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日光景。
躺在冰臺之上的枯萎身軀緩緩有了幾分生氣。
一道道黑氣交織縈繞，形成巨大的周天循環，枯萎身軀并沒有變得豐盈起來，反而越發干癟下去，但是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不斷涌入四肢。
如果感知力量的流淌的話，就可以看到，枯萎身軀的每一個角落都逐漸蒙上了漆黑的影子。
但眾人并沒有什么行動。
只是靜靜的感受著密室中圣紋的變動。
不同于祁連云入駐梼杌身軀，這一次是圣人身軀的改換宿主，元神中所擁有的紋理將逐漸改變身軀。
這同樣是一次了解圣人力量的寶貴機會。
終于，隨著枯萎身軀逐漸被黑色圣紋覆蓋，呂登賢的身軀睜開了眼睛，眼眸空洞渾濁，但很快就綻放出了精湛的光。
“看來是成功了。”林夕詢問道：“你感覺怎么樣了？”
在適應片刻后，呂登賢臉上肌肉微微顫抖，緩緩張開嘴巴，在口舌一番蠕動后總算發出了聲音：“很好。”
回答有些短暫且機械，身軀只有微弱的反應，但這只需要一些時間的適應就能夠解決。
此刻，黑色肉球徹底失去了生機，靜靜的趴在地上。
不過其中蘊藏著的強大本源可并沒有消失。
紫月上前仔細檢查了一會兒后，驚喜說道：“果然是圣人層次的身軀，也能夠用來提煉靈性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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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幫助很多青云宗的弟子復活過來，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還真是不錯。”林夕笑著說道。
不過林夕心中的喜悅并沒有持續多久。
這黑色肉球其實完全可以看做圣人層次的存在。
只不過被身軀限制，無法施展任何的手段，所以才會被祁連云和鄭啟鵬聯手囚禁起來。
但從理論上來說，它其實就是圣人。
法則已經失效到這種程度了嗎。
有圣人已經可以躲避法則的束縛現世了。
看來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鬼圣似乎逐漸適應了現在的身軀，他緩緩做了起來，開始活動身軀，只是這枯萎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以至于每一步都顯得如此緩慢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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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幫了我，按照約定，我可以告訴你們成圣的秘密。”鬼圣沉默了一下說道：“只不過知道后你們恐怕會很失望。”
他說話也變順暢起來。
看的出來，適應新身體并不是一件難事。
林夕搖頭：“不用了，我知道。只要不被神照地影響自身，發展出道域，等束縛成圣的法則消失，自然而然也就能成圣了。”
說起來雖然簡單，但想要發展出道域可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做到的。
鬼圣吃驚的看了林夕一眼。
他沒想到林夕竟然知道這么多。
對啊，畢竟是魔修傳人。
這些小事哪里需要自己提點。
“那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但我不是那個家伙，我可不想和你們魔修糾纏在一起，至于報仇之事，我自己會去做。”鬼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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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心中的情緒被原本的記憶所感染。
但個人意志仍然沒有被左右。
他終究是重新誕生的獨立個體，報仇更像是斬斷過往的一種執念，而不是為了延續曾經。
林夕笑了笑，并不驚訝這番話，只是說道：“前輩隨意，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前輩？”
“那個人已經死了，我沒興趣沿用一個死人的名字。”鬼圣沉吟一會兒開口：“從今以后我叫鬼君。”
“鬼君前輩好好休息吧，您的那些仇人，現在還沒有歸來。”林夕說道。
鬼君沒有反對，而是靜下心來在密室中修養起來。
身軀如此孱弱。
除了適應新身體外，還要重新修煉，記憶力倒是有一門適合現在情況的法門，不過仍然需要不少時間。
紫月和云之瀾則帶走了黑色肉球，換了個密室開始繼續提煉靈性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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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并不擔心鬼君恢復到圣人境界后就會離開。
雙方立場是一致的。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盡快觸及到圣人的領域。
但是到了這般境界。
每一點提升都顯得尤為可貴關鍵。
連續感悟數個神禁之地的法則，才讓林夕做出了巨大突破，但是關于如何凝聚出自身的道域，他沒有半點頭緒。
“前輩，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建議。”林夕自言自語的發問。
虛無中一道紫色影子緩緩出現。
正是李行雁。
李行雁遵守諾言，一直跟隨在林夕身邊，哪怕知曉用不了多久，天地法則失效就能正常成圣這件事，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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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真的成為了林夕的影子。
李行雁緩緩說道：“看再多別人的道，也不如仔細審視自己的道。這一點，那個叫云之瀾的小子做的比你好，他已經快要凝聚道域了。”
“是么。原來如此。”林夕輕嘆一聲。
對于云之瀾走的比自己更快，他倒是不怎么驚訝。
云之瀾不用背負任何仇怨，責任。
自顧修煉。
整個人都沉浸在大道之中。
又怎么可能不快呢。
尤其是林夕感知到對方的道法之眸時，就已經預感到了，對方很快就能夠凝聚出道域雛形了。
而林夕需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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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東西，并不是不能放下。
而是林夕不愿意放下。
“前輩，你有沒有后悔，哪怕你沒有和我交易，只需要多等待一段時間，成圣對你來說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林夕說道。
李行雁卻淡淡說道：“法則束縛之下成圣，自有好處，那些被法則束縛被迫的古圣，一旦出世，恐怕將非常了不得。”
言下之意，若是等到未來某個時候安逸成圣，恐怕遠不如這些茍且數十萬年沉睡的古圣。
那種落差，是李行雁無法接受的。
性子再如何穩妥謹慎，在關乎這種問題上，他仍然有自己的驕傲，真正一味求穩之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尋求到道的真諦。
“原來如此。”林夕點了點頭。
就像凡間修士一旦飛升，實力就遠超同境界靈界修士。
這樣算來，或許法則束縛對現在的修士而言同樣是一場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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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大多數人都無福消受。
林夕在原地沉吟片刻，隨后轉身離開。
他離開了文心會。
前往了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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