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意外的眼神讓蕭沐宸心情愉悅,“很意外?”
段明曦點頭,“有點。”
他淺笑一聲,“難得。”
難得有讓你驚訝的事情。
段明曦嘴角抿了抿,總覺得端王這一刻有點傻。
“搜到了什么?”段明曦問。
“我以為你不感興趣。”
聽著蕭沐宸這陰陽怪氣的話,她……
真是陰晴不定的狗脾氣。
“我非常感興趣。”
“好吧。”蕭沐宸眼睛里的笑都壓不住地溢出來。
段明曦磨磨牙,她的三米大刀呢?
許是段明曦的眼神過于犀利,蕭沐宸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從高湛書房里搜到一張紙,是孟集的親筆信。”
孟集,就是奉城伯這次出征的上司。
段明曦的臉色沉下來,看來她的猜測有幾分對的,她看著蕭沐宸問道:“孟集到了崎南就水土不服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是自然生病還是有人下手?后來病愈出征,又那么巧受了重傷,這里頭有沒有玄機?”
“一半真,一半假。”
段明曦看他,這話跟放屁有什么區別?
嘖。
當官的人心都臟,皇家的人都沒心,果然絲毫不假。
蕭沐宸對上明曦帶著深意的眼神,狐疑地蹙眉,又怎么了?
他這說的是實話,怎么實話還不招人喜歡了?
段明曦不想受冤枉氣,不追問何為真何為假,她自己也能猜到幾分。
“瑞王,晉王都與太子聯手,王爺不擔心?”
“為何要擔心?”蕭沐宸哂笑,“利聚而來,利散而分。”
段明曦翻譯一下,烏合之眾而已。
端王果然囂張,是上輩子跟太子死杠到底的人。
“關鍵還是康王殿下手中那封奉城伯的信。”段明曦側頭看向窗外,不知道到底寫了什么。
“還要等等。”蕭沐宸道。
明曦明白,信到了康王手中,想要他心甘情愿地拿出來可不容易。
太子為了得到這封信,不惜為難錢婕妤,可見這封信里肯定有重要的信息。
“你說,是奉承伯將這封信給了康王,為什么?”
當初陛下將奉城伯的女兒指婚給康王,是有心還是無意?
奉城伯與康王是早就摻和在一起,還是賜婚之后?
“康王一向擔心謹慎。”
段明曦明白了,就是康王肯定不是之前就跟奉城伯有往來的。
“那奉城伯對這個女婿是相當的信任。”段明曦道。
蕭沐宸聞言笑了,“你說得對。”
段明曦皺眉,總覺得這話陰陽怪氣。
段明曦說完正事就起身告辭,蕭沐宸驚訝地看著她,“用了午飯再走?”
“我舅舅舅母來京,我得去看看。”
蕭沐宸聽著段明曦歡喜的語氣,就知道他跟舅舅家的關系一定很好。
而且用的是來京,必然不是姜家。
那就是許家了。
“我與你一起去。”蕭沐宸起身。
段明曦狐疑地看著他,“你去做什么?”
他一個王爺,也不怕嚇到人。
“你的家人,也是我的,長輩來京,我作為晚輩自然要相迎。”
段明曦聽著這話好像沒毛病,如果他不是王爺的話。
她難得沉默了。
蕭沐宸卻先一步出門,然后回頭望著明曦,“不走?”
他發現了,跟明曦說話不能用詢問的語氣,肯定會被拒絕。
若是自己直接做了決定,多半她不會拒絕。
段明曦糾結一下,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好像也不是不行。
蕭沐宸微垂著臉,嘴角微微勾起,此刻心情大好。
兩人坐車去了段家,段家正熱鬧。
倆人一進門,舅母張氏一眼看到了明曦,快步過來把人抱進懷里,哽咽著說道:“你個小冤家啊,吃了那么多苦,也不跟家里說一聲,我跟你舅舅都心疼死了。”
“舅母……”明曦渾身一僵,她的眼睛落在眼前的人身上,頭發烏黑,雙眼有神,不是那個兩鬢斑白,一臉枯榮的人了。
“哎。”張氏高興地應一聲,上下打量自己的外甥女,嘴里不疊地說道:“瘦了,瘦了,你要好好吃飯呀。”
許舅舅上前拉一下妻子,“你先把人放開,讓曦曦緩口氣,別把人嚇倒了。”
“我曦曦膽子大得很,能被嚇到?她不說話肯定是想我了。”張氏不理會丈夫,拉著明曦關心的話一句接一句。
許舅舅這才發現門口站著的人,看了一下自己妹妹。
許氏忙介紹,“這是端王爺。”
這話一出,張氏的話一頓,拉著明曦的手都僵住了。
明曦看著舅母這樣子不由抿唇一笑,反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舅母,你看我未婚夫好不好看?”
“你個死丫頭。”張氏嚇得渾身一顫,這可是王爺,皇帝的兒子,你敢用好不好看來問人,你有幾個腦袋啊。
“見過王爺。”
張氏與丈夫對端王見禮,心里惴惴不安,這王爺不會怪罪她有眼無珠吧,
她是真沒看到他,見到曦曦,她哪里還能看到其他人。
“舅舅,舅母不用客氣。”
這一句舅舅舅母把夫妻二人嚇得夠嗆,這就叫上了?
王爺都這么平易近人的?
許氏倒是習慣了,笑著說道;“王爺,快坐下,還沒吃飯吧?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
“好,有勞伯母。”蕭沐宸笑著點頭應下。
許氏忙吩咐廚房加菜,特意點了幾個都是端王愛吃的。
至于女兒,許氏這會兒顧不上,眼里只有未來女婿了。
段明曦掃了蕭沐宸一眼,就見他正神態溫和地與舅舅說話。
張氏戳了戳明曦,帶著她進了內室,這才猛地松口氣,“嚇死我了。”
“舅母,你怕什么?”
“你怎么也沒提前說一聲,我這不是怕給你丟人?那可是皇家王爺,那是站在云上的人。”張氏拍著胸口說道。
明曦挽著舅母的胳膊讓她坐下,這才說道:“管他是什么王爺還是別的,反正都是你外甥女婿。”
張氏:……
聽著如此囂張的話,她竟然詭異地安下心來。
“你以前在江城的時候,就天不怕地不怕地,可江城那種小地方,你爹爹能護住你,到了京城你可得收著些,咱們護不住你。”舅母很是擔心,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商賈,哪里敢跟這些高官貴族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