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朝著喬星走過去，在喬星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喬星看了看自己的老板，才察言觀色的低聲問：“小趙總惹您不開心了？”
程澄看了看在那邊睡覺的趙其琛，年輕，英俊，身體山巒一樣強健，高大，修長，氣質高貴而風.流。
這樣的男人，最讓女人喜歡，也最會甜言蜜語讓女人無法自拔。
但是他對自己，好像并沒有那么多甜言蜜語。
“他說我無趣，古板。”程澄苦笑一下，問喬星：“是嗎？”
她在他的眼里是這樣的人，在別人的眼里也是這樣嗎？
喬星的臉色略微有些古怪，然后壓低聲音，說：“是說的您放不開吧？”
程澄愿聞其詳。
喬星聲音壓得更低：“我不是跟您說過嗎？撒撒嬌，偶爾作一下，男人吃這一套的，只要你表現的在乎他喜歡他，他就被你糊弄住了。”
程澄笑起來：“你這樣教我，被你們趙總知道了，會不會扣你薪水？”
喬星塞給她一包鹽焗腰果：“不會，如果您學會了，趙總還會給我發獎金呢，他喜歡您表現得在乎他一點，畢竟您跟他在一起，從不見您在乎過他有別的女人，或者是吃醋什么的。
如果是那種很懷疑自己的男人，都要認為您不愛他了。”
“那么多人喜歡他，不在乎我一個。”程澄覺得自己對他的愛并不是他的必需品。
“可是他喜歡您啊。”喬星低嘆，“我跟著小趙總十幾年，從沒有見過他這么喜歡過誰。”
“他喜歡我？”
“是啊，”喬星看著她，很奇怪的問，“您感覺不到嗎？他送您那么貴的戒指，跟您求婚，不顧家里人的反對硬要娶您，不管哪一樣決定，都是以前沒有對別人做過的。”
程澄默默。
喬星又道：“如果這些事放在別的女人身上，那些女人早就瘋了，也就是您，居然無知無覺的。”
程澄心里泛起一股淡淡的苦意，她本來跟著他，就不純粹。
他對她好，要娶她，也完全不是她所求的結果，更不是她的目標。
當然也不會為之瘋狂。
無知無覺才是最正常的反應。
有知覺認真了，真的沉陷其中才可怕。
她不想在跟喬星繼續說這個，轉移了話題：“你說你認識阿琛十幾年了？”
“嗯。”一說起這個，喬星的就格外感嘆：“一晃眼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呢，我當初被在小趙總救回這條命來的時候，才這么高。”
說著，比劃了一下，也就是一米四五的高度。
然后又比劃了一個一米一二左右的高度：“那個時候小趙總也就這么高，十歲吧。”
“你在他這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程澄從未了解過趙其琛的童年，所以對他跟喬星之間的相識略有一些好奇。
喬星點點頭：“嗯，我那個時候十三歲，暑假去海邊玩兒，一個浪頭打過來，差點淹死在海里面，還是小趙總把我撈回來的。”
說完，又有點愧疚的看向那邊在小睡的趙其琛：“他當初因為救我，嗆了兩口水，趙老爺子擔心的不得了，他也被姐姐跟表哥訓斥了好一頓呢，從那以后，小趙總就不太去海邊了。
好像這幾年度假都不選海島度假，都是去別處。”
程澄轉頭看向睡著的趙其琛，問喬星：“為什么訓斥他？明明是救了人，應該表揚才對，不是嗎？”
喬星沒有多想，脫口而出：“他是老趙家的獨生子啊，趙老爺子的心尖肉，萬一因為救我淹死了，我這種賤命十條都不夠賠人家的。
反正，趙其玉小姐跟元大少爺當初是覺得為了救我而冒險很不值得，但是小趙總還挺堅持的。”
他笑了一下，跟程澄道：“別看小趙總長大了那么狠，小時候心地可善良呢。”
“他現在還善良嗎？”
程澄又問。
喬星道：“那得分對誰，對您就挺善良的。”
程澄笑了一下，內心稍微柔軟幾分。
他回到趙其琛身邊的座位坐下。
趙其琛不知道是一直沒睡著，還是已經睡醒了，把頭一歪，倚在了他的肩膀上：“頭疼。”
程澄心領神會，無奈的抬手給他揉腦袋。
“你跟喬星聊了什么？”他皺著眉毛問。
程澄按著他的頭，開口：“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趙其琛有些不悅，哼哼：“你跟她聊小時候的事情？”
可沒見她跟自己聊過她小時候的事情。
“你想聽嗎？”
她問。
趙其琛淡淡：“頭疼，不聽。”
程澄無奈的笑了一下：“那以后有機會再給你講。”
原本以為這個話題就此帶過了，‘有機會’這幾個字也是遙遙無期。
卻不想，趙其琛接下來說了一句：“今晚。”
程澄：“嗯？”
他將眼罩拉下來，抬手抱住她的脖子：“今晚講給我聽，你小時候的一切，事無巨細的都講給我聽。”
程澄覺得他忽然像是一個淘氣任性的小孩子。
而趙其琛在說完了之后，將眼罩一拉，又繼續睡了。
程澄看他睡著，想要停手不再給他按摩。
趙其琛卻冷哼哼道：“不許偷懶，繼續按。”
程澄無奈，只能笑著繼續。
喬星在旁邊看著自家的小趙總跟未來趙太太這樣鬧別扭，心里忍不住吐槽：傲嬌怪！
明明就很在乎程小姐的點點滴滴，想要知道她過去的一切，但是就是不肯好好說話。
怪不得程小姐會有時候被他的話刺的那么失落不開心。
被程小姐那么冷淡的對待，也是活該。
到達巴黎后。
巴黎高級設計師團隊熱情的接待了趙其琛跟程澄，趙其琛在法國有分公司，所以到達巴黎的時候住的并不是酒店，而是自家的別墅。
團隊并沒有在對方的工作室見，而是約她們上門跟程澄溝通了婚紗細節。
在一整晚的溝通商定之后，趙其琛大手一揮，給程澄定下了六百萬的高級婚紗。
這個龐大昂貴的數額，讓程澄內心復雜至極。
對于趙其琛來說，六百萬不過是博美人一笑。
而對于程澄來說，六百萬可能是有些人的一生，甚至是一條命的價格。
設計師的團隊離開之后，留下了供她當時做選擇的部件設計稿。
程澄坐在沙發上，看了那些設計稿許久。
趙其琛倒了兩杯紅酒端過來，一杯遞給她。
程澄接過來，淺淺抿了一口，趙其琛坐在真皮沙發的扶手上，壓低身子跟她一起看那些設計稿：“今天的婚紗選擇還滿意嗎？”
“這簡直是天價婚紗。”程澄不得不為那個高級價格而驚嘆。
“為了你，六百萬不算什么，”趙其琛用高腳水晶杯的杯沿輕輕碰了碰他的杯沿，兩只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靜謐的夜里如同風鈴一樣悅耳。
“為了你，我可以拿出更多東西，只要你滿意，開心。”趙其琛喝了一口酒。
程澄抬頭，看向他。
旋即，在他與自己對視的前一秒，收回視線，垂下了眼睫。
遮擋住了眼底激烈碰撞的情緒。
趙其琛為了她愿意豪擲千金，看起來，似乎是被他迷昏了頭。
可是事實上真是這樣嗎？
他相信趙其琛有很多錢，不在乎為她花錢。
可他是個骨子里就重利的商人，他娶她只是為了愛情？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