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不做軟飯男 > 第 52 章 錦囊
  車廂內壁有些涼,那種微微的寒意透過衣衫,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謝玉之能聽見外頭揮動馬鞭的刺響,也能聽見車轱轆碾過地面的聲音,但都不及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似要震破耳膜。

  沈妙平埋在他頸間,輕一下重一下的撕咬著,謝玉之難耐的仰起頭,視線飄忽,指尖無助的攥緊了沈妙平的肩膀,鼻頭發紅,呼吸漸亂。

  車上到底不能做什么,半晌后又靜了下來,二人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融,謝玉之垂眼碰了碰沈妙平的耳朵,莫名有些想揪,手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沈妙平似有所覺,抬眼警惕的看著他,意有所指道:“揪耳朵那是娘兒們才做的事。”

  “……我是男子,自然不會做小女兒情態,”

  謝玉之頓了頓,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垂眸揣入袖中道:“下次如果有人惹了我不快,直接用劍砍,這才配的起我大將軍身份。”

  沈妙平聞言暗自做了個鬼臉,側頭靠過去,耳尖一動一動的,敗服于武力之下:“好好好,給你揪給你揪,你揪吧,我不說就是了。”

  “不稀罕!”

  馬車慢悠悠的停了下來,謝玉之一把推開他,掀起簾子徑直下去了,沈妙平見狀跳下車跟上去,笑嘻嘻的道:“哎哎哎,你生什么氣,多大了,性子怎么還跟小孩似的。”

  謝玉之腳步不停:“我比你大。”

  沈妙平沒反應過來,懵了一下:“嗯?比我大?哪里比我大?”

  謝玉之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惱羞成怒道:“混賬,自然是年歲,你以為是什么!”

  罵來罵去就是這幾句,沈妙平皮厚,沒有半分不好意思,搖頭晃腦的往前走:“二爺以為是什么,我就以為是什么。”

  謝玉之快如閃電的出手,攥住了他肩膀,豈料沈妙平反應更快,把他手往前一拉,待謝玉之貼上來時,一個彎腰把人背了起來,并順勢勾住了他的腿彎,在背上掂了掂道:“想讓我背就直說,二爺害什么羞。”

  謝玉之不說話,只覺得這小混賬以前肯定沒少調戲大姑娘,輕哼一聲,還是沒忍住揪住了他的耳朵:“在你的家鄉,有女子喜歡你么?”

  沈妙平背著他一步一步走的極穩:“那得看是哪種喜歡,若是看臉,是有很多的,可因色相而生的愛,年老色衰后還能維持多久,而且當她們與我相交愈深時,反而沒有人喜歡了。”

  謝玉之疑惑:“為什么?”

  沈妙平道:“因為我們那邊的女子都是很聰明的,一個男人太過聰明,就意味著難以掌控,她們可能會短暫的沉迷外貌和甜言蜜語,但很少會真正對這種人交付真心。”

  謝玉之揪住他耳朵的手微微用力:“世間之事都是以真心換真心,你不付出真心,如何指望別人也對你付出真心。”

  嘁,天真。

  沈妙平不以為然:“那我的真心在二爺這里,二爺你的真心也在我這里嗎?”

  “小混賬,”謝玉之湊近了他耳朵咬牙切齒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沈妙平心想你不信就不信,揪我的耳朵做什么。

  “快松手,還說自己不學小女兒情態,揪我干什么。”

  “不松你要如何?”

  “再不松手我把你扔進河里去。”

  回廊旁邊就是一個觀景池,沈妙平作勢要往那邊走,謝玉之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你若夠膽就扔,瞧瞧我們誰先淹死。”

  沈妙平道:“淹不死的,府里這么多仆人,隨便喊兩聲就來人了。”

  謝玉之笑他天真,勾了勾嘴角:“我若不發話,你瞧瞧他們哪個敢下去救你。”

  ……這倒是真的,古代人命不值錢。

  沈妙平收回腳步,立刻調轉方向往曲風院走,熾熱的掌心隔著褲管捏了捏謝玉之的小腿,低聲笑道:“瞧二爺說的,我怎么舍得把你扔下去。”

  周圍有巡夜的仆人,瞧見他們這樣都只當沒看見,低著頭匆匆走過,等到了曲風院門口,沈妙平才把人放下來。

  夜已深,忍冬和茯苓像往常一樣伺候他們洗漱,解下腰間配飾的時候,茯苓忽然動了動鼻尖:“呀,姑爺身上怎么這樣香?”

  忍冬還未來得及斥她沒有規矩,就見謝玉之將那水晶佩拿了過來,嗤笑道:“誰知道他去了什么不干不凈的地方,沾了一身脂粉香氣。”

  沈妙平嘁了一聲,似笑非笑的道:“說的好像你沒去似的,茯苓,快去聞聞,你家二爺身上說不定比我還香呢。”

  茯苓自然是不敢的,她隱約察覺自己說錯了話,再不敢言語,只感覺二位主子爺自打進了院子就開始明里暗里的掐架,嘴皮子一個賽一個的利索,誰也不饒誰。

  她不知道,二人不止嘴上掐架,夜里還要妖精打架。

  沈妙平白日里笑嘻嘻的,晚間也是極盡溫柔,今天卻有些反常,謝玉之被他壓得動彈不得,渾身泄力,只能狠狠往他肩膀上咬:“混賬。”

  沈妙平納悶了:“二爺除了混賬就不會罵些別的?”

  謝玉之攥起一個枕頭砸了過去:“畜生!”

  沈妙平躲了過去:“人都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二爺命不好,嫁了個畜生,便只好隨畜生了。”

  謝玉之提醒他:“你是上門女婿。”

  沈妙平道:“那就是我命不好,嫁了個畜生。”

  他頗有自黑精神,萬事不放心上,謝玉之被沈妙平氣的什么心情都沒了,再不敢惹他,這廝心眼比針尖還小,白日里受了氣,晚上就要在床上找補回來,十足小人。

  窗外枝葉簌簌,月移風吹,陡然降下的溫度讓人意識到冬天快來了,沈妙平閉著眼沉沉睡去,夢中光怪陸離,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提起了“家鄉”的緣故,幾張舊人面孔在腦海中一晃而過,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沈妙平上輩子的爸爸很有錢,也很風流,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算上外面的私生子女,一共有八個孩子,沈妙平就是那眾多私生子女中的一個。

  他的無良媽本來想母憑子貴嫁入豪門,結果那個男人的正妻手段厲害的不得了,這么多年硬是把家里守的滴水不漏,心灰意冷也歇了心思,把沈妙平扔給鄰居照顧,然后收拾行李說出差,然后再也沒回來過。

  鄰居不愿意養閑人,好在男人有點良心,把他帶回了家里照顧,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下,沈妙平從小就很會看人臉色,把家里的老太太哄的心花怒放,日子勉強能過的去,只是老人家也活不了多久,后來……

  后來的日子也就那樣。

  雖然從小到大沒有誰是真心對他好的,但沈妙平覺得世界上比他慘的人還有很多,人要往好處看,想那些也沒用,把自己活好最要緊。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人生,普通的故事,就如同他剛來時那樣,不重要,也不必提。就好比有一天他死了,也不會在這個朝代留下任何足跡,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沈妙平曾在這個風流肆意的朝代走過一生。

  魚的記憶只有七秒,一個夢能留存的時間長短,全在于那個人想不想記得,很明顯沈妙平并不想記得那些烏七八糟的夢,早上起來就把事情全忘了。

  昨天的小胖子把水晶石送到了都察院,大清早錢通直接給送了過來,拳頭大的一塊,剔透無比,居然比昭貴妃賜下的品質還要好上一些。

  沈妙平摸著下巴嘖嘖稱奇,發了發了發了,果然是窮的窮死,富的富死,這小胖子家里還真有錢,喚來忍冬,這次又給了她一張新的圖紙:“水晶一分為二,將上次的玉佩再打幾個,另外一半照著新的圖紙打。”

  忍冬滿心奇怪,不過她比茯苓穩重些,倒也沒有多問,接過圖紙應下,誰知剛走兩步又被沈妙平喊住了:“讓那些工匠把嘴巴閉緊,如果這圖泄露出去,本大爺可要好好收拾他。”

  忍冬笑了:“姑爺放心,是咱們自家的鋪子,他們不敢亂嚼舌根的。”

  “那就好。”

  沈妙平想起自己今早還要巡街,不由得嘆了口氣,謝玉之剛醒,睜開眼見他坐在床邊,瞇了瞇眼尾,從錦被里悄悄伸出手掐了他一把。

  沈妙平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大咧咧往床上一倒,把謝玉之壓了個正著:“二爺忒沒良心,大清早的,動手動腳。”

  謝玉之躲在錦被里,眉眼清冷,偏偏脖頸間留了些許淺紅的印跡,沈妙平隔著被子抱住他,真心夸贊:“二爺長的好看。”

  謝玉之心想我好看你還進青樓找什么樂子,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半真半假的威脅道:“我會找人暗中盯著你,仔細些,可千萬別落下把柄給我。”

  都說巡城御史這個差事不好做,每天都有一定幾率碰上那些能動手絕不跟你多bb的皇親國戚,沈妙平這張嘴又實在氣人,說不得哪天就碰上一個硬茬被人給咔嚓了,老實說,他自己也很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沈妙平豪氣沖天,胸有成竹:“我不做虧心事,二爺盡管派人盯著我,越多越好,若是再抓著我進青樓,我就跟你姓!”

  謝玉之挑眉:“不叫沈妙平,改叫謝妙平?”

  沈妙平點頭。

  謝玉之湊到他耳畔,輕輕捏了捏他的耳朵:“傻子,我不要你跟我姓,只是你記住,若再被我抓到你進青樓,小心你的錢袋子……”

  沈妙平聞言下意識捂住腰間裝錢的錦囊,反應過來,笑著親了親他:“我賺錢是為什么,還不是為了養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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