車子已經在司機的操控下駛入了崎嶇的山道。
許安諾眼角的余光看到,這條山道是在兩座山的中間,兩邊都是山崖,乍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底。
整個路面還算寬,路況卻不算好,坑坑洼洼的,車子行進在上面,跳得厲害。
許安諾問他:“為什么要殺我?是誰派你來殺我的?那個人是不是吳官燕?”
她雖然參與了幾次大行動,但是在伍英才他們的刻意遮掩下,她的行跡其實并不明顯,存在感也低。
就算是敵方組織勢力滔天,就這兩次的任務重,應該也不會注意到她這么個小嘍嘍才是。
可對方卻能夠直接找到她下手,只能說明對方那邊有知道她的人。
知道她救了黃老,知道她救下了黃賢敏,讓黃賢敏有時間招供。
在可能的,有限的,可懷疑對象中,許安諾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知道她的人是吳官燕。
吳官燕知道她會醫術,昨天她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吳官燕也是親眼看到了她的。
而且她也看到了吳官燕和歐陽清荷在一起。
假設吳官燕也是敵方組織的人,得知刺殺黃老失敗,而黃賢敏又招了之后,她將歐陽清荷滅了口。
但光把歐陽清荷滅了口還不算,吳官燕對她這個可能看到她的‘熟人’也生了殺心。
未免節外生枝,所以吳官燕決定派人殺了她。
而且她的醫術幾次三番的壞了他們的事兒,他們因此而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后快,也是有可能的。
這是許安諾能夠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
“吳官燕是誰?不認識。”司機當即反駁。
許安諾輕輕蹙了蹙眉。
她本以為今天這事兒肯定和吳官燕脫不了干系。
可是在她提到吳官燕的時候,司機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好像,他真的不認識吳官燕似的。
許安諾壓下心中的懷疑,冷冷開口道:“立刻停車,否則我殺了你。”
許安諾手下一個用力,直接逼迫得司機面色刷白,眼神痛苦。
她本身就是學醫的,對自己下手的力道自然心里有數。
這樣的力道不會致死,但卻有足夠的壓迫感和瀕死感。
正常人在這樣的壓力之下,都會下意識的趨利避害,選擇停車保命。
可她低估了司機要她性命的決心。
被許安諾這么掐著,瀕死的恐慌感籠罩了司機全身。
然而他卻并沒有因為想要求生,而按照許安諾的預想將許安諾給松開。
而是眼神一狠,直接一腳油門踩到底,朝著路邊沖去。
路邊之下就是山崖,雖然用木頭做了簡單的護欄,可是根本擋不住飛快行駛的汽車的沖撞力。
車子的速度太快了,直接撞破了簡陋的木頭護欄,朝著山崖下沖去。
司機的舉動讓許安諾感覺很意外。
她心里一顫,瞳孔頓時緊縮。
在車子沖出護欄的瞬間,許安諾一把抄起一旁的小東西塞到懷里,她用力抓住把手,把自己整個人吊起,貼在車頂。
她將自己整個的蜷縮成一團,盡可能的穩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被甩飛出去。
同時也借此盡可能的緩解自己被撞擊的受創面。
翻滾旋轉的失重感讓許安諾整個人都陷入了暈眩和想吐的感受中。
車子沖出路邊,翻滾下山崖,很快消失得不見蹤影。
只剩下路邊殘破的木頭護欄和碎屑,以及還未消散的塵土飛揚,證明這里方才有人來過。
……
卻說送許安諾下山的士兵回到山上之后,便去找伍英才復命。
“是親眼看著她上車走的吧?”伍英才問。
“是的首長。”士兵回。
“那就好,你去忙吧,辛苦你了。”伍英才擺手示意他離開。
“不辛苦,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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