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兒肩膀一顫,不敢置信地拔高聲音。

  “你說什么?打掉孩子?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小孩嗎?”

  “好歹是你的骨肉,你怎么忍心說出這么殘忍的話?”

  江南深深閉上眼,表情痛苦,“瑞兒,我不想害了你!你應該有屬于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和我這種人,這樣的家庭,捆綁在一起!”

  艾瑞兒吸了吸鼻子,偏頭看向別處,“已經這樣了,我能怎么辦?你父親不會同意我們離婚的!”

  艾瑞兒低下頭,垂著眼簾遮住眼底的淚光,“從他下藥讓我們睡一起,讓我懷上這個孩子,我們的人生便捆綁在一起了!”

  “所有的事我來扛,你不用管我!你現在在外面有自由,只要艾家堅持讓你離婚,我父親也沒辦法!”江南道。

  艾瑞兒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失控問,“你讓我怎么不管你?”

  艾瑞兒張了張嘴,把原本要說的話吞回去,“江江,你現在安心養病!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歡你,嫁給你是我畢生所愿!我沒有被強迫。”

  江南轉頭看向艾瑞兒,“你怎么這么傻?池安才是最適合你的人!他會對你好!我不是你的良人。”

  “好了啦!住院還這么話多!”艾瑞兒不想和江南聊下去,轉身出去了。

  江濤也來了醫院。

  他的身體挺虛弱的,剛剛還能拄拐,這會兒已經坐輪椅了。

  他看到艾瑞兒,笑得眼角皺紋堆疊,打了招呼,在病房外看了一陣里面的江南,回頭問艾瑞兒。

  “他還在堅持?”

  艾瑞兒微微點頭。

  江濤靠著輪椅,笑著道,“我這個兒子啊,從小就是這樣,脾氣太倔強!他決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一點都不聽話!”

  艾瑞兒急忙幫江南說好話,“他只是一時間還不能接受!慢慢的,他會接受的!我也會好好和他講。”

  江濤點點頭,望著艾瑞兒,緩緩道,“希望如此吧!好歹養了他這么多年,別讓我太心寒。我認,他是我兒子!我若不認,他什么都不是。”

  艾瑞兒連忙點頭,幫江南做保證。

  等江濤離去,艾瑞兒松口氣,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艾瑞兒原本也以為,江濤只是威脅她,可自從親眼看到,江濤一刀捅進養了十多年老狗的脖子,看到血流如注倒在地上不斷抽搐的老狗,嚇得魂兒都沒了。

  只因那條老狗對他“汪”了一聲。

  江濤說,對待不聽話的人和物,他通常都是這樣做。

  江濤用江南的性命威脅艾瑞兒,讓她從聽一切安排。

  艾瑞兒別無選擇,畢竟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幸福在新生命的面前微不足道。

  艾瑞兒在走廊里站了許久,才離開醫院。

  大家都回去了,唯獨池安還在醫院外等她。

  池安見艾瑞兒只穿了一件輕薄的吊帶,脫下外套遞給她。

  艾瑞兒沒有接,“你怎么還在這?”

  池安沒說話,打開車門,讓艾瑞兒上車。

  “我回江家,不回酒店!”

  池安遲疑稍許,道,“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有司機來接我。”艾瑞兒話音方落,江家的司機到了。

  艾瑞兒頭也不回上車。

  池安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車子,許久才收回視線。

  情緒低落地回到酒店。

  很多賓客都走了,房嫂正在打掃房間,從艾瑞兒的房間拿出一個紙箱子,上面寫著“池安親啟”。

  池安接過箱子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鼻頭狠狠一酸。

  里面是艾瑞兒曾經送他的情侶掛件和情侶衫,還有一條來不及送給他的腰帶和情侶手鏈。

  池安拿起情侶手鏈,緊緊攥在手里。

  耳邊忽然飄過一句話,“我愛你時,你是全世界,不愛你時,你什么都不是。”

  池安沉痛閉上眼。

  手機響了,是慕爺爺打來,問池安有沒有阻止婚禮,把艾瑞兒搶回來?

  “爺爺,一切都過去了!這是她的選擇,我會祝福她。”

  慕爺爺心痛哀嘆,“安安啊,別難過,爺爺再給你找個更好的。”

  “謝謝爺爺,不必了!”

  “不行,必須找!你可是我們慕家唯一的一根香火!爺爺要在有生之年,親眼看著你結婚生子。”

  池安任由爺爺在電話里絮叨,一句話沒說。

  他忽然想喝酒,叫上恩寧去了母親的墓地。

  池安打開三瓶啤酒,其中一瓶倒在地上。

  在他模糊的記憶里,母親比較喜歡喝酒,經常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看著天空喝酒。

  兄妹倆估計遺傳了母親,酒量都不錯。

  池安全程沒說話,恩寧也沒說話,陪著哥哥安靜喝酒。

  他們一直喝到天黑才回去。

  明天幫母親遷墳,池安也要回帝都了,而艾瑞兒會留在云城,自此只怕沒什么機會再見面了。

  池安望著墨黑天空亮起的星子,忽然有些能理解,為何當初母親喜歡對著天空喝酒。

  翌日。

  恩寧和楚黎川來到墓地,等到了吉時,開始挖墓。

  半個多小時后,墓地被挖開,露出里面的棺木。

  當年家里窮,池剛買的是最便宜的棺材,二十多年嚴重腐爛,已經沒辦法從里面抬出來。

  只能掀開棺蓋,把遺骨從里面收斂出來,放入新的棺木,送去火化,再帶回帝都。

  恩寧看到母親化為白骨,眼淚控制不住涌了出來。

  這就是人的一生,最后一切歸于塵土,不知還否存在這個世上,牽掛世上的人?

  又或者,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切隨風而散,消弭于世間。

  池安身為長子,親自收斂遺骸。

  奧特姆也來了,站在旁邊,明明沒什么記憶,還是淚濕眼眶,心口處痛的如錐如刺。

  楚黎川忽然出聲阻止池安,讓他先不要動。

  池安不明所以,疑惑看向他,“怎么了?”

  楚黎川擰著眉心,盯著棺木中的骸骨出神。

  他叫來林放,讓林放也看看,骸骨的腿骨和肋骨斷裂的地方,是否是因腐爛導致?

  林放經過一番仔細檢查,確定了楚黎川的猜測。

  “這么嚴重的骨裂和骨折,應該是發生了嚴重車禍導致!”林放道。

  恩寧心頭一緊,“車禍?什么意思?我母親的真正死因,是車禍嗎?不是自殺?”

  楚黎川也不敢肯定。

  骸骨的腿都斷了,頭骨也有裂痕,很顯然被撞的很慘。

  楚黎川讓林放收斂骸骨,帶回帝都做檢驗。

  或許,白韻秋的真正死因,不是自殺,而是一場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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