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長生萬古:茍在天牢做獄卒 > 第19章 上門買死
  給官監送完飯,等張武和馬六回到灶房的時候。

  發現平日里本該吃完飯散去的獄卒們,全都圍在一起議論著,各種猜測。

  “你們聽說了嗎,柳提牢要升遷。”

  “什么時候的事?”

  “昨日他拎著現銀去捐輸,今上午公文便下來了,升任永安縣令!”

  張武和馬六對視一眼,鈞叔的仕途之路算是正式開始了。

  這一步邁出去,再無回頭路。

  要么大奸似忠,平步青云。

  要么哪出去的,還是回哪來。

  受到這刺激,六叔也待不住了,低頭小聲說道:

  “武哥兒,下個月我也去鎮撫司,那頭正幫我辦腰牌和手續,你在牢里要保重。”

  “六叔你也是。”

  張武心里嘆氣,人各有志,總有分別時。

  夜間,馬六做東,請獄卒們在春風樓喝花酒,算提前做個告別。

  京城有花柳巷,經過這兩年的重建,繁華更勝從前。

  路邊紅樓林立,燈火如織,鶯鶯燕燕在街上攬客,好不熱鬧。

  古代娛樂方式很少,對獄卒們來講,除去賭錢,也就只剩下勾欄聽曲。

  大約是張武年齡還小的緣故,這兩年六叔來開葷,都會故意避開他,免得嘗了女人的滋味,誤入歧途。

  而今張武已十七歲,馬六也就不再避諱。

  包間里,獄卒們喝得面紅耳赤,酩酊大醉,追得姑娘們滿屋子亂跑,上下其手,好不歡快。

  唯有六叔看著喝多了,實則雙眸精光隱現,越喝越清醒。

  用力拍了姑娘的豐臀一巴掌,讓她起身玩去,馬六這才對張武說道:

  “武哥兒,其實這兩年叔一直在猶豫。”

  “猶豫什么?”

  “給你說一門親事,娶個良家子,免得斷了你家香火。”

  “……”

  張武瞠目結舌,連連擺手。

  自己有無盡壽元,沾了女人,最多也就看她二十年的芳華。

  等她變成老眼昏花的黃臉婆,而你還是二十歲的模樣,如何面對?

  縱使再有感情,你也很難對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婆婆下手……哪怕她是你媳婦。

  見他拒絕,馬六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樣,嘆息道:

  “金剛不壞神功大成,那時你也才二十七歲,正值壯年,不論去鎮撫司,還是帶兵打仗,都將有一番驚天作為,那時再娶親,你的對象將會是公主,是首輔之女,所以叔也就沒有勉強你。”

  “六叔,不瞞你說,我覺得我還小,確實沒有娶親的打算。”

  張武苦笑道。

  六叔突然露出一絲淫笑說道:

  “那你對這些姑娘不動心嗎?”

  “……不動心,我感覺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

  張武實話實說道。

  且不說這些女人都是“窯姐”,就算是良家子,他也看不上。

  實在是作為一個現代人,美女見多了,姑娘們在化妝和美顏的加持下,各個都是絕色,你的審美自然高得可怕。

  古代人沒有那么多化妝品,就算長得花容月貌,也幾乎是素顏。

  最多抹個口紅,上一點胭脂水粉,脫離了精致妝容,看著也就那樣。

  “你這小子,人不大,要求還挺高。”

  馬六失笑著說道:

  “叔今晚在這過夜,你是走還是留?”

  “那我走?”

  “滾!”

  六叔玩笑著輕踹了張武屁股一腳,少年立馬溜之大吉。

  喝得熱氣騰騰,出了門,被涼風一吹,縱使功力深厚,張武也全身一顫。

  金剛不壞神功,三年小成,十二年大成,乃是史上最快修煉速度。

  可自己,好像突破了這個極限。

  半年前,神功便已小成,滿打滿算一年半。

  若按這個進度,日夜苦練,只需要六年,自己的神功便可大成,能抵超一流高手!

  這個秘密,張武不會對任何人講。

  回家路上,少年邊走邊比劃著神功的十二式,像個武癡。

  還好夜深了,路上沒什么人,不然只怕要投來異樣目光。

  練功要投入進去,時常感悟拳意,才可勇猛精進。

  今晚喝了酒,張武精神狀態前所未有的好,興致一起,干脆就在路上打了一趟拳,只覺渾身酣暢淋漓,舒爽無比。

  “回家!”

  哼著小曲,少年不多時便來到自家長巷口。

  巷子很幽深,墻角長著青苔,濕氣有些重,月光也難得透進來,黑漆漆顯得陰冷,給膽小的孩子根本不敢走。

  “嗯?”

  “誰?”

  距家僅有三十米,只要轉個彎便到,張武突然頓住。

  內功深厚,他的聽力也見長,前方有腳步聲在徘徊,就在自家院墻外。

  “娘的,這小子怎么還不回來?”

  “巷子里賊冷,不如我先潛入他家。”

  “等他回來,正好迎面給個下馬威。”

  低聲呢喃過后,墻外之人一咬牙,翻身而上。

  “啊——!”

  凄厲至極的慘叫聲響徹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該死!”

  低沉的怒吼聲隨之而來,顯然這廝雙腳已被鐵刺扎穿。

  一百多斤的重物,從四米高墻上跳下去,就算穿了鞋,也得給你腳底捅幾個血窟窿。

  “這聲音,不是我熟悉的人。”

  張武皺起眉頭。

  自己這兩年小心謹慎,除去天牢里,外面幾乎沒有熟人,也無從得罪人。

  突然找上門,不是有所求,便是有所害,對自己來講都不是好事。

  可事已至此,人家已落到你院里,總要問出個長短。

  拿出鑰匙,打開門鎖,少年故作驚愕問道:

  “你是誰,為何深夜潛入我家?”

  “你這廝……”

  王二蛋面容扭曲,腳下疼得撕心裂肺,都沒勇氣把鐵刺拔出來,就站在坑中怒斥道:

  “誰教你往院子里挖陷阱的?”

  “最近野狗比較多,我挖幾個坑抓狗不行嗎?”

  “……”

  王二蛋呼吸一窒,心里愈發惱怒。

  我才翻墻,你便回來了。

  玩呢?!

  但自己肩負上命,有求于人,只得壓住脾氣說道:

  “我這里有樁二萬兩的買賣,可以先給銀子后辦事,你考慮一下。”

  “兩萬?”

  張武露出意外之色,眼里假裝閃過貪婪問道:

  “什么買賣,你說說看。”

  “買死!”

  只兩個字,張武便懂了。

  獄卒們除去例錢之外,平時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入,只要你膽子大,暴富很容易。

  買命便是最賺錢的一項。

  牢里死人再正常不過,很多官吏和江湖高手,入獄后虎落平陽被犬欺,仇家想報仇,政敵不想讓對手東山再起,便會買通獄卒下毒手。

  狠得直接要命,不狠的也得讓人變成瘋子,無法再崛起。

  甚至于,這么多年下來,牢里買命,就像官監里的物價單子一樣,明碼標價。

  二萬兩,大概是三品官吏的價格。

  牢里的三品大員只有兩位,二號獄的工部侍郎,三號獄的按察使。

  “真是好大的膽子。”

  張武心頭有些發寒。

  最近二十多年,牢里都沒死過三品以上的官。

  無他,這個品級相當于封疆大吏,皇恩厚重,沒誰敢直接加害。

  皇帝就算要殺他們的頭,也不會推出午門斬首,而是賞白綾,賜毒酒,給個體面的死法。

  之前死鬼老爹便掙過這種外快,不過對手僅是江湖中的二流高手,借故發脾氣賞了幾鞭子,傷口潑糞,不出幾日便死了,影響不大。

  見張武露出驚色,王二蛋從懷里掏出銀票,沉聲道:

  “這兩萬兩銀子,只要你不睡花魁,不一擲千金,足夠你花天酒地一輩子,這世上發財的機會可不多,你要把握住了!”

  “你要買哪位的死?”

  “劉青后面那個。”

  二號獄!

  張武臉上露出猶豫掙扎之色。

  二萬兩銀子,確實是一筆巨款,捐輸上去,弄個縣令都不難。

  “先給錢?”

  “當然!”

  王二蛋很爽快,見張武走過來,直接把銀票遞上。

  “噗哧——”

  鋒利尖銳的鐵刺把對方整個喉嚨捅穿。

  “你……”

  “嗬嗬嗬……”

  “噗通——”

  王二蛋雙目瞪圓,身軀前傾重重倒下,被密集的鐵刺扎成了刺猬,當下死得不能再死。

  張武面無表情,將這廝上身稍微抬起來一點,把銀票裝回去,將瞪圓的雙眼合上。

  而后按照走過來的路徑,原步倒退。

  每退一步,都把稍微被踩倒的雜草扶正,將草下的泥土腳印抹平。

  一直倒退至門口,上了鎖,見左右無人,這才悄無聲息離開長巷,像是從沒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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