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長歌當宋 > 第七百零二章宋時秋收
  吃著火鍋,唱著歌,這怕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但葉安只想快些結束。

  沒辦法,吃火鍋不要喝酒嗎?宋人喝酒就喜歡吟詩作對,而吟詩作到興起的時候,就會以歌相合。

  王欽若算是多才多藝,做出的詞曲讓人拍案叫絕,一句:“九重天闕夢掉臂,黃雞白酒鄰舍恩。”道出離別之意。

  但你作詩作詞還是好,可你扯著那破鑼嗓子在那里叫喊是不是太過分了?!

  吃飽喝足,又高歌唱和的王欽若瀟灑起身,看著天上逐漸散去的霧氣,微微一笑:“云開霧散時,老夫卻要踏上回鄉之路,也算是善終了不是?”

  葉安叉手相送,王欽若欣然蹬車,但此時卻有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之人一身公服,白底黑靴,一看便知是宮中黃門。

  “玉清昭應宮使、昭文館大學士王欽若接旨,王卿侍奉三朝,為先帝之重臣,輔佐官家有功,雖有失察之過,但罪不至出外,留品秩兼譯經使,往傳法院編篡經文。”

  葉安驚訝的看向王欽若,而王欽若卻微微苦笑:“圣人還是不打算放王欽若歸家啊!”

  黃門內侍宣讀完旨意后,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葉安,隨即笑道:“王公深受天家器重,視若肱骨,這次回京必受重用!”

  待王欽若的老仆打賞過黃門之后,葉安不知該說什么,若是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這是劉娥念舊情,可事實上這是在要王欽若的老命!

  一個即將油盡燈枯的人還讓他做什么譯經使,這是要熬死他啊!

  但王欽若卻知曉,這是在做給外人看,要把他最后的價值也給榨干,如此一來便能讓外人看到,王欽若即便如此也深的天家的看重,天家仁慈無雙于世!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只要王欽若還在朝中一日,王曾與呂夷簡便都要坐立不安,朝臣們也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弄得不知所措。

  “小子,圣人在朝一日,官家就不得實權,如此便不是變法的時候,國朝法度在圣人看來就該穩如泰山,一旦過早觸及,必會驚天動地!”

  葉安微微一愣,隨即便不再多言,在王欽若看來變法的最大難度在于劉娥,可事實上卻并非如此,最大的主力并不在劉娥身上,而是在朝中的利益。

  雙方的視角不同,對大宋的了解也不同,王欽若是站在這個時代的層面從當下的政局出發,而葉安則是站在了歷史的高度上,他看到了整個大宋的歷史,看到了那兩次改革的失敗……更清楚在改革失敗后所面對的是什么。

  或許自己不應該太早的推行變法,但循序漸進的準備卻不能停,在葉安看來無論是范仲淹還是王安石,都是在變法前沒有充足的準備,沒有平衡好各方的利益而導致變法失敗。

  而他自己不會走這兩位的老路,多做鋪墊和準備,待社會矛盾加劇,朝堂之上的政治環境允許時,他才會大舉進攻,在此之前對趙禎的培養和潛移默化的改變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無論是什么樣的計劃都需要進行大量的準備工作,這其中就包括了物質準備和思想準備,葉安是人,雖然有超越前人的遠見,但他畢竟畢竟不是神。

  即便是他能避免范仲淹或是王安石犯下的錯誤,但他卻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犯錯,他走的路也不過是第三條路而已,至于能不能走的通,還需要時間的論證,但最少他相信自己比范仲淹和王安石要準備的充足。

  對于王欽若的建議,葉安還是非常認真的采納的,這畢竟是前輩的勸告,當然葉安自己也明白,有劉娥在,變法根本就不用想。

  只不過王欽若什么都猜對了,唯有一點他猜錯了,葉安根本不是從劉娥那里知道他重病的消息,而是本來就知道他的死期…………

  這個世界對于葉安來說是神秘的,但又有一些東西對于他來說是不設防的。

  而秋季收獲的時光最是容易讓人淡忘一切,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轟轟烈烈的秋收之中,這甚至影響到了整個東京城。

  東京城中的人們仿佛約好了一般,紛紛向東京城外而去,在東京城外有田產的人家自然是拖家帶口的出城,這一點是無論貧富都一樣的。

  這個時代的人對土地的看重就像是對后世人對房產的看重一般,土地對與他們來說是一切,即便是家中富貴,根本不需要土地的產出,但秋收一到,人們還是會不顧城中的買賣如何,也一定要前往城外的土地里參加這場收獲,否則便會被人罵做是數典忘祖。

  一時間牛車,馬車,驢車遍布東京城開始了一場令人驚異的小遷徙,連帝王天家也不能例外,因為冬日里帝王不光要參加藉田的秋收,還需要秋狝。

  自太祖建隆二年,始校獵于近郊后,大宋的歷代帝王都要進行秋狝,只不過秋狝的次數越來越少罷了。

  太祖的秋狝并不是單純的打獵,相反其中有著更為深遠的意義,其中符合禮制規范,樹立帝國統治的正當合法權威、促進君臣關系、體恤愛民等政治意義要遠大于狩獵。

  而到了太宗時期,國家逐漸穩定,內部不會出現大的變動,從太宗開始逐漸的把目光放到了內治上,于是秋狝的次數越來越少。

  但雖然減少,卻并沒與廢止,真宗時“禁圍草地,許民耕牧”,田獵的禮制象征意義和軍事威懾作用更加凸顯。

  只不過趙禎繼位后,年幼體弱,這項制度便暫時的被擱置,而這一次劉娥打著“謂田獵以訓武事”“昭孝德”的名義,才有了趙禎秋狝的可能。

  可即便如此,群臣之中依舊有人極力反對,并且提出了三點“一者在外言兵不利天子之安危;二者興師動眾出門行獵既荒廢政事,不務正業又破壞農耕生產,擾亂百姓生活;三者有悖于“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儒學教義,也不容于佛教、道教信仰中的“戒殺“。”

  這三點理由皆被趙禎親自下詔駁斥,并且還是引用葉安說過的話:“秋狝乃祖宗之制也!強身健體,方能勤政天下;百姓近郊耕種,遠郊則狝于山林又有何妨礙?上天有好生之德,亦有雷霆之怒,不以兵事為重,何以震懾宵小?!”

  這三點算是逐一批駁,一時間讓朝臣啞口無言,只有葉安在朝會上微笑,什么不利天子,不務正業,上天有好生之德,全是狗屁,達爾文進化論已經說明一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漢家的君王永遠不能是一只綿羊,而必須是一頭“大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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