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朝堂之上似乎暗流涌動，不過這些暗流目前還沖不垮程玄。
朝廷的官員雖然大換血，但也未生波折，兵變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
就算許多官員心有不滿，但他們手里沒兵，自然掀不起什么風浪。
趁著這個安穩的時間，程玄開始在神策大將軍府內苦練武功。
要苦練的,當然就是之前抽到的凌波微步。
程玄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有了農家的武學知識打底，才將這凌波微步理解透徹。
這個在穿越前十分出名的凌波微步，其實并不是簡單的一門輕功。
它可以說既屬身法，也屬輕功，更屬內功。
在江湖中，廣義上的輕功，主要有兩大功能：一是用于移動奔襲，二是用于閃避騰挪。
凌波微步自然是這兩個功能兼備。但除此之外，它也算一種另類的內功！
不錯，凌波微步雖然是輕功，卻擁有鞏固修煉內息的作用。
因為它不僅要練同人、大有、歸妹、未濟等易卦所成的腳下功夫，對于少商、膻中、關元、極諸穴道也有獨特的練功法訣。
凌波微步的大致原理，主要在于對于八八六十四卦的方位運用變化。
程玄親身試驗了一下，發現只要他從‘明夷’起始，經‘賁’、‘既濟’、‘家人’等等卦象，將凌波微步六十四卦踏遍，腳步走過一個大圈回到原地，便會自動催動內息調運，達到錘煉內力的效果。
這凌波微步,是以動功修習內功。修煉此功之人,只要腳步踏遍六十四卦一個周天,內息自然而然地也轉了一個周天。
通俗地講,這凌波微步在內功方面，也是一種輔功。
凌波微步本是逍遙派絕學，多半是用來輔助修煉北冥神功的。而且修煉這門武功還得有一定的內力基礎，就像段譽全無內功根基，初時修煉差點走火入魔致死。
不過這門本該輔助修煉北冥神功的武功，用來輔助修煉程玄的農家內功心法竟也十分有效。
因為似乎就是農家的先祖神農，將伏羲創造的八卦推演為六十四卦。
唐初的史學家司馬貞在《史記·補三皇本紀》曾言：神農遂重八卦為六十四卦。
程玄覺得這個推測十分有依據，最起碼在秦時世界，或許就是神農推演的六十四卦。
因為農家的大部分武學，都暗合八八六十四卦象。
當然，除了神農之外，還有是周文王姬昌、伏羲推演出六十四卦的說法。
孰真孰假，程玄并不想追究，也不在意，對他來說能夠最好。
精通凌波微步的奧秘之后，程玄這段時間基本上就是在翻來覆去地修煉凌波微步。
第一天，他基本上是走一步，吸一口氣，走第二步時將氣呼出，第三步再吸一口氣......如此這般走完六十四卦。
但到了第二天的時候，程玄就可以五步一換氣了。
二月春風還是算冷的，但程玄基本上只須走個一兩遍凌波微步,不但內功增進，身體更感溫暖。
......
雖然沒讓鄭凝績做媒人，不過程玄還是抽出時間，去拜訪了一趟鄭凝績。
其實他們曾是幼時的玩伴，按理來說舊時情誼還在，程玄來到長安卻不去拜見他，屬實說不過去。
來到鄭凝績府中，程玄便抱拳笑道：“裕圣，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裕圣，便是鄭凝績的表字。
“懷瑾！”鄭凝績也拱手陪笑道：“尚好尚好。多謝懷瑾掛念。”
兩人又是一陣噓寒問暖，表示殷殷關切之意。
不過程玄馬上就發現鄭凝績的笑容，似乎有點勉強。
于是程玄徑直便道：“裕圣是對鳳翔鎮入駐長安頗有微詞？”
程玄的猜測不無道理，這個時代的文人大多數都是對武夫懼怕又鄙視。
畢竟武夫都已經讓天子毫無尊嚴，這讓自幼讀四書五經的文人是無法接受的。
不過也有些許多讀書讀得通透的，直接就看清形勢，抱上了藩鎮的大腿，步步高升。就比如崔家的兩位宰相。
程玄此話一出，鄭凝績臉色一怔，旋即苦笑搖頭。
“并非如此，家父的謚號還是李公向朝廷求的......我只是有些煩憂。”
程玄坦然道：“裕圣有何憂慮，盡可與我言明。”
鄭凝績望著程玄，憋了一會兒，忽然嘆息道：“囊中羞澀啊！”
程玄一愣，沒想明白鄭凝績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忽然，他心念一動，不禁開口問道：“裕圣，你不會是沒錢了吧？”
鄭凝績的臉色有些不好意思，卻是點了點頭。
他方才說的囊中羞澀，就是表面意思，并非有什么深意。
“實不相瞞，家里就快要揭不開鍋了......”
程玄這才想起，鄭凝績的家里似乎連奴仆都不是很多。
迎接他進門時，程玄就只看到了兩個奴仆。
程玄忽然想到了鄭凝績的父親鄭畋。
當年鄭畋為了對付黃巢，散盡家財賞賜將土，鼓舞軍心訓練軍隊，率領軍民修葺城池、修繕兵器。
鳳翔的防務有保證后，他就派出使者一個一個聯系鄰道的節度使，比如程玄的叔叔涇原軍節度使程宗楚，然后想盡辦法說服大家聯合出兵，抵御黃巢。
到最后，程宗楚、唐弘夫等節度使戰死，鄭畋又負責他們的后事。
這些事情，都是鄭畋自己散盡家財做的。
程玄在鳳翔的宅子，似乎本來就是鄭畋的宅院，后來為了不讓在地下的程宗楚以及將士們寒心，這才送給程玄。
鄭畋如此散盡千金的行為，所以才導致現在的鄭家如此貧困吧？
或許當初鄭畋的部將李昌言叛變嘩變，也可能跟鄭畋沒錢有關。
當然，鄭凝績說是貧困，其實也并不是吃不起飯，只不過是維持不了他當今朝廷的戶部侍郎的身份本該有的生活罷了。當官，當然需要體面的。
不過，鄭凝績可是朝廷的戶部侍郎，莫非沒利用職責之便，給自己搞點錢花花？
程玄想著，卻并沒有問出口。
君子固窮，他清楚鄭凝績頗有君子之風。
“裕圣啊，錢的事情你無需擔心，明天我就差人送點過來。”
鄭凝績的臉色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卻沒有拒絕，反倒是深深一揖，正色道：“他日我定會如數奉還。”
程玄知道鄭凝績的為人作風，便沒有說出什么不用還的話，反而繼續道：“無妨，裕圣先用著便是。其實我今日冒昧拜訪，只是想聽聽當今朝廷，比如長安城附近的趣事逸聞。不知裕圣可否跟我說說？”
不錯，程玄此次前來，敘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打探消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如今不管做出什么決定，都需要足夠的消息為前提。盲目的作出決定，往往不會有好結果。
先前程玄攻打鳳州，也是提前做了許多地形方面的打探。
鄭凝績拱了拱手，道：“懷瑾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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