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惡魔是需要哄的，有時候哄著哄著，小惡魔開心了，尹修自己的心情也愉悅了。
尹修的手，搭在小惡魔身上。
小惡魔看樣子就能看出難受來。
沒有被被子遮住，暴露在空氣中的身上，全是深淺不一的紅痕。
足以見得，有些人，稍一刺激，就會不可收拾。
“醒了？”
一夜時間有點長，惡魔的身上，也沾染上了屬于尹修的溫暖。
不像是往常身上總帶著涼意。
聽見尹修叫他。
惡魔顫顫巍巍的，往日的嬌縱消失不見。
委屈地窩在尹修懷里。
尹修的手指在約瑟身上輕點，時不時蹭過惡魔的肌膚。
“陪你一起回去，嗯？”
約瑟不想回答，沉默地繼續縮在尹修懷里。
“難受了？”
尹修也不惱，很有耐心。
約瑟輕輕哼了一聲，扭過頭。
接著，又鉆回了被子里。
整個人都被被子蓋住，讓尹修看不到他。
尹修輕笑，他慵懶地躺著，任由約瑟亂動。
身上多了些旖旎，少了點禁欲氣息，像極了饜足的狼。
“渴了，想喝水。”
過了挺久，惡魔的腦袋探了出來，說了第一句話。
約瑟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小墊子，眼睛眨巴眨巴，懵懵懂懂。
尹修半起身，單手倒了一杯溫水。
修長的手指扣住剔透的玻璃杯，比起水，更加令人著迷。
倒好后還貼心地給約瑟遞了過去。
約瑟接過嘗了一口，頓時苦了臉，看了看尹修，迫于雙重因素還是吞了下去。
一重是因為是尹修倒的，對他比較珍貴。
另一重，是因為他怕不喝的話，尹修又要兇他。
“一點味道都沒有，不好喝。”
現在的約瑟，也不管這杯水是不是尹修倒的了，只管自己好不好喝。
因為他已經喝完水了，就可以隨便亂說。
至少，惡魔是這么覺得的。
“不好喝還喝？”
尹修笑吟吟的，似乎在詫異，惡魔為什么嘗了一口覺得不好喝還要喝下去。
眼神看得惡魔心虛，就像嘴硬被洞悉戳穿。
“說了不好喝就是不好喝，我渴了才喝的。”
約瑟故意說得很大聲，一看就是特意說給尹修聽的。
惡魔喝完水后，將杯子一放，就又裹起了被子。
一看就是不愿意搭理尹修。
別人早起都是起床氣，惡魔也會鬧性子。
尹修一如既往地慣著他。
惡魔這次裹被子的時候，露出了一小截的棕色碎發。
尹修冷白的手指順著棕發向下，慢慢捋到末端，手指間一會兒纏繞，一會兒松開。
因為動作過于輕柔，惡魔都察覺不到自己的頭發變成了尹修手中的玩具。
窩在被子里那么久了，尹修還沒有哄他出去。
惡魔的耐性很不好，一下子又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幸而尹修早將他的頭發放開，不然嬌氣的惡魔肯定會吃痛出聲。
尹修這時候手上翻著一張羊皮紙，差不多是三個手掌大小。
約瑟悄悄瞅了一眼，發現無論是上面畫著的圖案，還是那些詭異的紋路，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
尹修大大方方讓他看，他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惡魔的心里已經有了沮喪。
他真的好笨。
見尹修沒有理會他。
哪怕他一直盯著男人，也沒有分得尹修的注意力。
惡魔沒事可做，從床頭柜上，拿起了一本尹修的書。
書是精裝的，金色皮質，上面還用更深的金線勾勒了一些花紋。
是一本魔法書，講的全是光明魔法咒語。
約瑟將書平平整整地攤在枕頭上，翻了個身子，趴著就這么看了起來。
尹修手中閃過微光，羊皮紙消失不見，被收進了儲物道具中。
一轉頭，就發現藏起來的惡魔居然主動從被子出來，還拿了他的魔法書。
“看得懂嗎？”
尹修原來的意思是，這本書都是光明咒語，和惡魔的屬性并不符合。
如果惡魔想要學習咒語的話，他可以給惡魔拿一本關于深淵中一些早已失傳魔法的。
光明學院繳獲的異端中，這樣的收藏不乏少數，都很適合惡魔。
但可能是因為男人的語氣太過輕佻，約瑟誤解了尹修的意思。
“你說我，我不看了！”
那本記載著各種光明類魔法，就連圣魔導師都會眼饞的魔法書，被惡魔扔了出去。
“嘭”的一聲，狠狠砸在地上。
因為地上是羊絨地毯，書落下是悶悶的聲響。
“怎么還鬧脾氣呢。”
尹修跨下床，修長的腿搭上了羊絨地毯，將書輕輕拾起。
拾起時，另一只手還不忘拍了拍金色書封上的灰塵。
這本魔法書是最近從教廷里拿的，書上記錄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光明魔法。
不是攻擊性的，偏向于輔助，類似于加成庇護類的祝福手段。
尹修不認為自己有朝一日，會對自己用上祝福。
但是可以根據這些咒語的運行軌跡，反推到魔法的本質。
這是一個魔法師，所追求的。
尹修最近倒是時常翻看。
“不能隨便扔書。”
拾起的魔法書沒有再回到約瑟手里，回到了原先最正確的地方。
除了鬧挺的惡魔之外，也只有尹修能再次翻開它。
尹修都沒有開始責怪約瑟，作惡人賊喊捉賊地先委屈了起來。
“您是不是嫌棄我，您嫌棄我了。”
嫌棄約瑟看不懂書，看不懂咒語。
惡魔發現自己什么都不會，除了吃和睡之外，也只有會上一點殺人了。
所以尹修才把書都收了回去，知道他看不懂，不想給他看了。
貪圖享樂的惡魔開始自卑。
“不是嫌棄，就是覺得看不懂就不要看了，那本不適合你。”
“如果約瑟有想看的，主人幫你找一本。”
尹修又沒有明白約瑟的點，或者他沒有想到惡魔的心思敏感到這種地步。
我才不是想換書呢。
明明是，明明是......
尹修不說還好，一說，惡魔的自卑感就更加深重。
如果是光明魔法書，看不懂，還能說是屬性不同。
兩個相斥的屬性，看不懂是必然。
但是，如果換一本契合他屬性的，再看不懂。
......
“我不想看書，我不喜歡看書。”
惡魔抿著嘴，硬是憋出一句。
“真的？那剛才不是你自己先拿著看的。”
約瑟為先前的行為深深后悔，如果知道會這樣，他才不要看。
純純的就是覺得好玩和好奇，才拿過來看一下，再加上一個原因，是要吸引尹修注意力。
現在，就算是有一百張嘴，約瑟也說不清楚。
“我就是摸摸。”
約瑟含含糊糊的，想要搪塞過去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沒有騙住尹修。
尹修心中發笑，也沒有深究。
“既然約瑟喜歡魔法書，今天主人給你收拾的時候，幫你的儲物戒指里多放上幾本。”
尹修的話，約瑟每一個字都能聽懂，每一個詞語也能聽懂，但是合成一句話之后，惡魔就不懂了。
什么叫做收拾，他要收拾什么？
惡魔的心里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尹修接下來的話應驗了惡魔的猜測。
“嗯，今天去收拾下東西，我們出發，我送你到離深淵最近的傳送陣。”
惡魔繃緊身體，渾身都僵住了。
等他將兩句話都解讀過后，再也不能保持鎮定。
“為什么一定要今天，一定要這么早趕我走嗎？”
約瑟以為尹修的意思是想趕緊讓他離開，沒有聽到其他的，就聽到了話里的驅趕意思。
“親愛的，就會想太多，是為了你好。”
尹修的指尖在約瑟的太陽穴到下巴這里游移。
最終，指尖停在了那蒼白的唇色上。
“你瞧瞧，還能再堅持幾天。”
約瑟拿來小鏡子一照，發現鏡子里的少年，眼窩深陷，臉頰和嘴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得嚇人。
他怎么變成了這樣！
惡魔這才明白了尹修話里的含義。
就算是他，也明白尹修的這個決定，完全是為了他好。
可，明明知道，就是舍不得。
“但是我還累，我想睡覺。”
約瑟不肯離開的絕大部分原因，還是處于對尹修的不舍，還有就是真的累著了。
這一晚上，約瑟都沒有怎么睡，男人也不肯放他去睡。
對于惡魔來說，睡眠其實并不怎么重要。
那么，這些原因，都可以匯成一個。
尹修的眼底掠過波瀾。
“舍不得我嗎？”
說完，尹修也沒有等約瑟回答，指腹摩挲上了約瑟的腰窩，眸子低垂。
他輕聲道：“在路上還要幾天呢，轉那么多個傳送陣，我們到時候再去逛逛。”
尹修知道，深淵沒有直達的傳送陣，勢必要在路上中轉停留。
“還要好多天嗎？”
約瑟反射性地向著尹修手的反方向一躲。
等他反應過來尹修的話后，眼睛一亮，哪怕知道越早回到深淵，對他的好處越大。
這時候他的點頭也很利索。
禁制帶給他的，這些天，習慣了，倒也不是忍不住。
和尹修待著對于惡魔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惡魔想先下床，收拾東西。
不過沒有等他去收拾，尹修的想法轉變了。
在惡魔即將光腳踩在地上的時候，尹修將人抱了回來，壓在身下。
“那再休息一天，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我幫你拿些東西。”
出于對惡魔身體的考慮，尹修最后還是決定再留下一天。
今天走，倒真的太趕了。
惡魔還沒有休息回來。
“好不好？”
尹修俯身，滾燙的呼吸和惡魔融合，讓剛醒不久的惡魔都出現了恍惚。
惡魔的心像是處于一片色彩斑瀾的時空中，迷失又混亂。
他甚至都沒聽清尹修說的到底是什么。
最后，約瑟選擇胡亂點頭。
“嗯，我的乖寶真乖。”
尹修低頭，輕吻惡魔蒼白的唇角。
惡魔不自在地側過頭。
“主人，約瑟什么都不會，好沒用。”
約瑟低落地開始訴苦，他連魔法書都看不懂。
而尹修是高高在上的光明圣子，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道巨大的天塹。
他還知道尹修同時有光明和黑暗魔法的兩種天賦，精通的魔法咒語肯定很多。
“需要你會什么呢？”
尹修笑了笑，沒有半點覺得惡魔的不好。
“喜歡書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不用逼自己去看。”
尹修從惡魔摔魔法書的舉動中，看出了惡魔難受的是哪樣。
“約瑟的等級已經是大惡魔長了，還不厲害嗎，約瑟還這么小。”
尹修這樣說，約瑟先是一愣，旋即眉眼得意起來。
面色蒼白的臉，也升起了一層淺淡的紅暈。
對，他是大惡魔長，相當于魔法師等級中的大魔導士，在人族的年輕人里也是不遑多讓的。
約瑟還偷偷聽尹修說過，那個他的故人，叫做亞賽·阿普里爾的家伙，等級只有高級魔法師。
“我真的很厲害嗎？”
“嗯，約瑟很厲害，是一只厲害的小惡魔。”
尹修揉了揉約瑟的頭。
尹修的肯定，讓約瑟覺得自己的實力好像不夠了。
他應該變得更強，讓主人覺得他更加厲害才對。
“主人，您的等級是多高？”
惡魔問的時候，已經在幻想尹修的等級了。
不管自己干什么，尹修都能輕而易舉壓制住自己。
那么，主人的等級，應該在魔導師，還是大魔導師，還是更高？
約瑟不敢再想下去，更高的話，就要突破魔王的界限了。
約瑟心里對尹修盲目崇拜。
“跟你心里想的差不多。”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惡魔頓時笑開了花。
單純的惡魔沒思考的是，尹修不知道他腦海里想的是什么。
所謂的告訴，告訴的是約瑟自己，尹修最后什么答案都沒給。
【補充一下修煉等級，不是特別重要，偶爾提起。】
【修煉等級：見習魔法師，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魔導士，大魔導士，魔導師，大魔導師，圣魔導師，法圣，法神
見習戰士，初級戰士，中級戰士，高級戰士，劍師，大劍師，奧義劍師，大奧義劍師，圣劍師，劍圣，劍神
見習惡魔，初級惡魔，中級惡魔，高級惡魔，惡魔長，大惡魔長，下位魔王，中位魔王，上位魔王，深淵魔王，深淵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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