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曹操穿越武大郎 > 第三百九十六回 深情入骨話老曹
  卻說宗允兒自告奮勇,領了玉藻前去見老曹妻妾,老曹本欲阻止,轉念一想,似乎也無不可。

  家里妻妾三個,他都深知秉性——

  扈三娘看似剛強,不過是多年習武養成的英氣,真正論來,倒不是個有主見的,最好拿捏不過;

  潘金蓮骨里刁蠻,又是土財主家使女出身,眼短量窄,本是個不肯讓人的,卻偏有偌大把柄被老曹拿在手上,先天便自不足,因此縱然有心拈酸吃醋,也只敢哄三娘來出頭,自己裝好人。

  本來她兩個一個膽大沒腦,一個膽小心多,組合起來倒也厲害好的好的,奈何卻又夾了個知小意、識大體的李師師。

  李師師性情慷慨豪邁,素懷俠氣,偏又出身風塵,深知進退,加上識見談吐、手段為人,都遠非二女可比,因此入門雖晚,其實隱隱間已是核心,但有她在場,絕不會真個薄了曹操臉面。

  老曹之所以惴惴難安,擺出一副懼內之狀,固然多少有些有妻妾日夜掛懷、他卻新擁佳人的愧疚之故,更多卻是故意為之,要使玉藻前感受到家中妻妾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初對此女動心時,一愛其顏色絕塵,二愛其識見不凡,對于所謂狐妖轉世之說,嗤之以鼻,然而真正娶到手中,才驚覺自己小看了她——此女無論床榻之技,還是揣測拿捏人心之能,都是渾然天成,仿佛與生俱來、天然通透。

  若說李師師的本事是后天修煉,那玉藻前的能耐則是先天稟賦。老曹也是至此始知,史書上所謂絕代尤物、亂國妖姬,并非夸張,只是等閑難遇罷了。

  老曹自忖,若是大咧咧將此女帶回,她在后宅中把出本事來,其他妻妾怕無一個是對手,若是無心為害倒也罷了,倘使刻意爭寵,自己稍不小心便難免入套。

  因有這個念想,干脆便把那一絲愧疚夸張十倍演繹,以求在玉藻前心中種下敬畏之念。

  此刻扈三娘三人不來迎接,顯然心中有些氣苦,偏宗允兒自告奮勇,要帶玉藻前去拜見,曹操心思一轉,干脆順水推舟,任她自去,自己便與一眾兄弟暢述離別之情。

  前番林沖幾個回返梁山,自青州而過,已說及留了曹操等為質之事,一眾兄弟自不免擔心掛懷,此刻問起,周通掄開就吹,種種驚險奇遇,在他口中格外夸張三分,眾人連連驚呼之余,都不由深恨不能親歷。

  李逵更是大叫:“下回哥哥若再有事,鐵牛誓死也不肯落下,日日在這鳥城里閑坐,哪及和哥哥出去一日有趣?若是鐵牛相隨,又豈肯教哥哥遭遇許多風險?那甚么鳥圣母,俺只一斧,便送她歸西。”

  他這番言語,若是別人來說,史文恭、樊瑞等多半心生不快,但李逵秉性眾人皆知,曉得他是直心直口、有口無心的人,自然不同他計較。

  眾人正說的熱鬧,忽然聽得兩個丫鬟驚呼道:“小少爺,莫跑那般快,停一停。”

  曹操等循聲望去,卻見英雄樓里,一個穿著錦襖的白胖幼兒,跌跌撞撞跑出,屁股一轉,反身爬下兩級臺階,后面大喬、小喬兩個匆忙追出,伸手便抓,那小兒卻頗靈活,徑直鉆入穆弘胯下,便似個皮球一般,在眾好漢腿間三鉆兩鉆,鉆到了曹操身前,仰起臉兒,呆呆望著他。

  曹操聽大小喬稱呼,哪里不曉得是自家好大兒武猛武小蠻?見這小子不過一歲半,長得卻似尋常孩兒三歲一般,頓時滿臉綻開笑意,伸手將他抱在懷里,逗弄道:“小蠻,你認得爹爹么?”

  那小子也不答話,只愣愣看著曹操,忽然伸手便扯胡子,曹操頓時想到當初和兒子相處情景,連忙躲避,那小子越發來勁,雙手齊出,一把扯住,就手上繞了兩圈。

  眾兄弟湊趣,齊聲贊道:“好擒拿手!”孩子似乎知道是夸他,得意起來,咯咯咯傻笑不止。

  曹操胡須雖痛,心中卻暖,忍痛笑道:“吾兒有大將之姿也。”

  武松伸手摸了摸孩子腦袋,笑道:“再長三兩年,我親自教他習武。”

  李逵喜道:“二哥肯教,小蠻以后必是武藝超群,日后正好保護阿瓜。”

  周通將眼一翻:“那可未必,說不定是保護我的女兒哩。”

  小蠻大約聽到了“阿瓜”兩字,轉過頭來,奶聲奶氣叫道:“阿瓜,要阿瓜!”

  李逵歡天喜地,大笑道:“你聽到么?他兩個孩子青梅竹馬,你現娶老婆生孩子,卻也來不及也。”

  曹操望著李逵狂野的鼻毛,看看自己兒子,不由暗嘆:莫非他爹桃花太旺,以至于奪了兒子運勢,真教他做李逵的女婿?

  此時已是深秋,西風肅涼,本來兄弟們一個比一個火力壯,站著吹風亦無妨,現在懷里抱著兒子,老曹便不肯站在風里,招呼道:“罷了,天氣寒涼,且去樓中把酒言歡。”

  眾兄弟笑嘻嘻簇擁著曹操入樓,到得樓梯前,武松忽然伸出雙手,將眾人都攔在身后,笑道:“且讓我大哥同嫂嫂們敘敘別離之情,我等再上去喝酒不遲。”

  眾兄弟恍然大悟,都道:“正是正是,二哥說得有理。哥哥且自上樓,吾等稍后再來。”

  曹操曉得武松是怕自己妻妾們爭執,傷了自家顏面,暗道:娶了那宗允兒,我這二弟卻是越發心細了。

  不肯拂他好意,笑道:“既如此,兄弟們且寬坐些時。”

  自己抱了好大兒,噔噔蹬走上二樓去,走了大半截,忽聽玉藻前聲音瑯瑯,當即止步細聽,聽得玉藻前道:“當時我們夫君先后殺了扶桑國的天皇、太上皇,那皇后卻是個沒廉恥的,留夫君宿于皇宮,苦苦癡纏,要奉他為扶桑新皇,夫君便道:我家中自有嬌妻美妾,我對她們情深刻骨,莫說伱區區扶桑皇位,便是給個玉皇大帝我亦不做,權勢雖好,又豈能與我妻子們相提并論?”

  一時啼笑皆非:這女人平素話語不多,誰知此刻舌綻蓮花,竟是個女中周通!

  便聽自家妻妾齊聲驚呼,扈三娘道:“啊喲,這沒良心的當真這般說?”

  潘金蓮罵道:“那個扶桑皇后,自己死了老公便勾搭人家老公,好生無恥。”

  玉藻前道:“小妹如何敢欺瞞三位姐姐?實實便是如此,小妹亦知世間男兒,多是薄幸,所重者無非權勢美色,然而若論權勢,扶桑雖小,也有三千余里疆域,若論美色,小妹自問不丑,但那皇后容貌勝我何止十倍?”

  這一下連李師師都被裝進去了,驚呼道:“勝你十倍?怎么可能!以妹妹顏色,便是西施重生,嫦娥下凡,也不敢說勝過你,遑論十倍。”

  扈三娘、潘金蓮兩個連連點頭。

  她三人皆是容貌不凡,但是在玉藻前這等稀世容光面前,僅以相貌論,都不由自慚形穢,聽說那皇后勝她十倍,再想想自家男人稟性,實難想象他能抵擋誘惑。

  玉藻前輕輕嘆道:“不瞞姐姐,若非實情如此,小妹又豈肯承認自己不如別個美麗?那個皇后,素有亂世妖狐之稱,有陰陽師為其算命,道是當年蠱惑紂王,丟了成湯天下的妲己,轉世扶桑化生。”

  李師師震撼道:“若是這般說來,九尾妖狐轉世,容貌驚人,倒也理所當然。”

  玉藻前幽幽一嘆,流下兩行晶瑩的淚珠:“不敢相瞞姐姐們,小妹明知他家中有絕色妻子,為何還厚顏相隨?便是平生不曾見過這般頂天立地男兒,當真視權勢如泥土,閱美色若塵沙,一心一意只要回家與妻兒團聚。所謂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姐姐們也是女子,假若換了你們是小妹,見了這般好男兒,可肯輕輕放過?”

  三女設身處地,都不由癡癡搖頭:“自然不肯。”

  玉藻前擦了擦淚花,苦笑道:“小妹也是不肯,因此苦苦相纏,不惜以死相逼,夫君才勉強納了我,卻因此日日自苦,說家中妻子日日掛念,我卻在外沾花惹草,哪里有臉面見她們?”

  扈三娘等人齊齊嘆口氣:“總算他還有良心。”

  玉藻前眨了眨眼,露出楚楚可憐神態:“是小妹發了誓言,若是姐姐們不容,小妹便自回扶桑,從此青燈古佛,不問世事,只求姐姐們憐他也是被迫,不要置氣便好。”

  言罷,眼淚斷線珍珠般紛紛灑落。

  便聽宗允兒嗚嗚哭道:“你不可這般胡說,三個嫂嫂才不是這般人,嫂嫂們,你們快說話啊。”

  老曹暗暗好笑,心道別人不說,潘金蓮怕是巴不得你立刻便回扶桑。

  只聽潘金蓮道:“其實細細說來,做女人有甚么好?心心念念牽掛在一個漢子身上,漢子卻要建功立業,成日也難見面,依我說啊,倒不如真個青燈古佛念經吃齋,見菩薩都比見他容易。”

  曹操大樂,連忙捂住嘴巴,生怕笑出聲來。

  玉藻前哭聲一頓,茫然看向潘金蓮,暗道這女子生得便美,心腸卻是好硬。

  幸好扈三娘喝道:“快別聽她忽嚼舌頭,這個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一般都是女人,誰不知你苦楚?況且你既入了武家,便是武家的女人,更不能容你回扶桑受苦。”

  李師師也溫溫柔柔說道:“正是!妹妹既萬里迢迢隨了他來,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豈可輕易言去?以后這番話在莫說起,不然外人聽見,還以為我們這些妻妾狹隘善妒、不能容人。”

  潘金蓮猛然醒悟,連忙找補道:“是啊是啊,我說出家好,那說的是別個女人,大郎卻是同一般男人不同,用情長的很,嫁給他卻是遠遠好過什么出家了。”

  玉藻前“啊”的一聲低呼,仿佛驚喜萬分:“這般說來,姐姐們肯接納小妹?”

  三女對視一眼,齊齊點頭:“自然肯接納,我等以后便是姐妹。”

  曹操暗自帶點頭,輕手輕腳下了樓梯,隨即腳步重重,重新走上,長笑道:“相別良久,娘子們叫為夫想煞也!”

  三女扭頭看來,神情頗是復雜:又是激動、又是欣慰、又是氣苦、又是無奈。

  潘金蓮第一個開口道:“大郎,你在扶桑,真的不肯做皇帝,也要回來么?”

  曹操奇道:“你怎么知道?”看了玉藻前一眼,仿佛怪她不該嘴快,繼而一笑:“若沒有你們,給我坐玉皇大帝也沒滋味。”

  頓時三女氣苦之色褪去大版,激動欣慰之意愈濃。

  曹操又道:“若非為探金國虛實,我便連出使也不肯。誰知發生這么多事,竟是整整一年方得歸來,我在金國時便已歸心似箭,偏偏陰差陽錯又去了扶桑。”

  李師師眨眨眼,促狹道:“得了便宜賣乖,你若不去扶桑,哪里尋這等羞花閉月美人。”

  曹操笑道:“你們哪個不是國色天香,羞花閉月?同你們實說了吧,武某天生便是面盲,看不出好看難看,之所以娶你們,都是性情相投之故,又豈是因美色所動。”

  四女齊齊啐他:“這般彌天大謊你也敢撒。”

  扈三娘更道:“說什么性情相投,要說這般話,那我看你和賣茶的王婆卻說得來,既然看不出美丑,你為何不娶了王婆?”

  李師師道:“罷了罷了,不同他計較。夫君一路畢竟辛苦,好容易平安歸來,又有玉藻前妹妹新來,也算雙喜臨門,放著樓下他一干兄弟,且把這些話留到家里說去。”

  曹操笑道:“還是師師憐惜我,這一番能夠生還,著實不易,回去細細和你們說吧。”

  當即喚了一眾兄弟上樓,四女各自拿出莊肅面貌,兩兩坐在一旁,待眾人上樓落座,自不免高談闊論、觥籌交錯。烏璐亦拜見了三位嫂嫂,三人之前得周通通報時,便知他拐了位公主回來,各自準備了禮物相贈。

  席間又說及周通婚期,裴宣算了幾個吉日,老曹做主,定在七日之后,分付了幾位兄弟,去梁山及各州府,請兄弟們來青州同賀。

  這正是:女版周通玉藻前,修羅場以寸舌填。煌煌言語是非改,楚楚風情惹人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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