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雅雅口渴得很，接過來一飲而盡，還嫌不夠摸索著桌子，直接拎起茶壺喝。
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才降下身上的燥/熱。
“快！快點，幫我把衣服脫掉。”
她渾身上下都被汗濕了。
怪不得寒清說要看她出丑，確實挺丑的。
寒凌楓聽到今天的傳聞，真不知道會怎么看她。
但她真不是故意的，寒雅的身子本就弱，受不了在炙陽下站那么久。
就算是現在，她也快累到暈厥了。
祭拜自己的皇陵，差點把自己搞死，說出來有誰能信呢！
狗兒子，就知道折騰老娘！
祭祀儀式結束，皇帝要在行宮住上兩天，也沒有慕容雅雅什么事情了。
她洗了澡，便早早睡下。
到了深夜，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臥房外，退散了宮女和侍女，輕輕推門進入。
來到床前，看著慕容雅雅睡得十分香甜。
其中一道身影，壓低嗓音說道：“還是覺得不妥。”
寒陌扯了扯身上的夜行衣，怎么看怎么別扭。
他看女兒光明正大來看便是，為什么非要鬼鬼祟祟，搞得這么見不得人。
“我雖然沾親，但也不好半夜進入女子閨房。”
寒燼低低回了一句。
寒陌不由瞪眼。
你不方便關我什么事？
“她身上定有與阿娘通信的證據。”
“那為什么不直接問？”
寒燼回頭瞪了自己這個笨蛋弟弟一眼。
“阿娘不出現肯定有苦衷，定然也不會讓雅兒告訴我倆。”
“啊，哦！”
兩人吵鬧，竟像是回到了幾十年以前，父母盡在時無憂無慮打鬧的樣子。
感覺有些怪怪的。
寒陌感覺鼻子一酸。
說完，就開始找東西了。
但無論他們翻遍所有物件，甚至床底和枕頭底下，都沒找到任何能夠證明的信件和物品。
寒燼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道：“應該是在永安殿。”
寒陌：“……”
他真是見了鬼了，才會大半夜陪著胡鬧。
“都說了，阿娘怎么……”
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有人應了一聲。
“哎——”
兩人瞬間僵硬，視線移向床榻。
慕容雅雅吧唧吧唧嘴，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竟是在說夢話。
“呼——”
兩人齊齊松了口氣。
許久，寒燼突然笑了。
“雅兒，果然是阿娘手把手教出來的。連說夢話的習慣都一樣。”
寒陌斜了他一眼，覺得把寒雅和阿娘放在一起對比十分刺耳。
便開玩笑地道：“現在問說不定能問出些什么呢。”
沒想到，聽到這話，寒燼還真當真了。
他蹲下來，看著慕容雅雅，試探著問道：“雅兒？你知道祖母在哪里對不對。”
慕容雅雅蠕動了一下嘴唇，清晰地答道：“沒祖母！”
按理來說，確實是對的。
慕容雅雅在前世是個孤兒，哪有什么祖母？
寒陌已經要走了。
但寒燼還沒有放棄，換了個問問題的方式。
“知道慕容雅雅嗎？”
這回慕容雅雅抽了抽嘴角，給了肯定回答。
“當然！”
兩人眼睛一亮。
“那她現在在哪兒？”
“嗯……在這里。”
慕容雅雅皺皺眉頭，抬手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腦袋。
但又不滿意地搖了搖頭。
“小孫女的靈魂沒了。現在是我在里面。”
空氣一時寂靜。
兄弟倆沒有再出聲。
他們像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后面又不信邪地問了好些問題。
都是自己認為只能是慕容雅雅能知道的事情。
后面走出臥房，天都快亮了。
兄弟倆抬頭望向泛紅的天際線，半天沒有說話。
還是寒陌先開口打破了寂靜。
“大哥……我怎么辦啊！”
經歷過無數風雨，身居高位四十余載的當今皇帝，如今哭喪著臉，竟像個少年一般。
他想到這段時間，如何對待寒雅的態度，覺得自己死期已近。
“沒關系。我的人查到雅兒是在落水后，才變得不一樣的。阿娘應該是在當時……借尸還魂。”
寒燼轉身拍了拍弟弟的肩頭，以作安慰，先行離開。
但寒陌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寒雅的一切變化，在腦海中變得合理起來。
想起阿娘對待自己的態度，還有想刀了自己，忍都忍不住的眼神。
他可恥地怕了。
“啊啊啊啊！！我命休矣！”
……
慕容雅雅雖然睡得早，但還是睡到了日上三竿，肚子餓了才起。
起來她開口要水，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
有些感到奇怪，難道站久了嗓子還會啞？
木香對此進行解釋道：“定是殿下流了太多汗，嗓子干了才啞的。”
慕容雅雅一邊喝水，一邊道：“哦哦！”真是差點就信了。
更加奇怪的是，聽說她身體不舒服，竟然還得到了狗兒子的慰問。
慕容雅雅目瞪口呆地看著魚貫而入的一堆補品。
甚至猜測是不是要將她養肥了好賣掉。
“父皇……這是何意啊？”
本以為寒陌又是一通發火。
但更加詭異的是，他看向慕容雅雅，瞇起眼睛，笑得一臉慈愛。
“你這孩子，從小就身體不好，多吃點補品。”
這一笑直接把慕容雅雅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們不是只留兩日？不是明天啟程？”
慕容雅雅一臉狐疑，難道寒清還留了什么后手等著自己？
寒陌點點頭，聲音異常溫和：“確實如此。”
慕容雅雅看堆滿整個屋子的補品，甚至還從里面發現了一株珍稀的靈芝。
“……”
犯病了？！
寒陌高興地拿起靈芝，甚至還掰了一小塊，扔進旁邊的茶壺里。
“不貴的。用來泡茶吧。”
慕容雅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靈芝拿來泡茶！
這個敗家玩意兒！
臉上閃過糾結的表情，組織了一下語句：
“那個……你是不是壓力大？”
寒陌乖巧搖頭。
“你壓力不大？！”
慕容雅雅又是一臉震驚。
是個正常人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如此浪費民脂民膏？
難道自家狗兒子，不僅是個糊涂父親，還是個糊涂皇帝。
寒凌楓你快來啊！
大周快被兒子敗光了！
同一時間，京城寒府。
寒凌楓正在練字，猛地來了個噴嚏。
好好的一幅字，瞬間滴上了豆大的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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