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曹操穿越武大郎 > 第三百四十七回 有事弟子服其勞
  既然大家都丟了臉,那就扯平了呀!

  這般一想,阿骨打怒火頓時消了大半,笑著搖搖頭,對曹操道:「哎呀,武節度,朕說了你是大金的好朋友,你的兄弟,自然便是大金國的兄弟,兄弟間相處,粗魯些、直爽些,值個什么?放心,朕卻不是小氣之人——你等先放下兀術,烏璐你也不許哭了,朕倒要聽一聽,武節度這個兄弟為何說都是他的錯。」

  說罷笑瞇瞇看向周通——看官聽稟,原來自古雄主,縱有千百般不同,有一點卻是共通的,那便是識人之能!

  概因凡世間眾生,誰也不能真個十全十美、以一當萬,籬笆還得三個樁兒,好漢尚有三個幫兒,要成大事,自然要任賢用能,使得人盡其用方為高明,因此凡雄主者,無不能識人!

  這個阿骨打自然不例外,周通往起一站,雄赳赳說出一番話,拍著自家胸膛噼啪作響,看在別的女真人眼里,或是覺得:嚯,好個莽漢,阿骨打皇帝說話他也敢打斷,當真莽撞!

  或是覺得:嚯,真是好漢,看著氣勢、身板,難怪他敢站出來!

  可是看在阿骨打眼里,頓時便看出這廝的本質來:嚯,這個草包!婁室說這些宋人中猛將不少,如今看來,不僅有猛將,還有草包哩。看這架勢,該是個慣會裝模做樣的,且讓他多說兩句,讓宋人多丟些臉,博我眾人一笑也好。

  于是指了指周通:「你這漢子,朕許你說來,我的女兒無禮,我如何不能處罰,為何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眾人都莫說話,朕只要聽這漢子的說法。」

  最后一句話,卻是擋住老曹等人開口替他遮掩。

  周通渾然不查阿骨打這些居心,一時間滿堂寂靜,只待聽他開口,他倒不由得意起來,暗思道:說什么女真滿萬不可敵?哼,且看如今怎地?我小霸王不開口,他們哪個敢作聲?

  罷了,我哥哥這番千辛萬苦到此,一為觀其之「虛」,二為顯我之「實」,省得女真人干遼國干的興起,順勢把大宋也干了,哥哥這番心意,我做兄弟的若不幫他,豈不枉費了哥哥帶我來一遭?嗯,今日必要顯圣人前,揚威異域!

  一時間,腦子里千回百轉,卻聽兀術愣頭愣腦喝了一聲:「兀那漢子,我父皇要你說話,你傻站著作甚!」

  周通一驚,猛回過神來,這才察覺自己已經呆站了半晌,滿堂眾人都大眼瞪小眼望著自己。

  老臉頓時一紅:奶奶的,本欲顯我之「實」,如何露出「虛」來?小霸王啊小霸王,你是何等好漢,如今豈能在番邦皇帝面前怯場?

  當即將牙一咬,腰板一直,胸脯子一挺,拿出周大將軍笑傲風云的威風來,一雙大眼四下一掃,目光如電,冷哼一聲,開口道:「陛下,外臣剛才冒然開口,只為這件事,其實不怪這個烏珠姑娘……」

  烏璐妙目一瞪,忍不住道:「你才叫烏珠,我叫烏璐,完顏烏璐!」

  周通氣勢頓時一滯,連忙抱拳賠笑:「哎呀,烏璐姑娘你好,小弟周通,大宋青州桃花山人氏,有個綽號叫做「俏郎君」,后來上山當……后來當了兵,縱橫疆場無敵,人們都叫我「賽霸王」……」

  這廝倒有歪心眼,他為何忽然改了外號?只因本來正要說「小霸王」,忽然想到這些蠻夷無知,多半不知道霸王項羽之名,一聽小霸王,不知他是致敬先賢,還以為弱一個檔次呢,于是間話到嘴邊,他給改了個「賽霸王」,這就不容易有差錯了。

  烏璐臉一紅,不敢看周通熱辣辣雙眼,轉過頭去:「真是個怪人,我又沒問你這些。」

  周通道:「是是是,姑娘原本沒問我,我只是……」

  兀術雙眼一瞪,喝道:「你這廝羅唣什么?且答我父王的話!」

  周通大怒,惡()狠狠盯了對方一眼,心道你是我舅子哥,我且不同你計較也。

  當下回轉身,腰一挺,又恢復方才傲然之資:「陛下容稟,為何說此事不怪烏珠……不怪烏璐姑娘呢?只因烏璐姑娘傷心是有緣由的,她的情郎戰死疆場,有情女兒豈不斷腸?」

  烏璐怒道:「什么情郎!徒單定哥乃是我未婚夫婿,是父皇替我擇下的,我又沒見過他兩次,如何就叫情郎?」

  周通聞言,頓時春風滿面:「是是是,只因烏璐姑娘未婚夫婿戰死,因此神傷,以至于……那個,君前失儀,對了,正是君前失儀!」

  他猛地想出這么個文詞兒,自覺談吐倍增文雅,頓時信心大漲,聲音愈發洪亮:「陛下作為人君,自當處罰之,然而作為人父,卻當憐惜之,然而世間天理,乃是先有父親,然后有君皇,因此外臣以為,陛下不該責罰與她。至于為何說千錯萬錯,都是外臣之錯呢?」

  他啪的斷了個章,閉口掃視當場,見眾人都在細聽,無心打賞,暗自失望,慢悠悠一報拳:「這個嘛,陛下有所不知,外臣周通,乃是大宋國青州桃花山人氏,有個綽號叫做「俏郎君」,后來習武從軍,縱橫疆場無敵,人們都叫我「賽霸王」,凡我上陣,沖鋒陷陣,斬將奪旗,自是應有之本分,徒單定哥戰死,只因外臣未能及時擊敗敵軍。哎,區區三萬敵軍,我卻不能速敗彼等,以至于將軍中箭,壯士含悲,陛下,此皆周某無能之過也,因此導致烏璐姑娘君前失儀,陛下,若定要責罰他,外臣情愿代她受過也!」

  最后這一嗓子,真是激昂慷慨,震得眾人雙耳嗡嗡。

  滿堂都驚呆了。

  女真人質樸蠻橫,哪里見過這般精彩角色?

  兀術畢竟年輕識淺,這會兒愣愣看著周通,心道這個賽霸王好生傲氣,因為敗敵慢了些,便將友軍傷亡引為己過,古來名將怕也難有如此氣魄。

  烏璐呆呆看著周通,櫻口半張,心道這個人好大狗膽,當著我父皇胡說八道,就算是使者——我父皇殺得大遼使者難道少了?罷了,他為了免我責罰,竟然敢冒此奇險,他、他難道初次見面,便已愛上了我么?可是、可是我是個望門寡的不祥女子啊,他、他竟然毫不在意么?

  烏璐雖然有些刁蠻,也不過是十五六歲少女,情思一轉,已是面頰火燒,心如鹿跳。

  老曹的一眾兄弟都低著頭,眾人心里想的都是同一句話:我若不抬起頭,女真人也許便以為我和此人不是一伙的……

  曹操緊張看著阿骨打的神色,大腦飛轉,從利益交換到強行殺出,瞬間轉過幾百條計策。

  阿骨打卻是面無表情,和周通相互對視,漸漸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笑意。

  忍了又忍,忽然「噗哧」一聲,笑出了聲。

  隨即,完顏婁室,國相撒該、完顏宗雄、撒該次子完顏宗憲、阿骨打三子完顏宗輔、完顏銀術可、人稱「秀才」的完顏昌、阿骨打之弟吳乞買、漢臣揚樸……一干智慧不凡的女真大臣,同時大笑——

  枉我等認認真真聽他說了這般多話,誰知卻是個見色起意的癡人,膽子倒是不小,難得是吹得一手好牛皮,當真有趣。

  其余如斡魯古、粘罕等眾人,一見那些聰明人都笑開了花,頓時也爭先恐后大笑起來,嘎嘎嘎格外響亮,似乎越響亮越能證明自己也是聰明人的一員。

  阿骨打笑得捂住了肚子,半晌才搖著頭,喘氣道:「這個「賽霸王」周將軍,當真是妙人,武節度,你們遠行數千里,有周將軍相伴,想必不會無聊也。」

  曹操苦笑一聲,搖頭道:「其實周通為人,還是極講義氣的。」

  粘罕忽然道:「他叫「賽霸王」,想必乃是宋軍中頂尖的好漢,我粘罕不才,倒想同這位將()軍比試一番,看一看我女真人中好漢厲害,還是漢家好漢不凡,皇帝陛下,你能同意我比武么?」

  原來粘罕此人,性格頗是敏感,方才眾人大笑之際,秀才完顏昌看了他幾眼,粘罕便以為自己假笑被人識破,一時間惱羞成怒,把這口氣撒到了周通身上——誰叫你說些老子不懂的笑話兒?

  二來,粘罕卻也把周通吹噓內容當作了真,滿腦子都是「縱橫疆場無敵」這六個字,他自知智謀有限,故此很想奪得「女真第一勇將」的頭銜,然而女真國運興隆,端的是猛將輩出,粘罕雖勇,卻著實離「第一」有些距離,此刻動轉腦筋一想,若是代表女真人,打敗了漢人中縱橫無敵的好漢,豈不是一般能彰顯其勇?

  阿骨打聽了,笑容不變,看向馬政、曹操道:「馬大夫,武節度,我們女真人馬上立國,生來好武,平素宴飲,勇士們也常常相斗,以為笑樂,如今粘罕有了戰意,不知你們意下如何?可愿讓這位周將軍出馬一戰,也讓我們女真人見識見識大宋好漢子的本領。」

  曹操正待措辭婉拒,馬政已經笑道:「陛下開了金口,外臣自然唯命是從!」

  這卻不是馬政窩里反,他哪知道誰個厲害誰個糠菜?只知童貫讓曹操帶人來,正是為了應付女真人比武,那么阿骨打既然開口,他自然一口答應。

  曹操暗叫糟糕,心道周通兄弟雖是個福將,卻不是勇將啊,若是一般女真戰將,周通倒也未必不如,但是這個粘罕,一身煞氣驚人,望之便知必是虎狼之將,周通上場,多半便是大敗虧輸。

  當即不動神色,悄把史文恭掃了一眼。

  史文恭會意,長身而起,笑道:「陛下,諸位大金將軍,我們漢人有一句話,叫做有事弟子服其勞,周通乃是我師父,將軍向他挑戰,按我漢家規矩,該有我這徒弟出馬,若不能勝,才輪到我師父哩。」

  粘罕眉頭一皺,問漢臣楊樸:「楊老頭兒,漢人有這番話么?」

  楊樸本是遼國進士,官至校書郎,數年前投降金國,很受阿骨打器重,朝儀制度,皆出其手。聞言當即點頭,搖頭晃腦道:「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此乃儒生孔子所言也,這句話的意思是呀,如果……」

  他一心在金人中普及禮儀文化,這句話正撓到癢處,當即便要細細解說,卻被粘罕一口打斷:「咄!休放斯文屁,把我熏得酸了怎么辦?我管他什么意思,只要他們沒曾騙我便好。」

  氣得揚樸白眼亂翻,粘罕顧自走出來:「既然你不曾蒙混我,便依你們規矩無妨,我且打倒了你,再領教你師父「賽霸王」縱橫無敵的本事!不過和誰打依了你,要怎么打,卻該依我!」

  史文恭見他肯和自己打,心下頓松,微笑道:「自然如此,你劃下道兒,在下領教便是!」

  粘罕呵呵一笑,望向阿骨打:「陛下,我要和這廝馬戰!」

  有分教:徒兒有事服其勞,周某無功且先逃。一向神槍無抗手,相逢粘罕展英豪。

  補上月少發的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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