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云梟緩緩深呼吸了口氣,道,“是,沒法不追究。”
說著,看了眼屋內,輕聲道,“等玉兒醒來,本王問問她的意見。”
白七道,“但三姑娘不是沈家的血脈,又不曾見過沈家祖父,不知道她會不會蹚渾水......”
平心而論,白七不希望沈玉參與。
她雖然很厲害,可是若真的要和元氏皇族撕破臉,未來的腥風血雨恐怕是現在十倍、百倍、她如何承受得住?
況且,她還在試毒......
白七喉頭一噎,話到嘴邊突然說不出口。
這個事情,瞞著不行,不瞞著也不行,左右為難。
戰云梟對此一無所知,道,“以她的性格,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如今更是難辦,皇上冊封她為公主,賜皇族姓,這一招著實狠毒!”
白七嘆了口氣,“是啊,往后還不知道要讓她做什么。若沈三姑娘無法脫身,咱們兩家就必然會被牽累。”
“但她也是沒辦法才做出的選擇,誰也沒想到元豐背刺。她擔心王爺在云州出事兒,又怕一走有人對付沈家,沒辦法,才求助于皇上。”
“算是與皇上做了個交易。”
“皇上保住沈家,代價便是沈家要成為帝黨,強行拉著咱們兩家脫離奪嫡之爭。”
戰云梟聞言,道,“這是好事兒,支持元豐是父王的意思,可事情卻要我去做。如今撕破臉,往后正好抽身。”
正說著話,小五回來了。
“王爺,戴將軍......死了!”
小五一臉悲痛,背后的擔架上,抬著云州軍主將戴寒嘯的尸體。
戰云梟搭在輪椅上的手緩緩攥緊,問,“在哪里找到的尸體?”
“劉昶的藥庫里!”
小五渾身發顫,“實際上,前些日子屬下聯系過他,讓他留意軍中動靜,怕是發現了什么,才被......”
“是屬下害了他!”
小五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戰云梟的目光,落在了擔架上的尸體上面,那尸體當中的水分不知被什么藥物擠了個干凈,僅剩的皮肉貼在骨頭上,看上去像個木乃伊。
無法判斷他真實的死亡時間!
一股怒火涌上胸腔,男人眼底冰寒一邊,“將劉昶帶上來!”
“劉昶......”
白七倏然變了臉色,看向戰云梟,“王爺!劉昶便是......謝長留,您應該,遠遠看到了!”
“嗯。”
男人點頭,卻也沒太大反應,只是微微顫抖的手指,和因為太過用力和泛出青白色的骨節,證明他此刻心情并不平靜。
白七看著他,面露不忍,道,“王爺,他能入軍,多半有長公主的幫忙,您要有心理準備。若帶他回京,恐怕要掀起腥風血浪,一個不小心,怕是王府要散了!”
以戰老王爺的性格,如何忍得了長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和謝長留興風作浪?
以謝長留的惡毒,又怎么可能到了瀛洲還不試圖攪渾水?
以皇上的猜忌,若得知謝長留是天子教的人,長公主一直幫著謝長留挖他墻角,那還了得?
如此種種,沈玉讓謝長留回去,這根本就是想要掀了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