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尺渾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心里是恨她的,可他的確也是不想活了,垂眸道,“是一個假道士,應該有七十歲左右了。前朝瀛洲大疫,便和他有關。多年前,他被人追殺,曾躲在柳家村。”
“柳氏大概便是那時候認識他的吧。”
沈玉心頭咯噔一下,緊盯著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她真的沒想到,在云州等著戰云梟的,居然是瘟疫!
只是,宋婉晴在出嫁之前,應該還不會把他的下落告訴三皇子和孫尚書。
便聽宴尺道,“我只是聽說過他,并不知道他在哪里,據說是在云州一帶活動。”
“走!”
沈玉顧不上停留,轉身便出了門。
白七隨后跟上,“姑娘,咱們現在去哪兒?王爺還沒到云州,估摸著也要后天了......”
沈玉道,“你馬上回王府,給他寫一封信,讓他防范一下,我先去一趟雪叟那邊。”
沈玉翻身上馬,直接沖了出去。
馬車丟在那里,她嫌棄太慢了。
白七趕緊追上去,等人到了青柳巷之后,他才回王府給戰云梟傳訊。
天已經黑了。
沈玉進去的時候,雪叟站在窗戶邊上,里面坐著的竟是隋袖。
沈玉微微一愣,上前行禮,“玉兒見過師父,見過前輩。”
“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啊,這是怎么了?”隋袖打量著她,說話的聲音懶洋洋的,對她這些天在京城做的事情感到驚訝、興味。因此看她的眼神,也顯得別有深意。
雪叟轉身,看向她,“暝陽王走了,要變天了。”
沈玉點頭,神經緊繃著,“云州除了匪亂、兵亂之外,還有即將到來的瘟疫!我們要在瘟疫發生之前,抓到這個人,或者想個別的辦法,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雪叟眉心一皺,驚道,“瘟疫?!”
一疫山河碎,萬里草民尸。
這已是比戰爭還要可怕的災難,若是真的蔓延開來,那還了得?
沈玉想了個辦法,道,“我是這么想的,現在這個人他們還沒找到,我們要去找找也是大海撈針。明天宋婉晴出嫁,她肯定會把人的下落告訴三皇子。等宋婉晴一露面,我們就把人劫走,同時想個辦法,把有人要在云州投毒的事情傳到宮里去,讓皇上去頭疼。”
雪叟點點頭,“這是個好主意。”
看向沈玉問道,“你繼續說。”
沈玉道,“前幾日,孟貴妃纏著我家阿姐,要給二皇子說親。正好那天上午,師父剛剛跟我說過人間大難,也就那么幾種,無非戰爭、水澇、火災,瘟疫。為了以防萬一,我便鋪了條線。就說阿姐得了疫病,被送往鄉下養著了!”
雪叟聞言,震驚于她的運籌帷幄,“那時候,你就想到了可能有今天?”
沈玉輕輕搖頭,“沒有完全想到,只是時機剛好......卻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但有了那件事情,我們再跟皇上說云州大疫,便顯得順理成章多了,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雪叟點頭,“你說得對,要是沒有你大姐那事兒,我們現在直接去說,皇帝定要安我們一個捕風捉影,擾亂民心的罪!但若是沈侯嫡女已然染上了瘟疫,那沈家關心親人,再去提這個事情,他便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