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
秦策道：“轉告施怡，楊栩是我請的律師。”
秦毅蹙了蹙眉，這沒頭沒腦的話，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既然是帶話，他帶到就是了。
秦毅應下之后，出門，去停車場開了車去老爺子家。
老爺子這會兒還在樓下散步，秦毅的車開進去就看到了他和施怡。
他在車里看著老爺子蒼老的模樣，神色有片刻的恍惚，雖然來了這么久，和老爺子也待了不短的時間。
但秦毅還是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老態龍鐘的老人，與記憶中的那個祖父聯系在一起。
他在車里坐了會兒，才下車朝老爺走過去。
“爺爺。”
老爺子正和施怡說說話，聽到秦毅的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你這個臭小子，這幾天跑哪里去了？”
秦毅神色愧疚，他不好意思地說：“我在朋友那里，哦對了，哥叫我來接您去他那里吃飯。”
老爺子有些不太樂意，“他怎么不過來，還要我過去？”
秦毅猶豫著看了眼旁邊的施怡。
施怡一向很有眼力見，她笑著說道：“秦爺爺，我手機好像落在剛才的椅子上了，我回去找找。”
說完，她轉身往回走，等她走出一段距離，老爺子這才道：“到底什么事？”
秦毅道：“是這樣，哥和嫂子要去法國過年，晚上想接您過去一塊吃個飯。”
施怡并未走遠，雖然秦毅的話聽不全，但去法國過年她是聽到的。
但老爺子聽完，臉色立即沉下來，“去就去就了，還吃什么飯？這么多年老頭子我過年一個人還不是過來了！不吃這頓飯我還能死了咋的！”
老頭這是生氣了。
不過站在他的角度想，秦策都回來快半年了，秦毅這個節點也來了，老人家肯定以為，兩個孫子是來陪著自己過年的。
結果現在告訴他，臨近過年兩人都要走了，秦策走了不說，把喬星都帶跑了。
以往過年，好歹還有喬星來看他。
今年可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秦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雖然很想陪著老爺子過年，但是更想去見自己的母親。
“爺爺，您就去吃個飯吧，明天我們就走了。”
“不去！”老爺子抓著拐杖，氣呼呼地往樓上走。
秦毅追在后面，耐心的勸道：“爺爺，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最多半個月就回來，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
“哼！我身體好的很，用不著你們操心，趕緊走走走，都走！全都走！”
老頭脾氣上來誰都攔不住，上樓梯都比平時快了許多。
秦毅擔心他，趕緊上前去攙扶他，“爺爺，您慢點。”
老爺子揮開他，“你煩得很，走開！”
秦毅哪里敢走開，他攙扶著老爺子的胳膊，直到上完了樓梯才放開。
看著老爺子氣沖沖進屋，秦毅不得不拿出手機給秦策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他不來？”
秦毅道：“你看他像是要來的樣子嗎？”
秦策沉默了好半天，他也沒想到老爺子反應會這么大，一時間不知該想什么兩全的辦法。
最后他說，“那你別去了。”
這話又把秦毅惹惱了，“為什么？”
“你去和媳婦度假，你們是高興了，憑什么不讓我去，我大不了不和你們一起走，我自己走！”
秦毅說完這話就掛了電話，他也有些生氣。
本來挺愉快的，現在因為老爺子，鬧得大家都不高興了。
喬星從廚房端著菜出來，便看到秦策一臉嚴肅的模樣，她趕緊放下菜，上前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策搖了搖頭，“沒事，你飯做好了？”
“還沒呢，還有幾道菜，馬上就好了。”
喬星說完，又看了他一眼，“真沒事嗎？”
“真沒事，你先去忙吧。”秦策看著有幾分心不在焉，還有些煩躁。
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喬星能感受到。
喬星知道肯定有事，他不說，喬星也不好多問，問多了他也煩。
她看了秦策兩眼，繼續去廚房做飯了。
秦毅這邊連門都進不去，因為老爺子把門反鎖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這老頭都這把年紀了，脾氣還這么大。
他站在外面說了半天好話，老爺子愣是不開門。
施怡也走了過來，她笑著打趣道，“你怎么惹著秦爺爺了，連門都進不去了。”
“哎呀你就別添亂了，煩著呢。”
“有什么好煩的，我剛才都聽到了，你們要去國外過年，把秦爺爺一個人留在這里，他不高興了。”
“他這么大把年紀，就希望有人陪陪他，這要換做我我也不高興。”
秦毅愣了下，他剛要說話，施怡又道：“不過沒事，我不準備回京都了，陪著秦爺爺過年，我勸勸他。”
秦毅再次愣了下，有些不相信地多看了施怡兩眼，“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施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你哥和你說了什么，怎么感覺你好像對我有些意見呢？”
秦毅臉色赧然，他不自然地躲開施怡的視線，“怎么可能，對了，我哥叫我轉告你，楊栩是他請的律師。”
施怡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
“什么意思？”
秦毅道：“我怎么知道，他就讓我帶了這句話，你倆什么情況，我還想問呢。”
施怡眼中不知閃過什么，她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額頭，“看來我好心辦壞事了。”
“啥？”
施怡簡單的把事情和他說了，“我以為你哥是討厭那個林強的呢，嫂子和她舅舅家關系這么好，難道不應該幫著舅舅嗎？他給林強找律師我是沒想到。”
“不過沒事，我回頭和陳煜說一聲，讓他退出這個官司就好了。”
聽到施怡的話，秦毅才了解到事情的經過，原來他不在的這幾天，還發生了這事兒。
“好了，我去勸勸秦爺爺吧，你別擔心。”施怡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讓秦毅剛才對她的態度多了幾分愧疚。
施怡敲了敲門，朝著屋里說道：“秦爺爺您快開門吧，外面好冷啊。”
果然沒一會兒，老爺子就把門打開了，瞥見秦毅還在，也沒個好臉色，“你還在這干什么？”
施怡忙說道：“秦爺爺您別生氣，他們走了，不是還有我嗎？我陪著您在這里過年。”
老爺子聞言，詫異地看了眼施怡。自從施怡住到這里之后，幾乎天天陪著他，說實話，老爺子心里不可能不感動。
“你不回家嗎？”
“我回不回去都是一樣的，而且我已經和我媽打過招呼了，他們不管我的，所以秦爺爺，您先和小毅他一塊去吃飯吧，都是一家人，別鬧得不愉快呀。”
“那你呢？”
“我……”施怡看了眼秦毅，勉強笑道：“你們一家人吃飯，我就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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