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古怪。
“沒關系,我們過去吧。”
沈玉顧不上那些了,她心里的不安壓不下去,根本沒辦法就這樣回到侯府去。
白七細看她,才發現她眼中滿是擔憂,這明顯是在害怕。
這種表情,他在自家王爺的眼睛里見得多了,次次都是擔心沈玉出事兒。
頭一次從沈玉臉上看到,覺得稀奇,又覺得難過。明明好好的一對兒人,愣是被人害到這種地步。
“唉!”
白七嘆了一聲,道,“那走吧。”
清冷月色里,沈玉跟著白七,來到了暝陽王府。
她前幾次來暝陽王府都遇上了事兒,沒細看,甚至連布局也沒弄清楚。
但是這一次,跟在白七站在高處,卻是將北邊長公主的昭和苑、東邊戰云梟的凌煙閣,和旁邊的拂云闕看了個清清楚楚。
府上還有其他的亭臺樓閣,但都不比昭和苑恢宏奢華,也不比凌云閣霸氣凌厲,更不比拂云闕出塵愜意。
幽微月色里,沈玉一眼就喜歡上了那拂云闕,問白七,“七七,那拂云闕住的何人?”
她對王府其實并不熟悉。
白七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怪異,道,“王爺說,心有佳人,如天光之明澈,若長風之灑脫。笑如群星薈萃,嗔若羞云挽月,舉手投足皆有仙姿。這拂云闕,便是修給那人住的!”
他說了這么多,文縐縐的,把那人夸得天上有地下無,不說名諱卻別有意味看著她,眼神難免揶揄,看得沈玉不由紅了臉。
“咳,那佳人好福氣。”
夜風襲來,臉上燙燙的,沈玉一聲輕咳,為免尷尬挽了下頭發。
白七見狀別有深意地笑,“可惜啊,空置許久了,終于要迎來了它的主人。”
沈玉說不出話,隨著他的力道落在院中,心頭卻有一股甜蜜情不自禁涌上心頭。
這一次,她不會松開戰云梟的手。
沈玉看了脖子上掛著的玉,那海一般的蔚藍已經褪盡,只是散發出月色似的微光。
仿佛他高興時看她的眼。
“誰?!”
屋里傳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睡意。
但也絕對警覺,仿佛隨時都可以撲殺的雄獅,危險卻叫人著迷。
白七朝著里面,嗓音古怪地道:“王爺,沈三姑娘來看你了。”
屋里安靜了一小會兒,隨后傳來男人一聲低笑,“我們玉兒也學會深夜爬墻了。”
緊接著,門被打開了。
沈玉舉步進屋,看向里側的人,臉上微微發紅,“你......睡了?”
床上活色生香,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六月暑熱盛,他身上只有一片薄薄的絲綢被子,若有若無,一眼看過去仿佛世間美好皆在眼前。
沈玉臉上發燙,目光卻難以移開。
月色從明窗照進來,寸寸照亮他一頭潑墨似的發,精致絕倫的深邃五官和蜜色的胸膛,從柔潤的絲綢上滑過,露出半截筆直、健美的大長腿。
他微笑著,扭頭看她,嗓音有一些懶散,“玉兒深更半夜來,倒是叫云梟哥哥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