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四海道,“前些年呢,柳氏經常尋我,讓我寫信給柳家村她姐姐,我才知道了許多事情。那柳氏的姐姐,是被人抓了。不是孫尚書便是三皇子,他們拿捏著柳氏的姐姐,柳氏親娘死的早,又是長姐帶大的,所以只好聽人擺布。”
沈玉眼神復雜,“那她姐姐現在還活著嗎?”
溫四海搖頭,“怎么可能呢,只有柳氏以為她還活著罷了,她姐在她進京之前就死了。”
“......”
沈玉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滋味,看著遠處幽邃的夜色,心里冷嗖嗖的,半天才道,“你是三皇子的人,如今為何落井下石?”
她的嗓音有些沉,夾著夜風聽上去有些攝人。
溫四海聞言頓時氣得不行,“我被抓這么多天,三皇子明知我什么事兒都沒犯,就是被柳氏胡亂攀咬的,可我給那牢頭傳信好多次,他都沒理會我,進京之前明明說好的,要保我一家安穩,否則的話我教書先生做的好好的,何必趟這渾水!”
“現如今,既然沈三姑娘將我弄出來,又叫我一聲先生,我便也沒什么好瞞著的了!”
沈玉倒也能理解他的郁悶。
畢竟,前世三皇子啟用溫四海偽造圣旨,那是幾年后的事情。現在溫四海只是他圈養的一枚暗棋,自然是什么壞事兒都沒做呢,只以為自己就是個普通的書房先生,卻沒想到差點丟了命。
在溫四海看來,三皇子把他撈出來只是舉手之勞。
但三皇子卻沒做。
他的眼界,終究還沒起來。
沈玉回神看向他,道,“既然如此,那先生往后跟著我,如何?”
溫四海一愣,看向她,“姑娘想要我做什么?”
頭頂滿天星子,外面喊打喊殺,院中的少女負手而立,明明才剛及笄,卻有種讓他敬畏的氣場隱隱壓下,讓他不得不嚴肅應對。
沈玉道,“目前還不需要做什么,我把你弄出來,不過是為了避免你被別人利用,做出一些有害的事情。往后具體要做什么,得看別人做了什么。沒觸及到我的底線,那我就是有底線的人。觸到了我的逆鱗,我當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夜色里她的嗓音很輕,但是那股狠辣讓溫四海膽寒,最后道,“姑娘救我一命,只要能保我家眷無恙,我這條命自然就是姑娘的。”
沈玉點頭,“從此你改名換姓,你自己想個名字吧,溫四海這個身份,不能用了。”
“草民明白。”
溫四海雖然對京城這些事情涉世未深,但是聰明還是有的。如今他等于越獄,不說皇上是否會放過他,便是三皇子和孫尚書那邊,必定也是要殺人滅口的。
他想了想,道,“既然姑娘救了我,那我從此,便叫......沈溫吧!”
“很好。”
沈玉點點頭,“屋里有熱水,吃的,你自己先進去洗漱吃東西,一會兒我給你易容......你的家眷我已經叫人帶走了,抽個合適的時間會讓你們見面,他們很安全。”
說完,轉身去找蕭才人。
突然,溫四海叫住了她,“姑娘,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