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錯覺，是真的，真的有人來救她了。
而伏在她身上的男人還沉浸在快樂中，根本沒注意到外邊的聲音。
方雅哭了，只是這次是喜極而泣。
她被找到的時候，那個男人還在她身上折騰她，棚子外邊站了好多人，有村里的人，也有警察。
還有……方雅的母親。
所有人都在看這場表演，把方雅本就沒有多少的自尊，更是碾的渣都不剩了。
試問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遭受這樣的屈辱，該是什么樣的反應？
方雅的母親站在棚子外，雙手抓著木欄桿，整張臉面如死灰。
“小…雅。”她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的兩個字，沙啞，悲憤，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絕望。
大概是后知后覺，女人猛地推開柵欄，瘋了似的踉踉蹌蹌沖進去，抓起一旁的木棍就朝瘸腿男人砸下去。
“混蛋！你這個混蛋，欺負我女兒，你居然欺負我女兒，我殺了你！！”
“啊！！”她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將那一棍子砸在男人的后背，嘴里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
瘸腿男人吃痛也終于反應過來，他扭過頭，才發現棚子外頭一堆人看著，其中還有幾個警察沖了進來。
“你媽的！！”男人提起褲子，本想反擊，但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警察摁在地上。
“放開我！”男人不服氣地叫囂，“你們憑什么抓我！”
他不服氣，也不懂，媳婦是自己花錢買來的，他花了錢的，為什么要抓他？
“憑什么抓你？憑你犯法了，起來！”
“我沒犯法！我睡我老婆我怎么犯法了！！”
男人還在不服氣的掙扎，但還是被人拎了出去。
當男人離開后，方雅的狼狽的模樣也展現在眾人眼前，她把自己蜷縮起來，一個勁的往角落里鉆，恨不得從墻上的縫隙里鉆進去。
她母親擋在她面前，張開雙臂，毫無形象的大喊著：“不許看！你們都滾！”
眾人面面相覷，有識趣的已經走了，還有些不識趣的，想多看兩眼，但是被警察攆走了。
方母脫下自己的外套，撲上去將方雅團團裹住，一把將女兒包扎懷里。
方雅看著母親憔悴的臉，她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滿腔的委屈和千言萬語，沖出喉嚨時，也只化作肝腸寸斷的一個字。
“媽！”
母女倆緊緊相擁，哭得撕心裂肺，棚子里傳出母女倆此起彼伏的哭聲，悲慟的聲音盤旋在牛棚上空，久久未曾散去。
其實方雅被找到已經算快的了，而還有好多被賣出去的女人，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都杳無音信的。
她們或許比方雅此刻還要凄慘許多。
這個村里還有幾個被買來的女人，而且時間都很長了，除了方雅之外，時間最最短的也有六七年了。
六七年的折磨，足以讓一個女人失去尊嚴和人格，徹底被融入到這座大山里。
更久遠的幾個，二十歲被賣過來，現在都已經四五十了，白發蒼蒼，身形佝僂。
她們已然變成了這個村子的一部分，警察要帶她們走的時候，她們甚至都不愿意離開。
而還有一個被折磨的精神不正常，瘋瘋癲癲的，警察帶她走的時候，她還罵罵咧咧，對警察又打又踢，嘴里嘰嘰咕咕說著什么聽不懂的話。
方雅看到那些女人，心里一陣后怕，如果警察沒有找來，這些女人的下場，就是她將來的下場。
她好怕。
光是想想她都想死了。
這次方雅被找到，主要是因為林宇犯蠢，加上方家在渝城還算有點關系，所以找到的比較及時。
也幸好是林宇臨時起意，但凡給他稍微多點時間，精心設計一下，方雅都沒這么快被找到。
但僅僅是這幾天，都足夠方雅抑郁一輩子的了。
方雅被母親攙扶著，坐上了回去的車，除了那個瘸腿男人之外，還有把方雅賣給男人的中間人也被抓了。
村里其他買了女人的人，也都被帶走了。
方雅回到渝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
喬星在新聞上看到的，方雅被找到了，還有其他幾個被賣到山里的女人都被找到了。
她看到了新聞里，有白發蒼蒼的兩個老人相認的畫面，她們的家人找了二三十年，從正值青春的年華，到垂垂老矣。
很難想象，他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喬星看到這些新聞也有些揪心，同時也對那些人販子深惡痛絕，這些人就該下地獄。
雪靈也跟她一塊看，雪靈這個不諳世事的少女，看到這個新聞也格外的震驚。
“這太可怕了。”雪靈捂著嘴，明顯有些害怕了。
喬星轉頭看了她一眼，雪靈這兩天氣色好了不少，雖然沒有再尋死膩活，但喬星看到她還在玩游戲。
她知道，這雪靈還是沒有放下。
“所以晚上千萬不要亂跑，這個世界很危險。”
雪靈點點頭，深以為然，看了這個新聞，她以后肯定是不敢晚上亂跑了。
不過喬星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秦策怎么還沒回來呢？
喬星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微信，問他在哪里，他沒回。
他這會兒在警局外邊，正和楊涵聊林宇的事。
林宇這幾天不好過，基本每天都要關一次攝像頭，可嘴還是很硬，就是不承認張玉和這件事有關系。
不過今天把中間人抓回來的時候，他徹底泄氣了。
現在不僅林宇得進去，張玉也得進去，這不是正和他心意，在牢里也能盡孝。
楊涵嘆了口氣，“也真是難為你了，天天都往這跑，林宇現在看到你來都嚇得尿褲子。”
“明天可以不用來了。”秦策揉了揉指節，以后會有人照顧他。
“給他爭取個無期徒刑？”
“還用得著爭取？”
楊涵扯了扯嘴角，還想說點什么，警局里頭方雅和她母親也出來了。
方雅看到秦策，臉色變了變。
她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在母親的攙扶下朝秦策走來。
秦策淡淡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方雅神色復雜，這幾天的折磨也確實把她身上的棱角都磨干凈了，她臉上再也找不出以往囂張的氣焰。
她幾番掙扎，才鼓起勇氣抬頭看著秦策，“秦…秦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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