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候,蘇逸趁著宿舍熄燈就寢前的片刻時光,在偌大的校園里“溜達”。

  經過幾天的踩點,蘇逸根據感應的強弱劃分出無感、正常、輕微、強烈和心悸五種不同的程度。這五種程度表明他距離目標的遠近,如果到了心悸的地步,那幾乎還面對面臉對臉的程度也差不多了。

  “應該是這里了吧。”蘇逸面色難看的自語。

  漆黑的花園里,蘇逸就像是披上了一層夜的外衣,完美融入其中。而他所面朝的大方向,正前方就是男生止步的禁地---女生宿舍。

  蘇逸難以接受地低頭,看著自己右掌心微微亮起的金黃色光芒,猶如呼吸一般的亮起又隱沒。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學校中感應到這份帶有特殊意義的反應,代表著這座本該平靜的校園內出現了妖靈!

  一時間興奮和痛苦不分彼此攜手同行,興奮的是蘇逸終于找到了能讓掌心契文亮起來的妖靈;痛苦的是,這妖靈是不是生錯地方了?

  “為啥偏偏在這?”蘇逸想不明白,暗自揣測道:“難不成這玩意還有偷窺的特殊癖好?”

  話說妖靈分不分性別啊?他們怎么傳承后代的?如果不分性別是無性繁殖還是細胞分離?一個個問題逐漸科學起來,如果有一只妖靈在手,請你不要懷疑蘇逸的科學精神和好學品質。

  可惜這已經算是蘇逸獨自離妖靈最近的一次了,就連掌心的溫度都開始滾燙起來。但是蘇逸心里苦啊,只可遠觀而不可獨闖的委屈難以言喻。

  考慮到自己正直的身份,蘇逸還是選擇先撤,

  環顧四周,夜視毫無壓力的蘇逸注意到只有零星幾個小情侶還逗留著;無意打擾他們的蘇逸,借著環境的遮掩悄摸的從草叢中貓腰出去,其形之敏捷宛如獵豹。但是蘇逸忽然頓住腳步壞笑的回頭喊道:“教導主任來了!”

  說著,一道燈光極度配合地打過來!

  艸,炸毛的蘇逸僵硬的回頭,不遠處正在巡視的王主任已經聞聲趕來了。

  日日裝鬼被鬼嚇,可想而知蘇逸此刻的郁悶了,誰能想到今個正巧撞到了主任巡查呢。好在有幾個四散奔逃的身影拖延了王主任的腳步,不然蘇逸也難逃此劫。借著黑夜和建筑的陰影,蘇逸接連幾個跳躍避開了王主任的死亡凝視,成功逃離案發現場。

  真刺激啊,稍微舒了一口氣。

  “你小子干嘛去了?”余默老遠就從三樓這頭看到那頭剛爬上樓,正在平復心跳的蘇逸。料到其中必有貓膩,余默等蘇逸回到宿舍,就笑嘻嘻的靠過來。

  蘇逸白了他一眼,這個四眼仔平常視力不咋滴,這個時候意識還挺好。

  “九班的王靜雯和咱班那個老柳,咳咳。”蘇逸回想起那幾個逃出來的身影,以他的記憶直接人腦對比出誰是誰了,當即決定隨便甩出了兩個搪塞一下這家伙。

  一個你懂得的眼神,余默就明白過來了,但絲毫沒有因此而放松對蘇逸的打量。那用來解方程的目光認真地盯著他,讓本就心虛的蘇逸心底發毛。

  “你小子有問題。”

  “你他喵的才有問題!”

  余默不置可否道:“那也是你先有問題。”

  “靠。”這天沒法聊了,蘇逸只想趕緊來個黃花大姑娘收了這個妖孽吧。

  “你是不是,”余默確認這兩個人的宿舍沒有別人,才猶豫著開口道:“和她有什么?”

  一條,兩條...滿腦門黑線的蘇逸不確定的問道:“這個她,不會是談月凝吧?”

  余默“嗯”了一聲,這讓蘇逸松了口氣。

  “就是朋友嘛,還能有什么?”蘇逸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她又不住宿,就是我跑小花園里幽會也不可能是她啊!”

  “哦。”余默了然:“原來是去女生宿舍后面的小花園了,難怪回來這么晚。”

  “一班學霸李梅是大前天托我給你的信;三班那個班花是前天的托我塞你口袋里的巧克力;高二還有學妹是昨天拜托我給你的情書,我記得放你書包里了。”余默仔細一想,覺得還得把上個星期的算上才嚴謹,完全不顧當事人被公開處刑的黑臉,一一枚舉。

  “好了,所以你到底接受的是哪一位呢?”

  蘇逸看著余默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強忍住把他踹出317的沖動。然后冷冷地反問:“那你呢?一直盯著談月凝干嘛?”

  好啦,雙方談判破裂,法庭宣布余默作為原告當場社會性腦死亡。

  任憑余默cpu如何運轉,他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只好悶悶道:“至少她很漂亮不是嗎?”

  “眾所周知,毫無疑問。”

  “那,那...”余默憋紅了臉道:“那她學習也很好啊,至少控分能力比你強多了。”

  蘇逸一臉嫌棄地看著余默,這家伙怎么一到這種問題就跟個呆瓜一樣。剛剛審問他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模樣,所以那是大號,現在是小號本尊。

  “是,她穩定第二,你還在跟隔壁火箭班那個青梅竹馬的范思琪,關于第一第三爭地不可開交。”蘇逸調侃道。

  “范思琪,她...她,”余默嘟囔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怎么了?”

  “她不是,但也挺,挺好看的。”余默忽然理直氣壯的,給蘇逸逗樂了。

  一陣喧鬧后,宿管阿姨就來挨個查房了。

  蘇逸和余默作為尖子生也沒啥特殊照顧,到點也是該熄燈要熄燈的。

  兩個人作為上下床的舍友,彼此聽呼吸都能判斷出另一個睡著了沒有。所以蘇逸還在思考怎么進女生宿舍時,余默翻了個身把頭面向下面,借著月光隱隱能看到蘇逸那雙深邃的猶如井底的眼睛。

  “最近出了很多怪事。”

  蘇逸被打斷了思緒,揚眉問道:“說說。”

  “你也知道火箭班的規矩,昏睡是很麻煩的。可三個火箭班加起來,已經超過一半了。他們都被叫回家反思去了,今天我也差點。”余默回想起那夢里的空洞,還有些后怕。“我和他們交流后,才發現大家最近都經常做噩夢,早上都是一身冷汗。但是偏偏想不起來噩夢是什么,導致精神萎靡。”

  蘇逸仔細聽著,卻是有些困惑。

  做噩夢很正常,想不起來做的什么夢也很正常,但是組合在一起加上大范圍現象,就很不正常了啊。

  “你做噩夢了嗎?”

  面對余默的詢問,蘇逸回道:“不知道夢見了什么,怎么確定那是噩夢呢?”

  “白天的時候,我,我腦海里又浮現了一些噩夢片段。”余默聲音都有些顫抖道:“我感覺它好像在折磨我。”

  “你看到了什么片段?”

  余默半晌無言,臨睡前才說道:“直覺告訴我你在找什么,無論你要做什么,都請一定要小心。”

  或許是接觸神秘學,導致了他有這些奇怪的敏銳嗅覺,但蘇逸并不準備多說什么。

  “好。”

  蘇逸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因為他的夢并非是片段,也不是噩夢,更沒有對此就產生什么恐懼。但或許,那個重復出現的畫面就是蘇逸最大的噩夢吧。

  隨著科學的壯大,大眾都已經擺脫了很多陳舊的觀念;而如今神秘學的發展和普及,也在提速,可能有些人覺得讓大眾過早接觸不是好事,但是越早意識到靈、萬物與人的聯系,就能越早的面對未知吧。

  真正強大的妖靈,還在沉睡。

  一切還來得及。

  ...

  清晨七點半的鈴聲,若無其事的兩個人直奔餐廳。

  蘇逸不關心余默昨晚睡得好不好,而余默也不操心蘇逸到底想找到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東西。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吃完早飯。因為火箭班獨立在西面,所以是余默送蘇逸回去。要是當初蘇逸分班的時候不故意控分的話,余默也用不著面對范思琪孤軍奮戰。

  他倆加一塊,嘴仗才能勉強媲美范思琪。

  七班門口,談月凝在三樓就已經憑欄看到結伴同行的兩個人。

  “蘇逸!”

  略帶些喜悅的聲音好聽的就像一陣風繞過風鈴時忽快了些。

  余默見狀道:“得,你自個上去吧。”

  蘇逸也是頭大,心道:“這妮子今天是咋了,說好的淑女呢?不裝了嗎都。”

  剛見到蘇逸在三樓露頭,談月凝就含笑望著他,好像等了沒有很久就等來了期待很久的人赴約。在面對他時,那份心跳的起伏依然雀躍不止。

  “給你的。”

  談月凝背在身后的手遞來一份精致的禮品袋。其實蘇逸看到談月凝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畢竟蘇逸的眼神確實不錯的,自認比余默強的多。而且今天談月凝好像特別用心的換了一件天藍色的裙子,搭配上過膝的襪子和白色的板鞋,有種鄰家妹妹的清純味道了。

  蘇逸接過禮袋,掂著不沉的樣子,隨口問道:“是什么?”

  其實他倒不是好奇禮袋里是什么,而是今天也不是啥特殊日子啊!

  勞動節?兒童節?相識一個月紀念日?難不成是我生日...

  “是我家鄉的一個習俗啦。每年九月一日的時候送出去一份禮物,收到的人如果接受了要答應一個約定哦。”談月凝探出頭笑意壓彎了眉眼,成了月牙。

  “約定?”蘇逸心底咯噔一下,低下頭探查禮袋的時候藏著一抹憂郁;只是他掩飾的很好,即使心細如談月凝,也只能敏銳的感受到眼前人似乎心情有些低落。“禮物我收下了,所以我要履行什么樣的約定呢?”

  談月凝卻畫風突變,俏皮道:“你猜?”

  然后就只留下一陣香風遲遲不散,還有一道俏麗的背影踩著馬尾的鼓點離開了視線。

  這一幕自然被很多人看到了,大家紛雜的議論似乎也有了焦點,俊男美女組合出道的話題在這所江海名校里從來不是什么問題,但談家的大小姐怎么也盲目跟風呢?

  誰都想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大小姐,居然也會討好別人。

  “你看看你看看,還說這倆人沒啥說純友誼,放屁!強子啊,死了你那份心吧。”有人這樣指手畫腳,順帶“安慰”一下身邊的朋友。

  “早就說兩人關系不一樣了吧。”

  “話說蘇逸那小子家里啥背景啊,也沒聽說過啥啊。沒見過他穿啥名牌,倒是幾身校服翻來覆去捯飭不少遍。”

  “就是就是,蘇逸那臭小子哪比得上咱們強哥了。”

  那個被稱為強哥的人面色越來越難看,比蘇逸還要高半頭的肌肉猛男把牛仔褂都撐的像是襯衫一樣。

  “不過好像咱們學校的主任都拿他聽沒辦法的,成績倒是挺不錯。”

  “假的吧,也沒他進火箭班啊!”

  “談月凝不也沒進。”

  “你們說他姓蘇,不會是那個蘇吧?”

  沉默,聽到的人都覺得這家伙腦袋壞掉了。姓蘇的多的去了,就沒聽過這些年蘇家有什么后生撐門面的。

  “校董可是蘇沐欸,安排幾個蘇家人進來也不是啥問題。”有人想想也不是沒可能。

  “就算是蘇家人也配不上,蘇家嫡系沒聽說過有同齡的人。”

  “早些年不是說有一個嘛?”

  “假的!糊弄那些媒體的,你還真信啊。要是真的早就捕風捉影一大堆了,還輪到我們去猜?”

  “夠了,”曹強沉聲打斷他們:“吃飽飯閑的就去跑兩圈。”

  大家伙一看主心骨都飆了,也不好意思再火上澆油,一個個灰溜溜的各回各班了。

  曹強心底明白,自己能進這里是因為自己父親是中浙研究院院長,大家也都愿意結識他;說到底還是希望通過他們彼此這條線,搭上中浙研究院這條船。

  可對于像蘇逸,卻全然不在乎這一點。談月凝更是直白回拒了他的好意,表示沒興趣。

  對神秘學領域沒興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無知者無畏,另一種則是底氣。來自他們背后的家族和支持者,無論哪一種都可以說是值得自傲了。

  “蘇逸,你又屬于哪一種呢?”

  ...

  無視了那些“高談闊論”,蘇逸回到自己座位上,小心拆開禮物,里面裝有烘烤的曲奇餅干,酥脆香軟的味道,很是不錯。

  已知談月凝的能力,廚藝:點心+1。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手工的飾品,以及一雙黑色的露指手套。蘇逸詫異的取出來,想起自己掌心閃亮的契,似乎確實需要這樣一個手套。

  她什么時候注意到的?

  蘇逸只有集中精力感應的時候,才能勉強讓它給出點反應,正常時候根本不會有任何異常。

  所以肯定是昨天的時候,蘇逸想起來了,是她從背后拍自己回身的時候。

  “原來自己對她沒什么防備嗎?這可不行啊,三叔要是知道了,又要回去加練了。”蘇逸扶額頭疼不已。

  而最后一件禮物是一個明信片,正面是皚皚白雪的長白山。

  背面則是約定:明年九月的時候,也送我一份禮物吧。

  蘇逸側過頭看向談月凝,而她也正巧望著他拆禮物。

  “好。”

  口型張出來,看到的人臉上浮現出的笑容就像是點燃的煙花,讓人久久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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