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子轉身就逃。
身形扭轉化作數百道光影，看樣子是某種脫身之法，只不過看起來不太精細，重影模糊，混亂不堪。
看的出來此人確實不擅長這種法門。
但勉強擾亂他人的感知還是有些用處的。
不過連林夕都干擾不了。
林夕本想出手，但想了想還是選擇退避一旁，因為身后浩然氣浪已經抵達，一抹白色劍光破天而至，濃郁清氣猶如開天辟地后的清濁之氣。
那種感覺，仿佛感知天地的枷鎖都被斬斷，那一瞬間，林夕略微恍惚，反復看到了圣人境上的仙庭玉樓，光輝蔓延，法則化作實質猶如一條條待斬的鎖鏈，封鎖著天與地之間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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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圣已至。
只見李淵一劍斬落，便將那數百身影盡數斬滅，最后一道身影顯然就是本尊。
可就算神秘男子傾盡全力，也無法擋住儒圣一劍，當即慘叫一聲墜落到了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他小半邊身子被斬掉，浩然氣灌入經脈肺腑，竟然半點力量都激活不出來，而儒圣帶來的恐怖壓迫力，更是讓他本能的戰栗起來。
“不愧是儒圣啊。”林夕心中感慨。
當然指的不是說李淵輕而易舉斬落神秘男子。
圣人有這樣的力量太正常不過了。
林夕說的是對方一劍隱約撕裂了天道的束縛，浩然氣如驚濤拍案，竟然讓他窺見了圣人境界的一角。
這般說來，儒圣全力施展也許能助人強行成圣，這樣的手段如今也只有谷元圣尊施展出來。
要知道谷元圣尊可是活了幾十萬年的老家伙，上古時期就已經是最頂尖的圣人了，而李淵剛成儒圣便有了幾分這般氣象，已經相當的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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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持劍，縮地成寸，只是一步便橫跨千里走到了神秘男子面前。
到了圣人境，橫跨大域也不過等閑。
“咳咳咳。”神秘男子艱難的捂著傷口，體內的力量被死死封禁，強行調動反而引起更大的反噬，他的傷口更加嚴重了。
他盯著眼前的儒圣，鮮血染紅了紫色面罩，痛苦之下他只能將紫色面罩摘下，忿忿的丟到一邊。
這是個很年輕的男子。
劍眉星目，頗為英俊。
而且眼鼻中正，給人一種正人君子的感覺，與他身上所散發的充滿侵略性的火雷氣息不太相符。
“儒圣，呵，儒圣，那我死的也不算虧。”男子不斷咳血，但眼中滿是不服。
一切都計劃的很好。
他也殺死了程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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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偏偏遇上這種事情。
他太不甘心了。
尤其是自己殺人后，還給別人做了嫁衣成圣，簡直讓人憋屈死了。
“你為什么要殺他？”李淵冷冷發問，劍則已經懸在男子頭頂，只需要這么輕輕一推便可刺入眉間，浩然氣足以將男子元神徹底毀掉。
男子冷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殺他和你有什么關系，拾人牙慧的偽君子。”
李淵手中的劍更進一寸。
直直刺入了男子的眉間。
可怕的浩然氣令男子元神痛苦的顫抖起來，仿佛隨時都會化作飛灰。
男子痛苦萬分，仿佛在經歷世間最痛苦的刑罰，他聲音嘶啞顫抖：“我，我是為一位長輩.....”
“是你的長輩指使你這么做的？”李淵冷漠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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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自愿的，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男子強撐著身體激動喊道：“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卑鄙齷齪，那位前輩是一位真正的儒圣，胸懷天下，他為了天下安寧甚至愿意犧牲自己。”
林夕在一旁冷笑：“卑鄙，還能有你卑鄙？是誰在暗中刺殺？”
“我？我本來就是一個卑劣的小散修，就算背負罵名又有什么關系，只要能為那位前輩做點事情，死我也心甘情愿。”男子怒聲道。
李淵眉頭微蹙，手中白劍稍退幾分：“你是說，你是自發為了某人而來刺殺程儒生的？而你背后的人并不知曉？”
“沒錯！”
男子感覺到壓力驟減，咬著牙自豪的喊道。
李淵目光微黯，心中升起幾分不忍心。
他是儒圣，自然能看出眼前人是不是在說謊。
對方真的是為了某位長輩，所以才來暗殺程儒生的，而且在他心中，那位前輩也真的是愿為天下先的英勇人物。
林夕看出了李淵的內心掙扎，也沒有多言，因為這件事還是得李淵做決定，不然過不了心中這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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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晉圣人，最忌諱的可就是道心蒙塵，好不容易升上來的境界很有可能就再次跌落下去的。
“你走吧。”李淵終究還是放下了劍，扭過頭去冷冷說道。
男子一愣，艱難起身，目光警惕的看著李淵，隨后吐了口血水：“不要以為我會感激你，以后如果有機會，我下一個殺的就是你。”
說罷，男子拖著殘軀痛苦的往遠處走去。
雖說傷勢嚴重。
但巔峰半圣的底子在這里，沒有那么容易死。
“前輩，真的要放他走？說不定他是在撒謊呢。”林夕低聲道。
李淵臉上浮現出幾分悲惘之意：“他沒有撒謊，我能看的出來，讓他走吧，是我愧對程兄了。”
林夕也很清楚。
不管什么決定都會給李淵的道心帶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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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怎么選擇都很艱難。
早知道先把這人給殺了。
這樣就不用李淵前輩頭疼了。
真是失策了。
李淵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學院方向走去，氣息收斂，背影很是落寞，大概是要去找程儒生的尸體說些什么。
林夕很擔心李淵會一蹶不振，好不容易成圣，總不能沒幾天就跌落下來吧。
“你，別去找他麻煩，讓他走吧。”離開的李淵，留下了這句話，聲音略顯蕭瑟。
林夕無奈一笑：“當然，我也不是那種記仇的人。”
待到看不見李淵的背影，林夕這才駕馭起遁光，朝著神秘男子離開的方向疾馳而去。
李淵猜到林夕可能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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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特意出言阻止了一下。
只是......
“這人能瞞著某位長輩偷偷來殺人，那我若是這么老實聽話，豈不是顯得很另類？”林夕心中笑道。
很快，他便追上了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看起來相當的狼狽，小半身軀被斬掉，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極深的血痕，他看起來很疲憊，急于找到一個療傷的地方。
而當林夕出現在面前時，神秘男子驚怒不已：“你干什么？”
“他讓你走了，我可沒說你可以走了。”林夕哼了一聲，金色神識洶涌而出，瞬間將眼前人給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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