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長生從金剛寺開始 > 第95章 交鋒(二更)
        他們經過圓峰他們六人時,個個圓眼怒瞪。

    圓峰他們并不在意,神情專注的盯著他們每一個人,肅然沉穩。

    法空一下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也怪不得殘天道高手們會暴跳如雷。

    顯然圓峰他們要防備有大永高手混在人群里,跟著一起進入大乾。

    如果真有大永高手混在殘天道高手之中進入大乾的話,那便是金剛寺的責任。

    這便是各有職責。

    楊鶯站在圓峰身邊,淡淡看著一排排殘天道高手經過,唐月顏則在楊鶯身邊。

    法空暗自搖頭。

    林飛揚沒說其他人的情況,可看這些殘天道高手的模樣,便知戰況慘烈。

    心眼所觀,一共十二具尸首,三十一個重傷。

    殘天道的高手一共五百二十一人,這傷亡率不算高。

    可這些都是精銳,死一個都是不小的損失。

    法空的心眼繼續觀瞧,看他們來到這一側之后,沒停留繼續往下走。

    他們個個身上籠罩著悲壯神色。

    心眼微變。

    頓時發現他們身上的光芒,個個都是熊熊如烈焰,火焰顏色沖天而起。

    這是怒火填膺。

    這一下倒好,殘天道與金剛寺的仇算是結大了,甚至不遜色于無常劍宗。

    法空搖搖頭。

    ——

    他們一直往下走,走到半山腰時忽然停住。

    在冰雪與綠草的交界處,在一片松樹林前,一群和尚正肅然而立。

    約有一百個和尚,灰色僧袍輕蕩。

    一百個和尚卻有一千人之威勢,讓殘天道的眾高手們頓時警惕。

    他們拼殺之下,雖然大獲全勝,可也是精疲力竭,只想好好的躺下來睡一覺,不是運功強行恢復疲憊。

    這是一種難言的精神疲憊。

    在這個時候,金剛寺的一百個高手忽然出手攻擊,他們即使有五百個人也未必能勝。

    難道金剛寺的家伙們真如此卑鄙,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他們停住,聚到一起,形成一個圓陣。

    楊鶯收到消息,蹙黛眉看向圓峰六人。

    圓峰六人仿佛根本沒注意到李柱跑過來跟楊鶯低聲說話,雙眼緊盯著一排排走過去的殘天道高手。

    一百多排,即使身法個個極快,也需要一段時間。

    “少主……”李柱焦急的道:“要不要過去看看?他們真的是太……”

    楊鶯抬玉手,打斷他的話。

    李柱只能老老實實的垂手站在一旁等候,一直等所有殘天道高手都過去,楊鶯才跟唐月顏轉身離開。

    圓峰六人合什一禮,退回到峰頂的蒲團上,繼續垂簾闔目端坐,專注于金剛峰東側的風吹草動。

    法空想了想,飄身出了映心亭。

    出了山谷便施展遁術,無聲無息來到一座樹林。

    站在林中一棵松樹上,可看得清清楚楚對面的情形,也聽得清清楚楚。

    四百多個殘天道高手氣勢慘烈,便要撲過去圍攻對面擋著路的一百個金剛寺高手。

    法空看到當頭的和尚竟然是圓新,金剛寺的知客。

    眾人忽然讓開一條通道,楊鶯與唐月顏來到近前。

    圓新肅然合什一禮:“楊少主,貧僧等在此恭候多時,是要道一聲辛苦。”

    楊鶯淡淡道:“只為了說這兩個字?”

    圓新莊嚴肅重,緩緩說道:“諸位深入大永,替大乾武林報仇雪恨,當得貧僧等一禮。”

    他說著鄭重合什一禮。

    身后一百個灰衣和尚也鄭重合什一禮。

    “告辭。”圓新頷首,帶著一百個和尚飄飄而去,宛如一百朵烏云冉冉浮走。

    眾人一時沉默。

    “這……”李柱撓撓頭:“少主,這莫名其妙嘛,真是一群怪和尚!”

    他心里卻不知為何,原本的怒火卻渙然消散,暖融融的氣息裹住了心臟。

    楊鶯定定看著圓新他們消失的方向,輕輕搖頭。

    她轉身看向原本渾身警惕,如今神色迷茫的眾殘天道高手,平靜說道:“我們確實辛苦了。”

    眾人頓時從發呆中醒過來。

    個個忙不迭擺手,搖頭,撇嘴。

    “不辛苦,這有什么辛苦的!”

    “我還挺興奮吶,殺了八個,修精進了一大截!”

    “我九個!”

    “你那九個弱得很,比不得我這八個!”

    “九個就是九個,八個就是八個,別說誰強誰弱。”

    ……

    “走吧。”楊鶯一揮玉手。

    眾人忙繼續往山下走。

    “這群和尚古怪是古怪,但也算是沒那么可恨。”

    “哼哼,較起真來也挺可恨的。”

    “不是說金剛寺的和尚很實誠嘛,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干什么!”

    “嘿,你嘴上這么說,眼圈都濕了!”

    “這不是因為他們!”

    法空搖搖頭。

    不愧是圓新師叔,知客僧,果然是通曉人心。

    他無聲無息的回到映心亭。

    林飛揚已經端上飯菜,色香味俱全。

    法空漫不經心的坐下來,拿起筷子夾菜,還在回想著先前的一幕。

    林飛揚忽然猛的起身,忙道:“楊少主來了!”

    法空扭頭看去。

    楊鶯裊裊娉娉而來,黑衫襯得肌膚白得耀眼。

    法空起身,隔著小湖,在映心亭里遙遙合什一禮。

    楊鶯一躍掠過湖面,飄入小亭。

    淡淡幽香伴隨而至,繚繞在小亭里,在他們口鼻間。

    “和尚,多謝你了。”楊鶯合什一禮,星眸瞥一眼咧嘴笑著的林飛揚。

    法空笑了笑:“理所應當,楊施主好手段,大獲全勝。”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楊鶯淡淡道:“你這位隨從的奇功極妙。”

    法空點點頭:“楊施主坐下說話。”

    林飛揚殷勤的奉上茶。

    楊鶯坐下來接過玉盞,卻沒有端起,星眸掃一眼林飛揚:“如此奇功在身,卻閑居于山谷,宛如潛龍困于淵中。”

    林飛揚咧嘴笑道:“楊少主過獎。”

    “不如隨我去吧。”楊鶯道:“在我身邊,可以盡情施展你的本事。”

    林飛揚咧開的嘴一下僵住,眨了眨眼,好像沒聽清楚。

    法空失笑。

    楊鶯星眸熠熠宛如寶石閃爍:“影子刺客林飛揚,是吧?”

    林飛揚輕咳兩聲,心虛的看向法空。

    法空笑道:“動心了?”

    “當然沒有!”林飛揚斷然回答。

    法寧白胖的身子飄進小亭,對楊鶯合什一禮,白胖的臉都是不滿神色。

    他沒想到楊鶯如此厚臉皮。

    說著感謝,竟然直接撬墻角,這哪是感謝!

    法空端起茶盞:“楊少主就別開玩笑了。”

    這楊鶯太過強勢,先前有唐月顏在,她還有所收斂,現在唐月顏不在,她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沒開玩笑呀。”楊鶯看著林飛揚:“林大俠真不覺得可惜?”

    “嘿嘿,多謝楊少主的賞識,不過嘛,我已經答應和尚了,就沒辦法改了。”

    楊鶯瑩白瓜子臉露出惋惜,輕搖螓首:“如果以后改主意,隨時可以過來。”

    法空微笑道:“楊少主是想得到林飛揚的心法吧?……你的天魔妙瞳沒辦法看清他心法,想要留在身邊,慢慢研究,是吧?”

    楊鶯星眸微閃,搖頭失笑。

    她根本沒這想法。

    這個法空,還真夠刁毒。

    這一句話就破壞了自己招攬林飛揚的可能。

    像林飛揚這些身懷奇功的,警惕心格外的強。

    所謂匹無夫罪,懷璧其罪。

    那些身懷奇功的最警惕的就是那些覬覦他奇功之人,避而遠之,甚至提前剪除。

    法空笑道:“楊少主能練成天魔妙瞳,著實可想可賀,想必是通曉百家武學了。”

    “……法空和尚你弄錯了。”楊鶯星眸熠熠。

    法空笑了笑:“楊少主心中起了殺意,是怕這個消息傳出去?……想想也是,如果別人知曉了楊少主的本事,自然是小心謹慎,能不靠近就不靠近。”

    楊鶯輕哼一聲道:“別胡說,我通曉無常劍宗的心法與劍法,并不是什么天魔妙瞳,而是有內應。”

    “難道殘天道在無常劍宗里還有內應?”法空一幅不信的神情。

    “你以為呢?”楊鶯冷冷道:“我們魔宗再怎么說也曾輝煌過,也曾心懷天下,提前布置一些內應在大永,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原來如此。”法空恍然點頭。

    楊鶯哼道:“法空和尚,你這和尚心思陰毒太甚,跟你們金剛寺極不相符,……沒想到圓智大師的弟子,竟然……”

    法空道:“比起楊少主來,道行還是差得遠。”

    “法空和尚,顏姨現在好多了,不管怎么說,還是要多謝你的加持。”

    “阿彌陀佛。”

    話不投機半句多。

    兩人話語之間刀光劍影,唇槍舌箭,法寧與林飛揚卻沒聽出來。

    他們看來,法空與楊鶯溫聲細氣,仿佛相談甚歡,甚至是惺惺相惜。

    “告辭。”楊鶯飄然而去。

    林飛揚目送她離開,搖搖頭。

    法空笑道:“后悔了?”

    “后悔有什么用,我一向說話算話,既然輸給你,那就愿賭服輸!”

    “甚好,你這樣的,被這位楊少主賣了,還會幫著她數錢。”

    “瞧不起誰吶!”林飛揚不滿。

    法寧搖頭:“大失所望。”

    他原本覺得楊鶯是一個爽朗大氣的奇女子,可她如今行事卻太霸道了,太過份。

    當著師兄的面撬師兄的墻角,她這是多么瞧不起師兄!

    他遲疑一下:“師兄,她真的圖謀林大哥的奇功?”

    “那倒未必。”法空道:“氣一氣她,煞一煞她的威風,免得太過放肆。”

    “那還好……”法寧舒口氣。

    林飛揚撇撇嘴:“我這奇功,別人練不成的。”

    “可別人不知道啊。”法空道:“總覺得旁人練不成,自己未必也練不成,越是心高氣傲之人越這么想。”

    林飛揚失望道:“原來她不會天魔妙瞳呀……”

    法空笑了。

    林飛揚被他一笑,頓時覺得被羞辱了,忙道:“難道不對?”

    “她當然是會天魔妙瞳的。”法空道:“只是不想宣揚出去罷了,……這樣,她既然不想宣揚出去,我們偏要宣揚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