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鋒三人出了帝豪，肖鋒上了王亮的車，黑娃開肖鋒的車跟在后邊。
王亮道，“肖老弟，今天晚上幸虧你過來，要不然我就折在帝豪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哥謝謝你。”
肖鋒邊開車邊道，“王哥，應該說謝的是我，我來日升來對了。”
兩人目光相碰，都笑了。
王亮拍拍肖鋒肩膀，“肖老弟，有你這句話，哥今天也沒白來帝豪。
可是經過今晚的事，咱們和沙老五的梁子也徹底結下了。
工人的事在海城肯定沒法解決了，明天。”
肖鋒打斷他的話，“王哥，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今天晚上你太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王亮頓頓，行，頭往椅背一靠，閉上眼。
車加速駛向王亮家。
到了王亮家樓下，肖鋒道，“王哥，到了。”
王亮睜開眼，看眼樓上的燈光，點支煙，沒有下車。
肖鋒也沒有說話，任憑煙霧從眼前飄過，良久，王亮道，“肖老弟，你相不相信你嫂子是個好人？”
肖鋒點點頭，相信。
王亮接著道，“我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她就跟著我，跟我吃了不少苦，我上次被騙了，她也沒離我而去。
所以我一直覺得虧欠她。
薛寬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她唯一的心病，盡管我知道薛寬不學無術，公司上下都討厭他，可為了你嫂子，我還是讓薛寬留在了日升。”
肖鋒依舊沒說話。
王亮苦笑聲，“薛寬私底下撬業務，挖公司的墻角，吃里扒外，盡管這些事公司沒人敢和我說，但其實我都知道。
我佯裝不知，一是因為你嫂子，二我一直認為薛寬無非是想掙點私錢，那些活兒都是小活兒，他想掙就掙吧，影響不了日升的大局。
可我沒想到薛寬這個兔崽子欲壑難填，居然和沙老五勾結在一起，要把整個日升吞了。
掙錢還不夠，還要掙我的命。
升米恩斗米仇，這個養不熟的王八蛋。”
王亮重重一拍扶手，手里的煙掉地，“肖老弟，你說怎么辦？”
肖鋒把掉落的煙撿起，放進煙殼里按滅。
“王哥，你家的事你自己決定。”
“可你是日升的股東和副總，你說怎么辦，我聽你的。”王亮看向肖鋒。
肖鋒也看著他，“王哥，那我就以為日升股東和副總的身份回答你，憑薛寬今晚的舉動，他肯定沒資格再在日升待了。
不過，憑王哥今天為我去見沙老五，他走還是留，由王哥決定。
我不會有異議。”
車內靜了片刻，王亮道，“謝謝肖老弟。”
肖鋒一笑，“王哥客氣了。”
兩人下了車。
目送王亮進了單元樓，肖鋒上了自己的車，黑娃問，“肖哥，薛寬還能留嗎？”
肖鋒看眼樓上的燈光，“讓王哥決定吧。”
車啟動。
把黑娃送回家，肖鋒獨自開車往回走，車行一截，在路邊停下，肖鋒掏出手機，撥出，“別在后邊跟著了，有什么話上車說。”
等了一會兒，戴著黑框眼鏡的張梅到了車前，上了車。
肖鋒看眼她，“又換回來了。”
張梅一愣，“什么意思？”
肖鋒指指她，“金發，皮褲呢？”
張梅扶扶眼鏡框，笑了，“你眼挺毒啊，居然能看出那個人是我，當過保安就是不一樣，每天站門崗，識別力挺強。”
肖鋒道，“這和站門崗沒關系，都說陳佳是兩面，和你相比，陳佳就是小兒科。
你什么時候在沙老五的長包房里放了竊聽器？”
“不是我放的，是我一朋友放的，她在帝豪上班，放這東西并不難。”張梅回應。
肖鋒又看看她。
張梅下巴微揚，“不相信？”
肖鋒一笑，“以前不相信，看到你另一面，我信。”
張梅也笑笑，“誰都有另一面，沒有誰是平面體。我在沙老五的長包房放竊聽器，是為以防萬一，萬一你不敢出現在包房里，我一個弱女子又無力出手相助。
事后我最起碼可以用手里錄下的證據為日升和王總討回些公道。
沒想到我擔心的萬一沒有出現。
王總的義氣我佩服。
肖總的義氣我也很佩服。
一對重義輕利的兄弟肯定能把日升越辦越好，肖總，我代表我自己正式歡迎你加入日升。”
張梅誠意滿滿向肖鋒伸出手。
肖鋒輕輕握握她的手，“謝謝。”
兩人相視一笑，松開手。
張梅道，“肖總，明天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做什么？我負責公司人事，工人的事我會盡力想辦法。”
肖鋒搖搖頭，什么都不用做。
張梅一愣，“肖總，我是誠心誠意向你請示。”
肖鋒點點頭，“我知道，我也是誠心誠意回答你，什么都不用做，工人的事我會解決的。”
張梅定定看著肖鋒，在不斷閃過的車燈下，肖鋒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自信。
張梅的心不禁浮動，自己幾天以來，對這個男人所有認知都是錯的，現在才是最真實的。
“肖總，我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全力配合好你的工作。”
肖鋒笑應聲好，“還有事嗎？”
張梅愣愣。
“沒有事，我們明天見。”肖鋒道。
張梅立刻聽出肖鋒是婉轉請她下車，張梅笑著點點頭，下了車，回到自己車上，肖鋒的車還停在原地。
等張梅的車開走，肖鋒的車才啟動。
兩輛車駛向不同方向。
夜已深，城市的霓虹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濃烈，車窗外的世界在霓虹中跳躍。
張梅從副駕駛下方取出一個服裝袋，袋里露出金色的假發。
張梅看眼假發，輕聲自語，這家伙真厲害，我都換裝成那樣了，他還能看出來。
肖總，今天你看到了我的兩面，我也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你的另一面和陳佳她們說的完全不一樣。
你絕不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小保安，你來日升也不是濫竽充數，日升需要你這樣的人。
日升歡迎你，我也歡迎你。
明天見。
不見不散。
張梅舔舔嘴唇，對著后視鏡嫣然一笑，發現鏡中的自己其實笑開很好看。
車駛入一片燈海，繽紛的燈光灑滿車內。
張梅的心中也感覺分外繽紛。
又重復一遍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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