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陽欣慰點頭。
林安氏的事她知道,她可以罵顧尛,但她更明白,過多干涉小兩口的事,只會讓失望變得復雜。
“瑩瑩脾氣倔些,你多擔待。”
“她很好。”顧尛笑笑,說,“母親放心,我會好好待她的。”
回去顧府的時候,已經深夜。
見著顧尛進來,他的貼身小廝立馬上來道:“傍晚時林夫人著人過來,說她娘家人去鬧事,那會兒您剛出城,小的后來過去瞧了一眼,還在鬧!您要不要去看看?”
顧尛下意識看向妻子。
趙梓瑩淡漠的眼底閃過惡心和嘲諷,頭也不回地往里走了。
顧尛眼皮一抖,轉頭呵斥道:“誰讓你去的!”
小廝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您不是一直關心林夫人和小公子么,您不在城里,小的當然要替您當心好林府那邊了啊!”
顧尛臉色很難看:“住口!我什么時候讓你去做這些事?以后再敢自作主張,你的小命也別要了!”
小廝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趙梓瑩原本淡漠失望的心情,因為小廝的話而再次掀起巨浪!
他怎么能……這么狠!
顧尛抵住她要關上的門:“我沒讓他去關心林府那邊的事!是他自作主張。”
趙梓瑩面無表情,顯然不信。
她比不過他的力氣,索性也不關門了,轉身進了屋,在狀態前坐下,開始卸妝。
顧尛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將頭上的釵環一支、一支的拿下來。
每一個動作看似平淡,可他看得出來,她在極力隱忍怒意。
最后一支玉簪。
在她掌心下斷成了兩截兒!
她克制呼吸和怒意里的顫抖,啞聲冷笑:“他是你的心腹,不就是善于揣摩你的心思么?你不就是看中他伶俐才把人留在身邊的嗎?這種事,還用得著你去吩咐嗎?”
“一邊做著在意我、在意這樁婚姻的戲碼,一邊不忘關心你心上人的一舉一動,顧尛,其實你何必這么辛苦,想怎么羞辱我,不如現在就做盡了吧!”
“真等把我對三郎的感情全都耗干凈,你做什么都傷不到我了!”
顧尛初次在婚姻里、在妻子身上嘗到,什么叫痛苦。
怎么都解釋不清楚了。
……
離開主院。
顧尛下意識走到了大門口,突然愣怔了一下。
跟在他身后的小廝立馬接話,吩咐了門房:“爺要出門,還不快去備馬!”
顧尛眉心一跳,揮手制止了。
皺眉睨著這過于伶俐的小廝。
說實話,他確實擔心林安氏的安危。
但他現在要是去了,他和趙梓瑩之間就是真的結束了……
小廝被他盯得背脊發寒,忙跪下打自己的臉:“都是小的腦子糊涂了,不該當著夫人的面說!小的當時瞧見林府里亂成一團,想著林夫人一個女人還要護著那么小的孩子,一定很害怕!”
“小的只是替孤兒寡母的著急,這才……爺生氣,罰小的板子就是!”
到底是跟了自己十來年的貼身小廝,顧尛沒重罰他:“以后不許在夫人面前胡說八道!”
小廝“唉”了一聲,松了口氣。
顧尛在門口里站了會兒。
寒夜濃烈。
他臉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小廝見他要往書房的方向去,立馬出聲道:“爺!咱不去林府嗎?安家的人怕是不會這么輕易走人,要是對林夫人母子不利……”
顧尛回頭,冷冷掃了他一眼。
小廝對上他的眼神,心頭顫顫。
不明白為什么他對林安氏的關注和擔心不那么強烈了?
因為夫人嗎?
怎么可能!
外人不知道,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還能不知道嗎?
爺對她,根本沒感情!
不過就是把她當泄欲的工具而已,總比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妓女要干凈不是?
顧尛多少明白小廝那點兒心思:“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的來指手畫腳!”
小廝捏了捏袖袋里的寶玉,又急又驚。
林安氏可是答應了他,只要能挑撥得夫人跟爺和離,一定會給他更多珠寶!要是她能當了顧家的女主人,就給他發還良籍!
可爺好像……已經懷疑他的心思了!
“小的自小伺候您,只是希望您能高興,小的以后一定不敢了……”
***
林府。
林安氏沒等來顧尛的“英雄救美”。
臉色像是暴雨來臨前的陰云,蘊著電閃雷鳴。
女使小心道:“顧大人身邊的小廝明明說了,兩人為了您的青絲已經鬧翻了!知道您被人欺負,顧大人怎么可能會不來!會不會是小廝根本沒把話帶到?”
林安氏現在能抓到住的、手中權勢財富最優渥的就是顧尛!
何況,她們之間的“深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就算她想改換目標,也來不及了!
為了自己的后半生,為了兒子能風光平安的長大,她必須把顧尛搶到手!
“再去!”
“讓安家的人繼續來鬧,鬧到人盡皆知!就不信他真舍得我在這兒孤立無援!”
沒錯。
她和安家決裂,是假的!
只有她站在絕境里,才能讓顧尛心疼、心軟啊!
只要她能嫁給顧尛,掌握顧家的財產,對安家只有好處,他們當然會全力配合了!
女使“唉”了一聲,就要走。
林安氏抓住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然后把學全都抹在了女使身上和臉上。
微瞇的眼風凌厲如刀:“知道該怎么說嗎?”
女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一邊尖叫、一邊往府外跑。
頂著一身血跑到了都督府,又哭又求又磕頭,血水混著眼淚糊了一臉,瞧著觸目驚心!
是同僚又是好友的季晨拉著他:“你以什么身份去?你要旁人怎么看郡主?你又把趙家置于何地!”
女使站起來,一頭撞向季晨。
“顧大人快去救救我家夫人吧!她真的要被人打死了!”
季晨哪料到這丫頭竟在都督府門前這樣發瘋,被撞了個趔趄,差點四腳朝天。
等他站穩,顧尛已經策馬離開。
季晨恨鐵不成鋼,重重一跺腳:“造孽!這混球!這混球……沒得救了!”
女使嘴角挑了抹得意的弧度,回頭橫了季晨一眼,走了。
***
趙梓瑩坐在茶肆二樓的雅間。
看著顧尛打馬而過。
而樓下傳來百姓的議論和不解。
“林寡婦一叫,跑得比兔子還快”。
“商戶出生,都敢這么當眾打妻子和岳家的臉,要是世家出身,皇家也不放在眼里了!”
“藺陽長公主不就是皇家人,你看他給皇家臉了嗎?真不知道他仗得什么!”
……
趙梓瑩原本有些走神的臉蛋,微微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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