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長歌當宋 > 第六百五十六章勸農官
  當一個人在朝堂上混的久了,自然也就成了人精,這一點毋庸置疑。

  即便是范子淵也是如此,更不用說身為三司使的范雍了。

  他完全是在以退為進,逼著葉安在撈到一波錢后便把活字印刷的技術進行公開,但他并不知道葉安需要的也正是這一段時間。

  活字印刷看似簡單,只需要把原本的雕版變成活字就好,可事實上技術的更新升級才是葉安賺錢的大頭,活字印刷很簡單,但大批量高質量的印刷才是物美價廉,薄利多銷的好策略。

  范子淵不懂這些,更不懂葉安與范雍之間剛剛經歷了一場博弈,他只知道葉安的家學實在太過神奇,居然連活字都能運用的如此之好。

  只要是讀書人就沒有不懂印書之重要的,印的好不好,書中可有模糊錯誤的地方,這些都關乎到這一套書的質量。

  而眼前葉安印制出來的《兩種農書》不光外觀精美,里面的字跡也是整潔清爽,并且用的還是方方正正的唐楷,只要是識字的人就都能看得懂。

  “土豆應分為數塊,大小以方寸之間最為合適,取其一下于田地之中,灑水些許…………”范雍一邊念叨一邊微微點頭,果然書中的內容淺顯易懂,尤為方便農官講給百姓們聽。

  輕輕合上書冊,范雍笑道:“這本老夫便取走了,回家也能在后院之中種下土豆和地瓜!記得派人送一份去往宮中。”

  瞧見范雍要離開,葉安趕緊叉手道:“范公放心,葉安已經為官家和圣人準備了兩本,明日給官家講學時便送入宮中,不敢忘的。”

  看了一眼葉安,范雍微微點頭便準備離開,在路過葉安身邊的時候小聲道:“我這侄兒乃是老范家的頂梁柱啊!雖不及你葉安,但才學也是極好,若是你那格物之學可傳教外人,不妨…………”

  “不甚榮幸!”

  葉安一句話便讓老范喜笑顏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范子淵道:“好好學!萬萬不敢辜負人家的家學!”

  邊上的范子淵原本還是莫名其妙,但隨即驚喜的連連點頭,在他看來格物之學畢竟是葉安的家學,自己不好隨意求學的,沒想到伯父一開口葉安居然答應的這般痛快。

  待范雍走后,范子淵便熟絡的擠了擠葉安:“本以為你要敝掃自珍的,怎生這次松口要把格物之學教給別人?”

  葉安哈哈大笑:“誰說我要敝掃自珍的?官家可是學了格物之學的,本就打算在京中推廣格物之學,但不得門路,不光教你,連我莊子上的匠人們我也是要教的,你若是想學便每五日去往東京城外的葉莊,我在那里授課,還有別忘了待束修。”

  范子淵不滿的撇了撇嘴:“咱們兄弟之間還需要束修,你這小子當真是個吞金獸,想錢想的都癔癥了!”

  葉安嘿嘿一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怎么,我合乎法禮的賺錢難道都不行?哦,對了你打賭輸了,五頓食為天的宴席,一頓也少不得!”

  “果是無商不奸啊!”

  “你說這話可要小心了,東京城中的權貴之家哪家沒有鋪面的?便是你范家不也有文房生意?怎么連自己家都不放過?”

  范子淵無奈的摸了摸額頭:“我發現同你說話有時候能被氣死,你這張嘴從來便不饒人的!”

  “范兄過獎,過獎!”

  兩人斗了一會嘴后氣氛便輕松許多,從今日開始司農寺的良種推廣便要從理論走上實踐。

  周光祖召集了所有從屬司農寺的農官,其中不乏一些胡須略有染白的老人,當然更多的是身強體壯的中年人,從他們滄桑的臉上就能看出,這些人是真的每日風吹日曬,常年與土地打交道。

  “這些人都是我司農寺最后的家底了,從太祖開始我司農寺職權凋敝,唯有這些勸農官無人碰觸,甚至是每年朝廷的賞賜也不曾克扣過。”

  葉安毫不驚訝,畢竟農官在大宋是個另類的存在,早就聽王淵說過,他們都是耕讀傳家的子弟,對農事熟絡無比,又是讀過書的,適合這個位置,可一旦做了勸農官雖說也是官身,但不知為何在朝中卻升遷無望,唯有旱澇保收才是他們唯一的保障。

  這個官位其實就是用來籠絡那些低價官員之后的,至于為何低價官員需要籠絡……為國而死的人終究還有利用價值的。

  雖說是面子工程,但不得不承認這些勸農官對農事的精通確實是田間地頭的好把式,在《良種農書》發放到他們手中的時候,這些勸農官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能得到這樣的書冊和這般的待遇。

  “爾等皆是我司農寺的勸農官,亦是我司農寺中之肱骨!國以民為重,民以食為天,良種畝產之巨諸位在司農寺的官田中已經見識過了,這般的良種若是推行天下,于國于民皆是福瑞之舉!爾等肩負之重無須本官多言!”

  范子淵的話雖然簡單,但卻讓在場勸農官激動萬分,無他以,這些人一直是司農寺中的上不去也下不來的“老人”自然知曉職責所在,以往也就是在東京城附近勸農,傳授耕種技巧,觀察農時和土地里的墑情,但現在不同了,良種的出現是大宋的祥瑞,沒人比他們清楚其中的意義,而他們這些人必將受到朝廷的嘉獎,或許會有出頭之日也說不定。

  葉安的任務就是趁熱打鐵,看著這些勸農官的情緒起來了,便站在臺階上開口道:“諸位在我司農寺也是有些年頭的老人,雖不是高官厚祿,但圣人官家卻從未看輕過你們,便是先帝大行舉國皆哀,削減用度之時,爾等的薪俸也未曾有過克扣!如今推行良種于國有功,圣人官家必有厚賞!諸位當共勉之!”

  這就是更加直接的表明了利益,雖然讓范子淵有些不舒服,但在場的勸農官們卻興奮異常。

  有時候就要用最直接的語言闡述厲害,這樣才能促使別人相信你,用那么多的“微言大義”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有何用?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們好處是什么。

  以利誘之才是對這些勸農官最好的手段,這些人早已過了“憤青”的年紀,用那些為國為民的理想與抱負來感動他們,遠沒有用利益的誘惑來的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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