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長歌當宋 > 第二百零一章老友范子淵的求助
  東京城太廟街不遠處的榆林巷便是王曾家宅所在,尋常皆幽靜,無人叨擾,可今日不同,雅致寬大的府宅門口掛起了高高的白帆。

  沒有紙錢飛舞的亂糟糟,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進行,葉安一身素衣素冠從牛車上下來,王家便立刻派仆從上前迎接,并在門口唱出名號:“天章閣直學士,云中郡侯至!哀!”

  王皞站在內門口迎客,寒風呼嘯而過,吹的他踉蹌站著,可就算如此也不曾見他有任何避風的意思,只是麻木的在那里站著,聽見葉安的名字便轉過頭來,欣慰之中帶著些許無奈:“長生來了,原以為你會在家中心喪,未曾想終究還是來了!”

  眼見王皞的眼圈又泛紅,葉安趕緊扶著他的胳膊道:“王公待葉安厚恩也,長生如何能不親自來送?!”

  王皞順勢拍了拍葉安的肩膀道:“中庭多風傷,快快進靈堂拜別,入花廳用茶果。”

  葉安將王幫遞過來的皮裘披在王皞的肩膀上這才前往靈堂施以拜禮,此時的王家再也不見當初的強勢,而從王皞的眼中也不難看出那一股子哀愁。

  門楣上還掛著資政殿大學士、左仆射、樞密使三個白底黑字的差遣官職燈籠,可惜人以不在又有何用?

  在王曾的靈前恭恭敬敬的行了拜禮,又從邊上拿了紙錢放入火盆中,四下無人葉安不禁喃喃道:“世上沒有不墜的門第,王公無需執著,一路走好……”

  其實以葉安的心思早已猜出王曾與呂夷簡聯手坑害過自己,但說實話他并不在意,當初諸多瑣事今天看來實在可笑,別人以為自己入皇城司乃是官途受損,可實際上只有在皇城司才能算是最為恰當,王曾甚至對自己有“提攜”之恩。

  所以葉安現在來王家毫無心理障礙,并且送來了大量的祭品以寄托哀思,畢竟王曾在朝中聲名顯赫,又是三朝老臣,該有的尊重也必須有。

  葉安在花廳用茶,王曾的養子也就是王皞的兒子王澤在這里招呼客人,來的都是朝中五品、六品的官員,以葉安這種身份的往往是同其他高官一起來,只不過他稍顯特立獨行便自己來了,四周眾人局促的不敢說話。

  葉安自己也尷尬的站起身離開花廳,這里就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暖茶下肚也驅散了冬日的寒冷,見沒有熟人便打算離開,而恰在此時被人喚住。

  “葉侯留步!”

  回頭看去卻是多年不見的老友范子淵,當初送這貨去往青州赴任后便是五年未見,未曾想今日竟在王曾府上相遇。

  “你也喚我葉侯?豈不是我要喚你一句青州牧?”葉安笑瞇瞇的諷刺這位老朋友。

  誰知范子淵苦笑搖頭:“什么青州牧,這話可不得亂說,我以回京述職,待明年便要去往湟州就任……”

  “湟州?!”….葉安驚訝的看向范子淵,這貨也太倒霉了,湟州地處西北,雖在河湟之地,貿易富饒,但也脫不開西北苦寒所在,以這貨風流倜儻的性子,能在湟州堅持一年就不錯了,可邊州知州往往要在任三年甚至五載……

  面對這個苦命老友,葉安只能拍了拍他他的肩膀道:“邊州苦寒,若有所需盡管向我普惠商號開口,商號的買賣在西北有不少,多少能給你幫些小忙。”

  誰知范子淵一把拉住葉安的胳膊道:“等的便是你這句話!我此去湟州可不簡單,大抵是在青州做的挺好,又是剿匪,又是安撫鎮壓蠻部,叔父說讓我去往湟州就是為了鞏固邊州去的,最近西北不太平,各種流言四起啊!若有所需,還望葉侯施以援手,畢竟你在甘涼經營多年……”

  “誒!話可不能這么說,什么叫經營多年,甘涼是朝廷的甘涼,又不是我家私產,普惠商號要同西面做買賣,自然要有所經營,經營普惠商號還差不多!”

  范子淵訕笑道:“是,是經營商號,若我去往湟州,遇到難處之時,還望葉侯相助啊!”

  葉安沒好氣道:“這是自然,但眼下湟州尚且安全,黨項人在去歲侵襲過會州,如今怕是難以再大兵出征湟州了,你要小心的不光有黨項人,還有近在咫尺的青塘人,西寧州可一向不安寧,當初未將其納入國土以是大錯,還留下角廝羅的兵權,這貨可是一直盯著西北之地虎視眈眈呢!”

  范子淵的嘴巴都咧到耳后,苦笑的模樣看的葉安打怵:“葉侯,你可要救我啊!湟州真的是腹背受敵,還地域廣闊,想要守住那么大的土地,難上加難!”

  葉安卻笑道:“難個屁!南面有蘭州坐鎮,北面有甘涼所在,哪個敢隨意出兵湟州?知曉為何湟州的土地大嗎?”

  見范子淵將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葉安冷笑道:“那些土地便是湟州的縱深,無論黨項人還是青塘人皆以騎兵為主,你只需經營好湟州各處堡寨,以其為據,來再多的兵馬也攻不破你的邈川城,州治所在豈能輕易被攻占?記住我說的話,多多修建堡寨,努力經營,將湟州四處變成鐵桶一般,自然沒人會打你的注意,在此期間我普惠商號倒是能施以援手。”

  “多謝葉侯!有你這話我便放心了,我范子淵別的不行,但做實事倒是不差,用兵作戰肯定不行,但修建堡寨,給士兵發糧發餉倒是不會克扣,到時還需你在甘涼的舊部給我些指點,否則就算知曉修建堡寨,也不知該在何處修建啊!”

  葉安點了點頭:“這是自然,誒?你叔父可曾回京了?我可聽聞官家召你叔父為河南府知府事,此乃要沖之職啊!”

  誰知范子淵臉色一黑,隨即怨道:“有小人在官家面前進讒言,說是西北動蕩,賊子元昊或可謀逆,黨項蠢蠢欲動,當以老臣帥臣固守,又提及我叔父當年在環州為安撫經略使之事,官家便下詔我叔父前往延州坐鎮……”

  葉安苦笑搖頭道:“該說不說,當初環州之戰你叔父之功在于用人,而非用兵啊!”

  范子淵立刻點頭道:“是啊!當年我叔父可是將剿賊之事全都交給了你,誰知卻有人將功勞都塞給我叔父……咳咳……”

  見他尷尬遮掩,葉安拍了拍范子淵的肩膀:“這可沒有什么,我亦從未計較過,只不過延州最當賊沖,地闊而砦柵疏,近者百里,遠者二百里,土兵寡弱,又無宿將為用,而賊出入于此……”

  “哎呀,我叔父也是這般上奏的,可朝中上下此時哪有空管西北之事,覺得將我叔侄二人放在西北就好!誒,葉侯不瞞你說,今日前來還是為了尋你,你在官家面前有諫言之機,還請為西北言事,我叔父人在延州,不敢懈怠,故讓我趁回京述職之機請葉侯多諫言矣!”

  葉安微微點頭:“我以知曉,自然不會視若罔聞!”

  沒想到這對范家叔侄混的這么慘,在西北那真是只有到過的人才知道邊州的形勢有多么嚴峻,以范雍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問題所在,連他這種溫和派都覺得李元昊在蠢蠢欲動,可見局勢已經極為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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