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亂七八糟的!”
張銘聽得一臉的懵。
好在很快就有其他的人在互相討論,把整個情況說了一遍,當然只是流傳甚廣的流言,難以分清真假。
黃家當代家主黃老祖運用陣法變幻之妙,把慶家的一位筑基以及那一位結親的慶家天驕殺了。
奪了對方的筑基丹,并且在黃家祖宅之中,在最為危難的時刻,筑基成功。
但這里又有一個疑點,當日筑基的情況有很多有心人看到了。
練氣初中期的人能夠被這個說法糊弄過去,但練氣后期的人物對于如何筑基心中已經有譜、有數。
當日筑基的情況明顯,第一次已經失敗,第二次才真正的成功。
也就是說當日要么有兩個人筑基,一個人成功一個人失敗,要么當日就是有人連續筑基兩次。
張銘心頭也略略有點疑惑,他的水鏡術在靈田周圍都安裝了。
在那一日開啟的時候的確曾經觀摩過綠竹坊市中心地帶的情況。
那最開始形成的氣云他是看到過,后來那朵云彩崩塌,他也了解過。
再到后來又重新凝聚并且重新成功沒入體內,他都看在眼中。
結合如今一些閑言碎語,倒是能夠把大概的情況拼湊清楚。
當日毫無疑問是有人筑基的,但絕對不是兩個人筑基。
張銘把那情況大略的在眼底里看了。
兩次筑基的情況,前期都是相同的。
后期雖有所變化,但觀察那流轉出來的氣運和氣度明顯都是一個人,只是第二次明顯比第一次成熟得多,穩健得多,因此很快就跨過了那一個門檻。
想到這里,張銘心頭不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張家原本的這位家主之前都不顯山不露水的,在家族之中排名都不算很高,如今卻這么有膽魄,倒真的是出人意料。”
張銘覺得很奇特。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應該是只有一枚筑基丹,在第一次用了。
因此才筑基沒有成功,卻也沒有多大損失。
無論是氣血還是法力都圓滿無漏,甚至于因為筑基丹的緣故,可能還比原有的狀態要好上一些。
然后對方居然在第二次沒有任何助力的情況之下,再一次悍然的選擇筑基。
這樣的情況在記載之中都頗為罕見。
畢竟迎來一次失敗,很有可能會讓心性相當的低落,氣血和法力沒有損失,但神念方面還有心性方面可能都會受到較大的挫折。
在這種情況之下拋開一切直接選擇筑基,首先這個膽魄和心性就過人了。
而且在沒有筑基丹保護的情況之下,一旦筑基失敗,經脈寸斷都可能是好的。
很有可能會在這樣的波動之中當場去世。
對方能夠不管不顧地走到這一步,而且還成功地吸收第一次筑基失敗的經驗,可謂是相當的強大。
而且還透露出一種特有的穩健的氣息。
張銘都莫名的有點佩服。
“這個人物做起事來穩健而又膽大,與我有點相像,但又有點差別。
“若是我的話,第一次筑基失敗吸收了經驗,絕不會第二次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進行筑基。
“不過這也和我的壽命有關,我的壽元綿長,沒必要在這方面進行作死。”
張銘心中感嘆,和一群人幫忙打著下手。
雖然其他的人面上都有點不是很舒服,畢竟黃家再一次出了一位筑基老祖。
黃家再一次高高在上的在他們的頭上,所有的許諾的好處都消失一空。
很多人都有一種不適應的感覺。
張銘心中反倒莫名的松了,一口氣經歷這幾個月短短的蹉跎,他離解開天道誓言只有三年零四個月了。
黃家繼續在這里統治,對于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再熬上三年多一點,我就可以真正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張銘心頭感嘆,和一群人同樣收拾物品往回走,在路過黃家的時候卻突然一愣。
黃家的門檻這一段時間又被絡繹不絕拜訪的人所占滿。
安、李二加的人物重新依附了過來,坊市之中長久經營的幾位散修或者是更小一些的家族,也有人攜帶禮物一同過來拜訪。
黃家負責迎客登記的那一位笑容滿面,臉上看不出對安、李二家以及其他人物作為墻頭草一般的憤怒。
待人接物讓在場很多人都安心,張銘看到那位人物心頭卻是一跳。
“咦,怎么是之前負責收租子的那位執事?”
“之前不是有傳言這位執事在,那一年半前的變故之中出了事嗎?都快有一年多沒看到他了。”
有老靈農疑惑的低語,張銘心頭也是狂跳。
“這是瘋了嗎?怎么他也敢回來了?”
張銘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但本能的就開始覺得不安起來。
其他人沒感覺有太多的問題,因為無論是范思偉還是黃執事他們做的事情,似乎都很正常消失一段時間然后重新再出現。
只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也不會有人懷疑。
但張銘可是親眼見過那三人在黃老頭的院落之中商議情況。
親眼見識過三個人讓整個坊市都為之動亂。
通緝令上描述的功法特點和范思偉、黃老頭非常相像。
要說上一次的事情不是這三個人做的,張銘自己都不相信。
曾經讓整個坊市都陷入混亂的三個劫修全都回來了,而且就在他的面前。
“難道說他們又有新的動作?趁著坊市百廢待興,又盯上了其他的東西?”
張銘回去的路上都沒有之前那么高興了,他就想安安穩穩的過一段小日子,怎么就這么難呢?
心頭有著雜亂的思緒,回去的路上路就走歪了一點。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不知道何時走到了黃老頭的院落外。
然后看到新住在黃老頭院落之中的一個靈農正忙忙碌碌的搬著東西,那靈農張銘也不算陌生,是一位老靈農,常年也會在牌局之中看到對方。
甚至于偶爾外出釣魚,這位也會和張銘一同。
反正靈農的數量只有這么多,混上兩年,彼此之間基本上都能夠認識了。
來到此地并且見到有人在搬東西,張銘心里已經是咯噔一下,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觸,但還是主動壓制情緒,不讓自己露出太多的破綻。
“怎么無緣無故這么收拾屋子啊?是嫌這段時間屋子里的家具沒曬到太陽,搬出來曬一曬?”
“曬你娘個頭啊,怎么有空逛到這來,沒事的話過來幫我一起。”
那位靈農也不客氣,直接喊張銘過去幫忙。
張銘念頭轉了轉到沒拒絕,同樣上門幫著對方,把家中的鍋碗瓢盆以及固定的物品往外搬,同時還抽空和對方聊天。
靈農之間彼此幫忙搭上一手算是很合理的事情。
“別說了,本來用不到搬家的,現在又沒什么新人過來。
“不過黃家的一位老人看上了這個院子,還看上了周圍這幾塊地,那有什么辦法,老爺們的事我干涉不了,就只能收拾東西走了。”
這位靈農倒是很豁達,但把東西搬離,遠去往另一個院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老爺們一句話咱們就得跑斷腿啊,終究是寄人籬下,哪天還是得自己買幾塊地,當當地主老爺。”
張銘心頭有所觸動,但并不是想要買地。
幫著那位人物把東西搬離的時候,尤其是搬離后院的東西的時候,張銘正常的往外走,然后看了一眼那院落后方。
讓他心頭一跳的是,那院落后方再一次被開辟出了一方小田。
上方還有幾根無精打采的綠菜苗活在上面。
見張銘多看了兩眼,那位老靈農渾不在意的解釋道:“呵,這些世家中的人物就喜歡在這些無足輕重的地方下點手筆,不需要正常的種田養活自己,當然有一些閑情雅致。”
張銘沒有多言,快速的幫對方把東西搬完。
然后就立刻回了家中。
直到這時,張銘的面色才漸漸的變得有些波動。
到這個時候,張銘已經可以完整的確定一個事情,范思偉、黃執事以及黃老頭都回來了。
“黃老頭活著倒是挺好,只是在這個時期回來又是什么樣的情況?”
張銘默默的思量,有點想不通。
張銘最開始覺得三位可能是想要趁著這個時候再搶劫一下東西,畢竟坊市交接混亂,爆發了很多次戰斗。
劫修搶點東西在這個時候也合適,美麗國日常發生零元購,也差不多是在混亂的時候趁機拿點東西,無論平常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仔細思考一番之后,張銘又搖搖頭。
“現在的時機算是混亂,但又不算混亂,畢竟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
“黃家當代家族突破到了筑基期,出現了一位年輕狀態的筑基老祖,一切的情況都會有所變化。”
想到這里,張銘又不由想到了今日看到的那位黃家執事意氣風發的樣子。
能夠在黃家這么大的局面之中負責登記往來的賓客,記錄禮物,這件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夠做的。
相對于以往在靈田之中簡單的收租子,黃執事這一次可以算得上是高升了。
而之前看到的范思偉也是神采奕奕,不再像往日里那般低調。
臉上那種得意那絕對是發自內心的,不是偽裝出來的。
黃老頭那邊張銘還沒有去看,但也可以確定黃老頭相對于以往應該也是頗為風光。
畢竟聽說其名下分到了不少的田產,而且那一位老靈農甚至說,這位是黃家的老爺,是黃家之中的人物。
“在這一時期,對于人員的登記更加的苛刻。
“畢竟親家的一位筑基老祖以及一位擁有無窮潛力的青年才俊,此時隨時都要防備慶家的攻擊。
“身份不明的人物來到此地都要經過重重考察,更不要說受到重用了……他們三位一來就能夠得到重用,那絕對是有重量級別人物,給他們進行了保證。”
張銘想到這里,心頭不由一驚。
黃家的人物在這種時候基本上都走空了,每幾個重量人物,唯一一個算得上出名的重量人物,只有黃家當代的家主黃執心。
但黃志執心為什么要保這三個劫修?
張銘不相信黃執事、范思偉和黃老頭能夠在筑基期的人物面前隱藏狀態。
在黃家的筑基老祖面前,估計過上一眼三人的情況,那位筑基老祖心中都會有數。
“黃家的通緝令上上下下可都是很熟悉,當年那件事情鬧得那么轟動,身為當代的黃家家主,對方不可能不清楚的,而現在這三位完美的符合當日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還能夠得到重用,對方是失心瘋了嗎?”
張銘心中感覺奇怪。
黃老頭、黃執事以及范思偉沒有被筑基老祖當場打死都算好的,怎么可能是高升?
除非……
“除非他們幾人本來就是一伙的。”
想到這里,張銘心頭突然一炸,腦海之中好像有一道雷霆閃過。
“臥槽,這特么也太離譜了!”
真實的答案讓人完全不敢相信,甚至于覺得離譜,但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這似乎是唯一一個真相。
張銘想到死掉的那位黃家老祖之前的手筆,又覺得這一切很合理。
若非機緣巧合,在揭露真相之前,張銘絕對想不到是那位已經死掉的黃家老祖扮作劫修,把綠竹坊市搶了一遍。
事后統計的死亡人數之中,安、黃、李三家都有不少人物在那一輪風波之中死去,而且互相之間都沒有留手的意思,因此沒人懷疑是黃家動的手。
明明黃家在那一輪風波之中,也受到了很大的傷勢,而且黃家不少支脈之中的人物在鎮守符樓、丹閣的時候也死了。
整個事情看上去就像是劫修出手。
而現在反過來看,一年半之前的那一次劫修出手,實際上也有頗多的疑問。
“黃家擁有筑基丹主材料這樣的大事,要不是后來爆出來消息,誰也想象不到會短暫的放在那一個倉庫之中。
“而即便短暫的放在其中,那應該也是家族之中最高等級的秘密,憑黃執事一個普通的收租子的人物,應當是了解不清楚的。
“更恐怖和特殊的是,當時黃家家族黃執念死在了倉庫之中,那可是皇家最有潛力和希望突破到筑基期的人物,筑基丹的主材料都是為了這一位所謀劃的……”
想到這里,張銘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身為大家族中的人物,動起手來毫不留情,彼此之間往死里下手,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怕。
“按正常來說這兩個好像是兄弟吧,即便不是同一個父母,起碼也是同一輩的人物,彼此之間血脈都算得上是濃厚,這么動起手來……”
張銘覺得離譜,但回想上一輩子信息大爆炸時期那些家族之中富豪死去之后,因為爭奪家產而爆出來的種種丑聞,又覺得這樣的事情比較合理。
現代社會有法律的約束,彼此之間不至于直接動手殺人,但富豪爭奪家產的時候,兄弟反目,子女成仇的事情,那真的是屢見不鮮了。
而在修行世界之中筑基期可不是一份簡單的財富,那是數百年的壽命,那是無盡的權勢和地位。
最起碼也能夠浪一個家族維持百年的輝煌。
對于一個強大的家族來說,誰成就筑基期無所謂,有人成就筑基就可以保證家族的輝煌。
但對于個人來說,那就是天與地的差別。
“這心真狠,筑基也是真難啊!”
張銘搖頭感嘆,覺得恐怖。
“不過我不在這些大家族之中,倒不用過于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不過這樣的事情也需要引以為戒,盡可能的不要陷入漩渦中心去。
“尤其是有筑基丹主材料或者筑基丹這樣的物品出現的時候,要盡可能的有多遠躲多遠,鬼知道會發生多可怕的事情。”
想到黃家現在的這位家族黃植心,最后突破到筑基期的場景,張銘心中又是一動。
“不過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也有一部分值得注意。
“之后若是到了筑基后期要突破筑基期的時候,也要學一學這一位黃家家族的穩健。
“我這樣的長生種,即便突破可能不需要筑基丹,但服上一枚,有備無患,防止出現問題也是必要的。”
心中盤算著各種想法,張銘準備之后的過程之中,再去黃老頭那邊確認一下,和黃老頭靠近一些。
能夠知道黃老頭沒有死于那一場風波之中,張銘心中還是頗為欣慰的。
黃老頭引他踏上了符箓入門的道路,還給他留下了一本劍術傳承。
在修行界之中,這樣的人物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引路人,算是師傅一樣的存在。
之前沒有太多的能力給黃老頭回報,如今張銘倒是有一定的基礎。
若是遇到危機或者有一部分的情況,張銘倒也是想給黃老頭一定的回報。
心中還在盤算著種種念頭呢,院中的房門突然砰的一下被拍開。
張銘心頭一動,抬頭看去,發現趙梓宇興沖沖的走入門來。
這時候的趙梓宇完全沒有前段時間見到的焦躁煩悶,反而是一臉的喜悅。
“煮兩條魚,再做兩個小菜,咱們哥倆好好的喝兩杯,今天我高興!”
趙梓宇手里還滴溜著兩條魚,還有一串臘肉以及一捧蔬菜。
他熟練的走到張銘的廚房之中,把這些東西往案板上一放。
還變戲法一般地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一壇靈酒。
張銘瞥了一眼,發現這一次不是加了各種壯陽藥物的藥酒,而是綠竹坊市之中大名鼎鼎的綠竹酒。
而趙梓宇這段時間的氣血比之前還要旺盛一些,氣色也更好。
張銘聽說趙梓宇一妻三妾之中有三個都離開了,只有一個留下,和他共同待在坊市之中。
想來這段時間趙梓宇過得還算可以,沒有以往那般壓榨。
處理魚兒的時候,張銘也略略有點驚訝。
那兩條魚都不是河流之中的普通魚,而是蘊含有一定靈氣的妖獸,已經算得上是半妖化的存在,對修行者來說都是滋陰補腎之良品。
“真是闊氣了啊,一出手就是老板風范,這是真成了趙大老板了!”
熟練的殺魚去鱗,然后把臘肉放在一邊的鍋中先蒸。
趙梓宇熟練的搬了個板凳過來,幫張銘清洗蔬菜。
清洗的話有祛塵術,動一動手就好了。
主要是把這菜上一些老去的根莖折掉,丟到一邊。
若是在凡間的時候,趙梓宇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他手下的仆人自然而然會把這些事情處理好。
不過在當年一同去往青云門參加考核的時候,諸多年紀差不多的少年聚集在一起共同烤肉做飯,談天說地。
那種氛圍,趙梓宇現在都記得,而且感受良好。
每次來張銘這里他都會帶上點東西,邊擇菜或者說邊干活,同時和張銘一同談天說地,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但他也曾經去其他與他一同來到此地的人物之間聚集,即便有過童年的經歷,相處的時候總是還是會感覺到一點隔閡。
唯有到張銘這里感覺順暢,也唯有張銘會公開大聲的嘲笑于他。
張銘依然超然物外,有那種他少年時期就羨慕的謫仙氣。
“算不上,算不上,只是終于跨過了一層大門檻。”
趙梓宇臉上頗為興奮,即便他是黃家的贅婿,即便這個時候黃家正在辦一場盛大的葬禮。
白天的時候他估計還曾經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哭喪著一張臉,估計還要哭嚎一段時間。
但夜晚來到張銘這里,他就完全放松了下來,卸掉了臉上的面具。
“家族之中大批的人物都走光了,聽老祖說,暫時都不打算讓這批人回來……”
趙梓宇絮絮叨叨的,即便那一批人物之中有他的妻妾,可是他仍然沒有多少沮喪。
悲傷的情緒早就在之前發泄掉了,既然當時妻妾沒有留戀,如今的話,他也不需要留戀對方太多。
他興奮地說著,安、李二家又要嫁幾個女子到他身邊,那都是頗為漂亮的人物,甚至還有靈根。
黃家家主也點頭同意,完全沒有多少問題。
張銘更多的只是聽趙梓宇說,偶爾回上一嘴很淡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心中卻是明白,趙梓宇這一回機緣巧合的和黃家同生共死了一輪,在黃家之中的地位肯定要得到提高。
加上黃家主要有潛力的人物在前段時間都已經離開,不知道去往了何處。
如今黃家空虛,正是用人之際。
趙梓宇的身份地位,還有情況都會得到很大的好轉,估計修行資源也會大大的提高。
未來的情況大不一樣了。
至于黃家老祖死去的葬禮,趙梓宇本來就和那位黃家老祖沒有多少聯系,甚至估計沒見過黃家老祖。
死了,要悲傷也輪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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