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長安之上 > 第1474章 盼兒成人
  這一代襄王叫做李昌,算下來是宣德帝的侄兒,也是孝敬皇帝的堂兄弟。李昌五十余歲,年紀不小了,卻保養的頗為精神。

  此刻,他和世子李振帶著一大家子正在出蜀地的路上。蜀道難,難在蜀地多山。

  看著遠方的高山,李振說道:「阿耶,此生我再不進蜀地了。」「少不進蜀,老不出蜀,老夫如今卻要出蜀了。」

  李昌撫須,愜意的道:「李泌是想讓咱們回去給秦王添堵,可老夫豈會做他的棋子?且看秦王對咱們如何。」

  李振說道:「他們說秦王與當年的孝敬皇帝一般呢!對咱們沒什么好感。」李昌眸色微冷,「沒事你提孝敬皇帝作甚?」

  「這生父的志向,秦王必然要承襲,否則天下人都會說他不孝。」李振說道。「秦王離開長安時還小,對孝敬皇帝壓根就沒印象,哪有什么孝不孝的。」「阿耶,你怎地對孝敬皇帝這般····「不自在?」

  「哪有什么不自在,他若是善待宗室···「大王,宗室議事,請大王前去。」

  此次李泌堪稱是大贈送,把隨行的宗室盡數都放了回去,甚至還包括了孝敬皇帝的兩個兒子。議事的地方在官道旁的一個亭子里。

  宗室人太多,故而能進亭子的都是年長之人,唯有兩個相對年輕的,便是貞王和庸王。「咳咳!」

  坐在上首的是德王李賢,見李昌來了,他干咳一聲,說道:「都來了,那老夫便說說。」李昌坐下,對貞王和庸王,以及相熟的成王李松頷首。

  李松微笑回禮。

  「此次咱們回長安,想來到了長安時,新帝已然登基。」

  李賢看著眾人,「今日議事第一,對新帝,咱們是認,還是不認?」外面有人嘀咕,「新帝登基之前好歹得和宗室通氣······」

  「滾!」李賢罵道。那人訕訕而去。

  有人說道:「那位從北殺到南,比之當初的高祖皇帝殺伐更為兇狠。你覺著宗室不在,他便要等著?」一群自大久了的蠢貨·····李昌冷笑。心想李賢既然請了貞王和庸王來,不問可知他是支持新帝登基的。

  「如何?」李賢問道。

  「都是一家子,打來打去,依舊是我李氏江山。」李松的話代表了不少人的立場。「誰不贊同?」李賢問道。

  貞王坐在那里觀察,發現不少人都有些悻悻然,知曉這些人對那個小老弟不滿之極,只是小老弟手中有大軍,不得不低頭。

  庸王低聲道:「他和阿耶一般,都對宗室不滿。不滿就不滿吧!還放話出來······當年阿耶便是早早表態,最終下臺時宗室不肯幫襯,不少人還暗中落井下石。」

  「無需管。」貞王淡淡的道。

  見無人反對,李賢說道:「如此,出了蜀地之后,那位便是大唐帝王了。」眾人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其次,上次秦王釋放奴仆,咱們的人也沒少跟著跑,此事當如何?」秦王上次釋放關中十余萬奴仆,其中就有不少是宗室的人口。

  貞王在觀察著眾人。

  當初消息傳到蜀地時,這些宗室大佬可是叫囂著什么······—小畜生,也敢對老夫無禮嗎?

  或是說什么······果然是無父無母之輩,泯滅了親情。此刻,這些人卻格外沉默。

  「那些人口都放出去了,再想弄回來······」一個宗室長者嘆道:「本王以為,算了吧!」「可沒了人口,那些田地讓誰種去?」有人不滿的道。

  「招募。」李松說道。

  「招募?招募給的工錢比奴仆高出許多,咱們家喝西北風去?」

  一陣爭執后,李賢喝住了眾人,說道:

  「如此,誰不愿意的,到了長安自家上疏。」有人問道:「那您呢?」

  「老夫······認栽!」

  ···.

  登基的事兒推進的如火如荼。「楊啟許久都沒來了。」

  早上,坐在柜臺后的王琴雙手托腮,有些憂郁的道。

  「那孩子多半是在讀書呢!」鄧二笑道,「怎地,琴兒這是覺得青梅竹馬了?」「什么青梅竹馬?」王琴問道。

  郭秀瞪了鄧二一眼,「沒什么。」「這不是來了?」鄧二指著外面。

  阿梁提著個油紙包進來,「給,這是我家做的點心,你嘗嘗。」王琴接過,先問他,「你最近可是在讀書嗎?」

  「是,先生很是嚴苛!」阿梁嘆道。

  秦王教導的東西和先生們不同,大多直指根源,有時候又是循循誘導。這里教導完畢之后,阿梁還得去先生們那里讀書,偶爾抽空去玄學拜神,外加學習.·····

  他忙的不可開交,卻不知老父親在背后嘀咕:「這卷的還不夠厲害要不要給他再開一個興趣班?」說了幾句話,阿梁便要走了。

  「給你。」

  王琴拿出一塊小石頭,小石頭上有斑駁的紋路,三種顏色,看著很是有趣。「好,多謝了。」

  阿梁接過,隨即回去。

  等他走后,王琴打開油紙包,里面的點心······

  「我嘗嘗。」郭秀吃看一塊,蹙眉道:「這味道······不行啊!」「那我一個人吃!」王琴嘟著嘴,把油紙包重新包上。

  阿梁回到宮中,先去了母親那里。

  「我做的點心可好吃?」周寧笑瞇瞇的問道。「好吃。」阿梁用力點頭。

  「娘娘。」

  管大娘紅光滿面的進來,「殿下方才和群臣議事,提及了太子之事。殿下說,此次登基大典,連同太子一起冊封。

  「啊!」

  哪怕知曉遲早會有那么一天,周寧依舊愕然,「是不是太早了些。」阿梁還小啊!

  「劉公也說了大郎君還小,要不就再等幾年。殿下卻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天家的孩子也得如此。」管大娘福身,「恭喜娘娘,恭喜大郎君。」

  這大概是史上最干脆的皇帝,壓根沒有絲毫猶豫,就把太子之位定下來了。......

  岳二一家子抵達長安的這一日有些冷。「北疆來的?」

  城門處的軍士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岳二,再看看他的妻兒,「你這歲數······不大對吧!」這老夫少妻也太明顯了些,難免會引發假夫妻的猜疑。

  「老夫腰子好!」岳二挺直腰子。「來長安作甚?」

  「定居。」

  「可有居所?」

  「有投奔的人,隨后會買宅子。。「以何為業?」

  軍士抬頭,「問你呢!以何為業?」

  「都忘了老本行了。」岳二嘆息,然后說道:「販賣布匹。」「進去吧!」

  軍士交代道:「殿下準備登基,城中最近查得嚴,莫要折騰。」「殿下要登基?」岳二聞言歡喜不已。

  「你歡喜什么?」

  「老夫和殿下做了多年鄰居,怎地不歡喜?」「滿口胡言!」

  一隊馬車緩緩進城,隨行的數百騎兵和人交接后,隨即往南方去了。「年公。」

  交接的官員對年胥拱手。

  年胥看著朱雀大街,嘆道:「大氣煌煌啊!」

  「可不是。」官員笑道:「年公來了長安,想來也會樂不思蜀吧!」這是告誡,年胥看了官員一眼,「老夫只想在長安終老。」

  官員

  點頭,「如此最好。」年胥隨后請見秦王。「年胥來了?」

  秦王想了想,「登基后怕是會更忙,見一見吧!」年胥隨即進宮。

  和南周有些局促的皇宮不同,大唐的皇宮顯得恢宏大氣。見到秦王時,兩個宮中的繡娘正在幫他試穿袍服。

  「這里有些小了。」一個繡娘福身請罪,「奴回去就修改。」

  「孤看看。」秦王低頭看看腰間,伸手拉扯了一下,「不打緊。」「殿下······」

  外面傳聞秦王最愛說的一句話便是將就,兩個自認為犯下大錯的繡娘不禁狂喜。「也就穿半日罷了,沒必要那么精細。」

  兩個繡娘歡喜的告退,年胥進來。「罪臣見過殿下!」

  「南周沒了,你也來了長安,孤不說什么不會猜忌之類的話。安心在長安住下,該如何就如何。若說什么忌憚······你可知曉,孤此刻便指望著北遼那邊有人謀反,卷進來的人越多越好!」

  傳聞北疆的道路和水利甲天下,都是北遼俘虜的功勞。南周故地若是有人謀反,想想秦王的尿性,多半歡喜異常,然后在輿圖上尋找能修路的地方······年胥額頭汗濕,「罪臣不敢。」

  「如此,且去吧!」秦王擺擺手。「罪臣告退。」

  秦王目送著他出去,問道:「張氏被抄家,關中那些人可說了什么?」秦澤說道:「錦衣衛那邊沒查到。」

  「一言不發?倒是詭異。」秦王撇開此事。時光流逝,兩日后。「明日登基。」

  怡娘板著臉在叮囑秦王身邊的宮女們,「今日你等休沐,都吃好睡好,養好精神。明日誰若是出錯,加倍處置!」

  「是!」

  秦王妃帶著兩個孩子也在叮囑下面的人。唯有秦王,一個人去了玄學。

  玄學依舊被安置在了國子監中,甚至連國子監的教學都接手了。「你明日就登基啊!」

  哪怕是灑脫不羈如寧雅韻,在看到秦王后,依舊滿頭黑線。「就是做個樣子。」

  秦王和他走在國子監中,看著熟悉的景致,問道:「明日孤登基,掌教得來!」

  「這可不像你的性子。」老帥鍋狐疑的看著他,「有事你讓老夫去正常,這登基你既然沒當回事,為何專程跑一趟催促老夫?」

  「明日孤會在朱雀大街的盡頭城樓上登基,那里人多啊!」「原來你是怕死?」

  「只是想熱鬧些。」秦王的臉皮果然不是一般厚實,「明日會有不少方外人,沒您在,孤這心中,它沒底啊!」

  「要做皇帝了可有想法?」秦王想了想。

  「阿梁何時能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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