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長生從金剛寺開始 > 第520章 春風(三更)
    這六顆記憶之珠皆是大宗師,兩個釣月道大宗師,兩個澄海道大宗師,兩個夜雨道大宗師。

    他收獲極大。

    雖然他們的境界不夠高,可他們的經歷足夠豐富,而且他們的地位足夠高。

    在各自道內都是大人物,掌握了諸多的秘聞。

    從這六人身上,他知道了這些人的秘謀。

    確實是想廢掉李鶯,推出一位新的人選。

    而這位新人正在閉關,乃是夜雨道年輕一代的最頂尖高手華春風。

    夜風化雨訣練到了最巔峰,可謂是歷代第一。

    已然踏入大宗師,正在沖擊大宗師之上。

    一旦踏上大宗師之上的境界,那便是整個魔宗六道第一,是無可置疑的第一人。

    可盡管如此,他們還是不能篤定華春風能勝過李鶯。

    畢竟李鶯的劍法太驚絕。

    縱使境界不如華春風,可未必殺不了華春風。

    別忘了當初李鶯還不是大宗師的時候,殺大宗師便如兒戲。

    現在是大宗師,殺大宗師之上也未必不能成功,所以他們為了穩妥起見,要想辦法殺掉李鶯。

    李鶯便是華春風一統魔宗六道最大的絆腳石,踢開這個絆腳石,則華春風必能一帆風順的成為魔尊。

    華春風既是男兒,性格又溫煦,絲毫沒有李鶯的堅硬與豪氣,不夠強勢。

    這樣的人做魔尊,他們都有好處。

    一旦李鶯這般強勢之人做了魔尊,肯定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所有人都要受她驅策不能得閑,六道中人都要倒霉。

    為了魔宗六道計,為了所有人的切身幸福,一定要解決掉李鶯!

    法空起身踱步,沐浴著月光。

    依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是要逼迫李鶯殺自己。

    只要李鶯答應一切就好辦。

    殺不掉自己,那李鶯便要身亡,省得他們動手。

    能殺掉自己,李鶯也會受重創,這個時候正是他們最佳的動手時機。

    如果李鶯不答應,那就沒什么可說的,趁著李鶯走火入魔的時候,殺了她!

    法空抬頭看向皎皎明月。

    他們真是打得如意算盤,就是萬萬沒想到李鶯的走火入魔是一計,只是虛晃一槍。

    他們六個都不是愚蠢之人,否則也成就不了大宗師,在道內都是精明干練。

    可還是被李鶯小小的一招晃到了。

    而且他們臨死之際也不相信李鶯真會殺他們,覺得李鶯為了顧全大局,不會痛下殺手的。

    一招錯,招招錯。

    法空想到的是吸取教訓,自己別犯這樣的錯。

    他隨即細數釣月道夜雨道澄海道的秘聞,及三道的秘傳。

    更重要的是,還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釣月道的鄒遠華竟然是大云神風騎的人。

    而夜雨道的鄭因竟然是大永紫陽閣的人。

    這簡直就是笑話。

    由此可見,魔宗弟子的來歷真的太過龐雜,對于弟子的出身來歷不夠重視。

    唯才是舉,不論出身。

    這一點兒固然讓魔宗六道興盛,人多勢眾,高手如云,可也同樣導致了泥沙俱下,良莠不齊,太容易混進秘諜。

    鄒遠華與鄭因可都是各自宗內最頂尖的人物,竟然是秘諜,想想都覺得荒謬。

    他一閃出現在李鶯小院里。

    李鶯正在院中央沐浴著月光誦讀大悲咒。

    看到法空出現,李鶯神色沉肅下來,明眸灼灼盯著他:“可是有什么大事?”

    如果沒有要緊事,他不會去而復返。

    法空將兩人的身份說了。

    李鶯瑩白的瓜子臉籠罩了一層陰云,沉默下來。

    別人看魔宗六道的弟子成份復雜,門檻很低,可是他們不知道魔宗的嫡傳弟子身世是經過仔細調查的。

    像長老這一級的,往往都是嫡傳弟子才能達到,非嫡傳弟子沒有天魔經,是不可能達到大宗師的。

    所以,問題出在哪里?

    如果僅僅是一道,還有可能是出了差錯,畢竟所有人都會犯錯。

    可兩道的長老都出問題了,那就不僅僅是犯錯,可能有他們不知道的漏洞。

    法空道:“你們魔宗六道恐怕不止這些秘諜,還是小心點兒吧。”

    “防不勝防。”李鶯嘆一口氣。

    殘天道已經清洗過兩次,可惜也不能篤定清洗干凈了,有些藏了幾十年的甚至不可能清洗出去。

    法空點點頭。

    秘諜確實是防不勝防的。

    就像大永也萬萬想不到玉蝶宗的莫幽蘭會是寧真真所扮的一樣。

    他們再怎么清洗,也不可能清洗掉寧真真。

    這邊也是一樣。

    即使自己有神通也沒辦法做到。

    世間的事原本就沒那么容易,也沒有十全十美。

    “你可知他們為何要殺你?”法空道:“非要除去你不可?”

    “不想我一統魔宗六道。”

    “那你可知道,他們想讓誰一統魔宗六道?”

    “……他們有人選?”李鶯蹙眉。

    法空示意坐下說話。

    李鶯與他坐到旁邊的石桌旁,她纖纖素手沏了茶,兩人各端起茶盞輕呷一口。

    法空便將自己所得的消息說了。

    “華春風……”李鶯蹙眉沉吟。

    法空道:“這華春風素來低調行事,應該沒那么出名。”

    “聽說過。”李鶯緩緩道:“只是沒想到他已經踏入大宗師,還要更上一層。”

    她明眸灼灼看向法空。

    如水的月光被她的目光比了下去。

    法空微笑道:“你要殺了他?”

    “……算了。”李鶯明眸閃爍數下,最終緩緩搖頭。

    法空眉頭挑了挑,并不覺得意外。

    李鶯的心胸是極為開闊的,這一點兒不僅僅女子不如,大部分男人也不如。

    在李鶯的眼里,這華春風構不成威脅,構成威脅的是那些慫恿華春風爭奪魔尊的三道長老們。

    李鶯雖然大開殺戒,可心底深處還是顧全大局,六個長老可以死,因為現在不死,將來也是隱患。

    可華春風這種奇才卻不能死,是魔宗六道的支柱力量,是帶有強大激勵人心力量的人物。

    這便是棟梁。

    不是什么人才都能成為棟梁的。

    棟梁難得,棟梁罕見,每一根棟梁都是至關重要,舉足輕重的,殺了太可惜。

    兩人又說了一番閑話,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個時辰。

    法空正準備告辭離開。

    忽然笑道:“這位華春風來了。”

    李鶯細長入鬢的眉毛一挑。

    “我先避一避。”法空笑著一閃消失無蹤。

    李鶯看向門口方向。

    數次呼吸之后,門外站了一人,溫和的聲音響起:“夜雨道華春風見過李少主。”

    “請進來。”李鶯道。

    院門打開,一個削瘦青年跨入院中,身穿灰色長袍,相貌平平,大眼睛尖下巴,看著弱不禁風。

    正是夜雨道高手華春風。

    李鶯打量著他,與印象中的名字相對應。

    華春風的氣息如春風,沒有一絲強大與強橫,溫煦平和讓人很舒服。

    看他的境界,確實略勝自己一點兒,確實是難得的奇才。

    怪不得他們非要捧他登上魔尊之位。

    性情既好,修為也強,這樣的人當上魔尊,他們當然更舒服。

    “李少主,不知鄭長老他們可來了?”

    “來了,又走了。”

    “走了?”

    “嗯,永遠的走了。”

    “……你殺了鄭長老他們?”華春風皺眉看向李鶯。

    李鶯頷首:“他們要殺我,只能殺了他們,……你是來報仇的?”

    “……我原本是來相勸的。”華春風嘆一口氣:“李少主,你下手太快了,要是等我一等,我能勸住他們的。”

    “你真覺得自己勸得住他們?”

    “……能吧。”華春風道。

    “你其實也知道,勸不住他們的,那便是要與他們一起圍攻我,是不是?”

    “絕無此意!”華春風忙擺手道:“我絕沒有這般意思,對李少主我是極敬佩的。”

    “你也覺得我身為一個女子,做不得魔尊?”

    “你得了天魔秘經,如果能打敗魔宗六道眾高手,當然有資格做魔尊。”

    “你覺得你境界更高,能打敗所有人,包括我吧?”李鶯淡淡道。

    華春風遲疑一下,慢慢點頭。

    自己現在踏入更上一層,已經超越了大宗師,比李鶯更勝一籌的。

    “你既然想替鄭長老他們報仇,還等什么?”李鶯冷冷道:“直接動手便是。”

    “……我并沒殺李少主的意思。”華春風搖頭。

    他是想報仇,卻又不想殺李鶯。

    他知道鄭因他們想干什么,是要殺李鶯替自己剪除威脅與阻礙的。

    他正在閉關的緊要關頭,沒辦法阻止。

    一出關,馬上趕過來。

    可終究還是差了一步。

    “你還真是……”李鶯冷冷道:“怪不得他們要扶你起來做魔尊呢,優柔寡斷!”

    華春風露出苦笑。

    自己確實是優柔寡斷之人。

    “這樣罷。”李鶯道:“那我們便切磋幾招,你若能打敗我,我再不提魔尊之事,此生便放棄這野心。”

    華春風精神一振。

    李鶯道:“可如果你敗了,你不但不再替他們報仇,還要助我一臂之力!”

    “這……”華春風猶豫。

    他覺得這好像不太對勁兒。

    李鶯哼道:“你難道沒信心?”

    華春風搖頭。

    李鶯道:“那便是了,動手吧!”

    華春風還要再說,李鶯的劍已經出鞘,化為一道雷霆落下,快得出奇。

    華春風無暇說話,忙輕飄飄出掌,身形柔若無骨,貼著劍身滑過去。

    李鶯換招之際瞥一眼他。

    這個華春風的身法竟然到了這般程度,剛才只要稍一斜劍身便能傷到他。

    可就是斜不過來劍身,劍勢已經用盡了。

    差之毫厘。

    “嗤嗤嗤嗤!”華春風宛如一道柔和的風,而李鶯的劍宛如九天落雷,又快又亮。

    可偏偏刺不中華春風。

    法空心眼觀照,對照著鄭因與華春風的身法差距。

    這便是夜風化雨訣的巔峰,確實精妙絕倫,觀之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